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关于学习的争论
“等您的时候哄着他做了一套小卷。”苏汀汀轻描淡写地解释一句，想敷衍过去。
跟着，她又忽悠高宇轩，“改天啦，改天。”
后者不上当，也不怕她，仰头看着高济川，“小卷做完了，我要玩cs。”
“什么小卷，谁去打cs？”看两人神情，不像是儿子在吵独角架，高济川奇怪，一时倒忘了继续追着儿子道歉。
苏汀汀驳斥他，“没有做完，还有一道题。”
高宇轩转头看她，眼神不善。
苏汀汀不怕。她记得很清楚，叫高宇轩走的时候，他不肯，说还有一道题就做完了，做完再走。
却见高宇轩放下书包，从里面拿出文具盒和那张小卷，再一屁股坐地上，将书包搁在腿上当桌子，伏上面直接开做最后那道题。
苏汀汀目瞪口呆，不是，小高同学，那张小卷她不是在出门时放办公桌上了吗？他什么时候捎带出来的？
不到一分钟，高宇轩抬起头，骄傲地扬开小卷，“做完了。”
“好，我拿回家改。”苏汀汀装马虎。
高宇轩扯住她的衣角。可能还是有些紧张的缘故，他歪了歪脖子，嘴角咧出一个怪相，眼神却倔强如初。
儿子的抽搐刺痛了高济川的眼，他情不自禁为他说话，“考试题没做完吗？如果可以，能不能麻烦苏老师帮他批改一下？”
这个，批改不难，难的是批改完之后的后果有点子麻烦。
苏汀汀苦着脸接过小卷，心算验证，全对。她不死心，又拿出手机用小猿检查，打主意就算数字写得不规范、app识别不出来也算他错。
手机“哗啦啦”报喜：全对耶，你好棒！
高宇轩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音。
好吧，小子，你真棒。苏汀汀转向高济川，像个学生似地挠挠后脑勺，“高总啊，那个不好意思，当时为着哄小轩做题，我答应他如果全对就带他，呃，对，我没有答应，我说的是，如果全部做完并做对，那么，一切皆有可能。”
后面一句她是对着高宇轩说的。
要不怎么说最简单的就是最有效的呢，高宇轩压根就不踩苏汀汀埋下的暗坑，什么“一切皆有可能”，他表示不懂。
“你就是答应了的。”他强调。
“要不这样吧，”苏汀汀不和二年级的小学生歪缠中华语言的浩瀚含义，她解决问题，“小轩同学，苏老师免掉你下周的家庭作业”
“不行。”小伙子断然拒绝，打断她，“毛老师说过，一到三年级的作业都不叫作业，叫游戏。我做得很轻松，不用你免。”
“毛老师？哪位毛老师？”苏汀汀奇怪问，二年级有姓毛的老师吗？
“妈妈给我报的奥数班老师啊，他还说上了他的课的学生，其实都不用学学校里的数学，就你刚才给我的那张小卷，我不用草稿纸就能心算出来。”高宇轩回答，语气里自带轻蔑。
高济川握拳抵唇边咳嗽。
苏汀汀决定不惯这种臭脾性，以及错误认知。她蹲下身，认真对高宇轩说：“祖国妈妈让你免费上学，教你读书要像吃饭那样，一口一口细嚼慢咽，你非要花钱买一堆化学肥料浇自己头上，嗯，不错，表面上看你比班上其他同学学得多，但你知不知道学习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优秀也并不仅仅取决于成绩，最起码，老师就觉得如果你敢不去外面参加各种培优，仍然比班上没有参加培优的同学成绩好，那才是优秀的一种。”
高济川聚拢目光打量苏汀汀。
看着高宇轩有些懵懂的表情，苏汀汀笑着又说，“好吧，你还小，可能不太懂，就这么说吧，苏老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从没参加过任何培优，上的也是普通小学，但苏老师每次考试都是一百分。你敢说你每次考试都是一百分吗？哈，不能吧？承认吧，二年级的高宇轩就是没有二年级的苏老师优秀。”
你话多，你赢了。高宇轩别过脸去，不再吱声，但抓着苏汀汀衣角的手却握得更紧了一些。
松手啊，小伙子！
苏汀汀轻轻拍他的手。高宇轩不放，又无意识地歪了歪头。
“苏老师，虽然很冒昧，但你看小轩这也是较真了，要不，今晚上你做个好事，把我们父子俩一块带去玩玩？”心疼儿子的高济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当然，前提是你方便。”
我要去跑外卖，你说“方便”吗？苏汀汀在心里翻个白眼，脸上却不得不显出一副为难相，期期艾艾开口：“这个嗯，其实，其实我今天约的，约的不是打cs的朋友”
苏汀汀觉得高济川会懂她的言下之意，但他没想到的是，高家人骨子里的霸道会让他忽略她的言下之意。
他没有收回自己所说的话，而是转向高宇轩，貌似遗憾地耸耸肩。靠着父子间的心灵感应示意儿子：要么你自己搞定，要么此事作罢。
“没关系，我们可以去了再组队呀，上次和我们玩的蓝队不就是方阿姨去叫过来的吗？”小高同学有理有据地反驳苏汀汀。
“苏老师脸皮没方阿姨厚。”苏汀汀板着脸，努力提出当老师的最后一点子威严，希望能“震退”这个毫无敬畏心的学生。
高济川实在是有点子忍不住笑，也是看这一大一小两个活宝耍不下去了，他不得不咳嗽两声出来圆场，“小轩，苏老师也说了，她今天晚上有事，咱们不能耽误老师做正事对吧？只看明天或者后天，要是苏老师有时间的话，能不能约着一起去玩你那什么cs？”
说着，他将礼貌的询问目光投向苏汀汀，然后又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噢”了一声，一边将礼品盒递过去，一边说，“对了，上周末也是给苏老师添了好多麻烦，我弟弟说孩子还在你那儿折腾了一晚，非常感谢，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
高济川态度诚挚有礼，声音温和，加上“糖衣炮弹”加持，就连没时间的人也不好意思拒绝，更何况本就曾有异样心思的苏汀汀。
台阶都搭到脚跟前了，她怎么会反对？
苏汀汀装模作样推辞了两下，收下礼物，继续装模作样地沉吟两秒，迟疑问：“周日下午可以吗？”
她必须且只能挑星期天下午，因为，之前听高济海说过，高宇轩周六有课。
虽然会晚两天，但总比泡汤要强吧？高宇轩表示接受。
对高济川而言，苏汀汀定哪个时间段都没问题，反正他都不会去，甚至可以说，就算苏汀汀答应了今天带儿子去玩，他也不会去。开玩笑，上市公司董事长，一举一动都代表公司形象、股东利益，怎么能随随便便沾染一些似是而非的暧昧新闻在身上？不说对陈安娜负责，他至少得对自己、对公司负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