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没洗澡就上药了？
“不是，我哪里有啊？”
江令舟扒拉着影一的胳膊：“你可别乱说话，我没有……”
“没有吗？”
影一睁开眼，面无表情地说着事实。
“你是不是经常住在东苑？”
“那是……因为我受伤了呀。”
“休假这一整日，你是不是跟在主上身边？”
“额，那是因为要训练我骑马呀，你知道的，我本来不会骑马……”
“那现在呢？”
江令舟顺着影一的视线看向门外，那里站着府中下人。
“影四大人，世子殿下请您过去一趟。”
不是？！
江令舟捂脸，好像盘算起来确实是如此……
裴苏一直黏着他做什么？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又来人叫他了。
反驳无能，江令舟叹口气，拍拍衣服上的褶子下了床。
“今日，还要给你留门吗？”
刚落地就被这话吓得险些闪了腰。江令舟咬牙：“影一，你别瞎想了。就是一些公事，我肯定是要回来的呀。”
“哦？好吧。”
影一若有所思，闭上了眼。
不想不念不听，随着他们去吧。
江令舟跟在下人后头，不愧是价值千金的良药，上药的地方一整块都凉飕飕的，被这夏末的晚风一吹，多少有些凉意。
“阿嚏。”
江令舟揉揉鼻子，跟下人套近乎。
“小哥，世子殿下叫我过去有什么事情吗？”
那人摇头：“大人，我只是一个下人，怎么会知道世子的心意？不过……”
这下人年纪小，心中藏不住事儿，凑近小声嘀咕了一句：“我看世子殿下好像心情还不错，刚刚还命令我们烧了一大盆水，想必是马上要沐浴更衣了呢。”
沐浴？
那不就是洗澡？
等等，江令舟脚步一顿，怎么总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大对劲。裴苏洗澡，叫他过去做什么？他又不是府中下人，也没有听说暗卫还有帮着主上洗澡的职责啊。
“平日里是谁服侍世子殿下沐浴的？”
年轻的下人摇头：“世子殿下不喜欢被旁人触碰，一直都是自己动手的。我们这些人，只是负责烧水倒水。”
“哦，那就好。”
江令舟长舒了一口气，示意下人退下。不喜欢旁人伺候好啊，省得搞出些幺蛾子折腾他。
估计是白天跟裴渊联手的事情，要布置一下任务吧。夜晚静悄悄的，半个月亮藏在云朵后头。夏末秋初的季节，最是宜人。
这种时候谈公事，甚好甚好。
脚步不急不缓，到了裴苏房前，门并没有合上。江令舟长了个心眼，生怕里头的人已经脱光光了，手指弯曲扣门。
“主上，你找我有事儿？”
“进来吧。”
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江令舟推门而入。裴苏正坐在桌前，手中捧着一本有些泛黄的书。
不对啊，看样子，这人已经梳洗过了。换上了一身宽松常服，长发也已放了下来，乌黑发尾微微有些湿润。就是这屋中，也隐隐有着水汽的氤氲。
江令舟瞥了两眼，屏风后头热气腾腾的，那下人没有说谎，确实是有一桶热水抬进来。
洗过澡了，难不成是让我帮他倒洗澡水？奇怪，今天一整天的表现不是都挺不错的嘛，也没有哪里得罪这人呐。干什么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还让我来做苦力？
腹诽归腹诽，江令舟的脚步还是很老实地往屏风后头走了过去。
“你做什么？”
江令舟已经伸手搭上了屏风。这是三折的屏风，上头不知道是金线还是黄线的，反正是绣着蟒蛇啊虎豹的凶兽，摊开能够阻挡视线，合拢就是一扇小屏风。
“那个，我帮你倒水呀？你让我过来，不是做这个的吗？”
裴苏“啪”一声将书合上，颇有几分哭笑不得。原以为是他的小心思被小四猜中了，没想到，这人居然错以为是让他倒水，还搞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谁说我让你倒水了？”
那这是搞什么名堂？
江令舟一头雾水，刚上了药，生怕沾染到裤子上头，穿得是一条极为宽松的裤子，走起路来也尽可能地缓慢。
裴苏眼神一路向下，扫过他宽大的裤腿。
“上过药了？”
江令舟没想到他突然换了话题，老实点头：“刚上过。”
裴苏皱眉：“没洗澡就上药了？”
额……
一句话把江令舟给问倒了。他，他当然是想要先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再上药换上新裤子的喽。
但是这不是没有条件嘛。这个时代哪有什么热水澡，他们做暗卫的肯定是用井水凑合着洗漱的呀。
不得不说，这个井水是真的很冷。前几天的天气还比较热，兜头一盆水下去，都冷得小腿肚子直哆嗦。更何况今天的风还挺大的，秋天渐渐逼近，井水他是真的有些吃不消。
江令舟支支吾吾：“我擦了一下的。”
裴苏这是什么眼神啊？看得江令舟心里不大舒服。
是，他今天是骑马射箭，吓出了一身汗，浑身都黏糊糊的。但是他也是爱干净的，打了井水，用毛巾仔细擦拭过身子换上新衣服了呢。搞得好像他身上有味道似的……
江令舟被看得浑身发毛，抬起胳膊闻了闻。
“没有味道吧，我真的擦过了呢。”
裴苏静静看着他这一大串动作，已经把他的心理活动猜了个七七八八。他站起身，摊开手。
“药膏带了吗？”
“喏。”
江令舟掏出小瓷瓶，放到他手心，不明所以，难不成这人还要把剩下的收回去不成？
裴苏用拇指轻轻摩挲着瓶身，又取来烛火对着瓶子。
“看，上头有使用说明。”
还真的出现了几行密密麻麻的小字。江令舟从未注意过，这药膏上头居然还有使用说明，搞得跟现代的药附赠的说明书一样。
“看清了吗？”
江令舟回过神，瞪大眼睛仔细看着，半蒙半猜念了出来。
“涂抹时需要保持……什么，额，肌肤干净，额沐浴后效果更佳。”
裴苏收回瓷瓶，重新坐回桌前，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看。
“明白我为何叫你过来了吗？”
“明白……诶？不是……”
明白什么了明白，江令舟险些咬到自己舌头。上手抱在胸前，一脸警惕地盯着裴苏看。
“干什么？让我在这里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