第20章 无心男人
程知谨一早下楼上班精神爽利,昨晚傅先生大发善心让她睡了个饱觉。
傅绍白敲隔壁的门,阮颖出乎意料。傅绍白瞧一眼,她完全已经鸠占鹊巢。吴奔在客厅支了个简易床,他昨晚没回不知去了哪儿。
阮颖穿着睡衣风情捋一把颈后散发,“找我?”猎物落套的得意。
傅绍白抬脚进屋折身坐进沙发,“穿好衣服,我们聊聊。”
阮颖就那样当着他的面换衣服,傅绍白眼底沉了一潭水,一丝波澜也没有。
“你这样,很伤女人自尊知道吗。”阮颖拉上最后一截丝袜。
“有自尊的女人不会随便在男人面前脱衣服。”
不管阮颖多豪放,终究有羞耻心,会受伤会痛。她点一支薄荷烟很努力才控制住指尖的颤抖,“四年前我也清纯过,天真过,是你的心狠绝情毁了我。”
傅绍白终于抬眼,“你想要怎么样?”
“为谁?”阮颖盯着他问:“你今天是为了谁纡尊降贵来找我?”
“替吴奔不值。”
阮颖放肆笑起来,笑得眼睛都红了,“是不值,我都替他不值,可他愿意,你能怎么样?”
“你对吴奔一点不愧疚吗?”
阮颖擦干眼角,“在我眼里,男人只分两种我爱的和我利用的。可惜我爱的男人不爱我,玩玩他弟弟也好,最好弄得兄弟反目。你又能耐我何?”
傅绍白起身,“结束了。”
阮颖睁着眼睛望他,他笑了,打开门,吴奔站在门口。
阮颖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揉碎了指尖的烟,“你算计我,傅绍白你竟然这样算计我!”
傅绍白拍拍吴奔肩膀,“没想过要逼你,大哥还是那句话,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
傅绍白走了,阮颖望着吴奔所有解释都苍白。吴奔进去,默默从衣兜掏出包装精致的香水,“还有几天就是你生日,不知道送你什么好,送香水总归不会错。”
“吴奔……”阮颖张着嘴,突然不敢看他。
吴奔笑起来,笑出声,“我一直以为,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来找我,哪怕是利用……哪怕是利用,我都能接受你。结果,我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喜欢你。听到你亲口说出来,我还是害怕了。”
“你不用再说了。”阮颖打断他,仰着头眨一下眼睛,“我今天就搬走。”
阮颖收拾好箱子走的时候,吴奔问她:“如果我早生两年,如果你第一个遇到的人是我,你会爱上我吗?”
阮颖没有回答,她走得干脆。
那一晚吴奔喝醉了,酩酊大醉。在酒吧的狂热声浪中跳上桌热舞,每脱一件衣服引爆一阵接一阵的声浪。姑娘们看得脸热心动纷纷上去贴面挑、逗。
傅绍白一个人坐在角落冷眼旁观。今天场子里的气氛高了八百度,因为来了两个绝世帅哥,一个热火撩人,一个处处透着禁欲却处处诱人。
早就跃跃欲试的姑娘最大限度的拉低胸口的裙子端一杯血腥玛丽,“帅哥,一个人不寂寞吗?”就着醉劲软在傅绍白身边沙发。
傅绍白眼都没抬,“你再挡着我视线后果自负。”
姑娘哪儿那么好打发,涂着蔻丹的脚趾从他小腿内侧缓缓往上滑,“什么后果?人家好想知道。”她猛然觉得后背一紧,整个人像小鸡似的被拎起来。
“对不起小姐,你再骚扰这位客人我们就要请你出去了。”两个保安将姑娘拎走,姑娘都快吓尿了。
“抱歉大哥,我迟到了。”男人的声音干脆利落,银灰色衬衫三粒没扣露出锁骨处类似女人的吻痕,凌厉的眉处有极小的一道疤,断眉的男人感情淡薄。
他们异姓五兄弟就老二和老三留在国内发展,傅绍白回来一个来月还没时间聚过。今儿是老四闹到了老三萧岩的场子才想起来聚聚。
傅绍白倒一杯酒推给他,“刚应酬完?”
“嗯。”他淡淡应了句。
“老二呢?”傅绍白问。
“估计今天来不了。”
傅绍白看一眼他,“听老二说,清宁要和你离婚?”
他笑笑,转着酒杯,“她要离就能离,我早离八百回了。”
傅绍白喝一口酒,瞧一眼他颈上的吻痕,“用这种方式激起女人的嫉妒心可不是明智的选择,后患无穷。”
萧岩拉了拉领子,杯里的酒一口干,“今天是为老四来怎么扯我身上了。”
傅绍白一抬头,哪里还有吴奔的影子。
萧岩打了个电话,对傅绍白偏一偏头,“洗手间。”
吴奔醉得东倒西歪,谁谁谁都分不清,姑娘看上去也喝嗨了在吴奔颈上又亲又咬。吴奔踢开卫生间的门就将姑娘按马桶上,千钧一发。头上被浇了杯冰水,“闹够了吗。”傅绍白冷厉的声音比冰水更能让人清醒。
清醒过来的吴奔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萧岩叫来侍应带姑娘去醒酒。
二楼包厢清静许多,吴奔闹了一晚上,累了,倒沙发就睡。
萧岩抛根烟给傅绍白,长柄火柴点燃,“老四怎么了?”
傅绍白少有的露出头疼的表情,“阮颖。”
萧岩什么也没说,点点头。吴奔喜欢阮颖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只有他一个人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听说你结婚了?”他有点儿不确定的问傅绍白。
“嗯。”傅绍白吐一口烟圈。
“用得着押这么大的筹码吗?”
傅绍白走到窗边,窗外霓虹闪烁繁华似锦,玻璃映出他的脸,果绝、凉薄。
“在我眼里,为达目的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
萧岩似叹了口气,“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知会一声。”
傅绍白灭了烟,“暂时不需要。”
吴奔醉得太厉害,傅绍白就把他留萧岩那儿了。回家已经是凌晨一点半,路灯都熄了四周黑寂,只有她窗口还有灯光。
一盏灯,一颗心,等一个人。
女人是很感性的动物,一头栽进去就再也不会回头。而在男人心里,爱情只是人生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小到可以买卖可以牺牲。所以注定了这是一场不公平的赌局,认赌就得服输。
她得认,他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