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县官不如现管
舒畅告诉高济川，说高济海已经提前到了。可他左等右等，并没有等到高济海来找他共进午餐。
电话打过去，才知道重色轻哥的弟弟正在陪佳人用餐。
“你都吃上了？”高济川悻悻，“舒畅还叫师傅给炒了一份你最喜欢的辣椒炒肉。”
“那你过来呗，我们刚把菜点上。”高济海报出了高氏大厦楼下这家新概念西餐厅的名字。
这个点去食堂，除非是叫师傅单独做，否则也是没什么好吃的了，要不然，就只有吃高济海不要的那份辣椒炒肉。高济川不喜欢弟弟的口味，并不等于他不接受弟弟的建议，至于高济海所说的“佳人”嘛，除了他那位据说已经有两个孩子的助理让他贫嘴，还会是谁呢？
高济川压根就没往其他人身上想，以致他乍见苏汀汀，还给唬了一跳。
“你俩什么时候”总算没轴到直，高济川将后面一句“好上的”吞回了肚子里。
苏汀汀贴心地将一碟子鹅肝蛋羹搁到他面前。
高济海有些郁闷，“我一掏钱的主都没这待遇，他有？”
苏汀汀眯眼笑，“小高总，再教你一招，县官不如现管。”
高济海点头，表示又记住了。
吃完饭后，高济川两兄弟一起走，他问高济海什么时候和苏汀汀走到了可以一起吃午饭的程度？
“你不觉得她挺好玩的吗？”高济海反问他。
高济川盯着高济海看，想从他外表看清他的认真程度。
高济海大笑，拍他哥哥的肩膀，“别这样，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而已。”
“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找她玩。”高济川说得很郑重。
高济海假装没听见。
两人在办公室里谈了一会工作，舒畅进来提醒到会议时间了，兄弟俩一前一后往外走。
走到门口，前面的高济川突然回过身，又对高济海说：“我叫你不要找她玩，是认真的。”
高济海被大哥的神来一句砸得有些愕然，反应过来后正想说什么，高济川已经回身大步往楼梯处走去。
他追高济川到旋转楼梯口，发现楼下的大中庭里，已经有来客。
兄弟俩的天，没法再聊下去。
下午的苏汀汀工作得也有点子心不在焉，她满脑子都是高济海对她态度转变的原因分析。
经过前期努力，她当然可以自信高济海对她的敌意和戒备已经没那么多，甚至可以说消散了，但也仅仅只能说不存喜恶，可以当成一个普通熟人，见面点头打个招呼那种。
是自己的哪点表现让他萌生兴趣，以至愿意主动不存动机地请她吃饭了呢？
苏汀汀要求自己一定要总结出来，这可是她接下来可以和高济海加深关系的重要法器。
她仔细回想和高济海的每一次交往，只恨不方便画一张脉络图。
在她家附近咖啡馆那次，高济海名义上是高薪“诚聘”她去他公司，实际上想的是釜底抽薪，替他哥去除一个隐患，她虽然拒绝了他，但表现上也算是可圈可点，把一个有点子小聪明却没有大心机的柔弱女子饰演得入木三分，从他后来不再找她来看，应该算是过关了吧。
其实，要不是那个周末雨雪夜，她在书店门口偶遇他和罗安婷，苏汀汀还没打算这么快就再次接近他。虽然她内心是着急的，但苏汀汀反复提醒自己，再急也要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
却挡不住别人要主动接近她呀。
苏汀汀回想三人一起在粥店吃滚粥的情景，相比罗安婷的斯文秀雅，那天的她走的是一条调皮里带了些小伶俐的路线。
难道苏汀汀思忖，高济海腻味了大家闺秀们的婉约，对市井烟火小民的清灵有了兴趣？
她有些开窍。
突然，面前却遮来一片乌云，苏汀汀一个冷不防，给吓了一跳。
定睛看，正是范雯丽。
“我叫了你两遍都没应，”范雯丽表情冷淡，“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可别告诉我不是工作。之前我安排你核对的往来账搞完了吗？”
她这是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以致范雯丽为难她到这个程度？170多个往来户，要求她两周内把账目核对完整并正确。好吧，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才过了一周吧，期限还没到，就来要结果了？
苏汀汀觉得这个案例可以成为领导为难新丁的典型。
再怎么骂，也只能是在肚子里。面上，她还得恭恭敬敬地说，“我们这边的数字已经全部发给对方，就等他们核对后回函确认了。”
目前有多少家确认了？范雯丽没有问。刚才人事部任玲给她打电话，说“二十八楼”有意向在年前将一批表现优秀的实习生提前转正，请有实习生的部门经理报名单，其中，专门提到财务部的苏汀汀。
既然高济川指名道姓提到苏汀汀，那就不是舒畅单靠肢体语言可以把人打进冷宫、甚至撵走了。任玲很有眼力介儿，说到苏汀汀时，正反引导统统揉进了一句话里，可谓全不得罪。
“小姑娘看着就挺聪明的，应该好调教吧？要是没出什么错，就当是，给年轻人一个机会，帮她们铺一层路呗。”她对范雯丽说。
范雯丽的脸当时就垮了下来。上次还在假模假样地恭维她更上一层楼，老板一提点，立马就不装了，要她给年轻人让道了？
任老狐狸，别落我手里。
范雯丽恨恨，在看到苏汀汀的那一刻，心里像有打火机点着火气，只想挑点错出来，让她也别想提前转正了，提前走人还差不多。
这种情绪不受理智左右，算是范雯丽从业以来难得的冲动。
苏汀汀一副小媳妇懦懦看范雯丽，告诉她有三分之二已经回函确认了。
客观来讲，苏汀汀算做得快的。范雯丽对她有时间要求，可对账的事却不是她一人有心就可以保质保量完成，别的公司对他们的财务可是没有要求的，配不配合她，什么时候配合她，全看对方领导和财务心情。毕竟快过年了，哪家财务手上不是一堆事，哪位员工心里不是除了年终奖其他啥都不想。
谁还有心思陪你对账啊？过完年再对不行吗？
能让苏汀汀把活做到这份上，虽然有高氏这块大招牌的威力，但也少不了她嘴甜手勤的功劳，天天打电话总啊、姐姐哥哥地叫，一口一个“帮帮忙”、“我私人记您的好”，倒让人不好意思拒绝。
范雯丽听了苏汀汀报给她的数字，眼皮一跳，这绝对是够格上报为优秀实习生的成绩呵。
可她就是毫无理由地想挑刺。
“你和剩下的往来单位财务部联系一下，下周前我要拿到所有数字。”她硬梆梆地对苏汀汀说完，高冷转身离去。
格子间各个方向射来同情的目光。
姚杰喜欢打开办公室门办公，目睹整个过程，他心里盘算这哪天得找借口带苏汀汀去看看他贷款买下的新房，说点里面欠缺一个修花剪草悠闲女主人的话，对比范雯丽这个职场母夜叉所给予的压力，说不定真能为那套房子迎来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