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审问是一门艺术
柳婷顿时有了主心骨，不再发问而是专心做纪录，将审问的主导权交给肖晃。
肖晃先简单看了下案卷，主要看法医检验结果那部分，然后扔掉了手里的烟头。
“孙祥，xx年xx月xx日晚上七点，你在哪里，做什么？”肖晃跳过姓名性别那些废话，直接奔主题。
“嘻嘻，惯例，惯例嘛！”柳婷假笑几声含糊过去。
大成子和祥子回到公安局审问室，温局长脸皮够厚，居然也跟来了，而且跟进审问室里。
当了几年的刑警，肖晃在工作业务方面的成绩无人能比，光是审问的技巧就足够写一本书的，像祥子这种打手流氓，想和肖晃玩，还差得远了。
公安局大门口发生的一切，宁金城都在局长办公室的窗口看到了，他脸上不禁露出满意和赞赏的笑容。
“哈哈哈！”柳婷突然大笑，笑得花枝乱颤，这回她也抓到祥子的毛病了，“你刚才说第二天晚上根本就没有洗浴，哪还有之前……哈哈，你对警察做伪证，防碍公务，你知道什么罪名吗？”
“啊？”肖晃话音刚落，祥子目光就呆直了。
“那第二天晚上你都干什么了？”肖晃貌似很随便地又问。
“当然不会，对，是和女朋友，我自己泡妞，她就喜欢看我泡妞，怎么，不行吗？”祥子强词夺理。
“咳，柳警官。”温局长果然说话了，他也对公安局里的警察表示不满，“你们平常就是这样审问的吗？”
“我唱到九点半，然后又去按脚泡洗浴，十一点半出来吃夜宵，十二点回家睡觉。肖所，你满意了没？”孙祥越说越嚣张，连柳婷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柳婷不禁又开始为难，她用了一天的时间，该问的都已经问过了，祥子没有半点破绽，不管她怎么问都说自己被屈打成招。
“他妈的，你们敢玩我……”祥子气急败坏，瞪着眼睛就要站起来。
不止是祥子，大成子和温局长脸色都发生很大的变化，他们这才知道肖晃有多厉害。
本来祥子的嫌疑已经差不多撇清了，他之前咬定录像光盘里的供词是屈打成招，警察们拿他没办法。现在不一样了，肖晃三言两语就将他重新扔回到嫌犯行列中，因为他刚才胡说作伪证，那他说屈打成招也可能是假的。
“这小子……干得还真漂亮。”宁金城听不到那些人说什么，反正看见肖晃把大成子那些人又抓回来了，嘴里喃喃自语。
李海涛被杀那天晚上的活动，柳婷之前已经问过他多遍，估计他不会弄错，但第二天晚上的活动，肖晃是第一个问他的人，而他就是顺口胡编，偏偏又编了很多环节，现在要他倒着说一遍，他根本记不住。
“去的华西街那间牛肉面店，要了一碗牛肉面，一瓶啤酒，两个卤蛋。”孙祥故意说得十分详细，就是想气肖晃。
“性别？”
“男。我说你们这些警察都是吃什么长大的，这套问题我都回答好几遍，你们还问？”祥子有峙无恐，轻蔑地讽刺柳婷她们。
大成子脸色发青，他怕祥子被正式逮捕后，顶不住压力，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不过现在他更担心的是自己，因为肖晃的目光已经望向他了。
“去哪吃的夜宵？”肖晃还是没和他一般见识。
而大成子就更是滴水不漏，坚决不承认自己与李海涛被杀案有关。柳婷及几位刑警大队警察已经黔驴技穷，实在问不出来什么了，偏偏温局长又在场，他们要是再僵持下去，温局长肯定又要以此为借口大作文章。
“打完牌呢？”肖晃始终不抬头，目光盯着柳婷正在写的笔录，语气很轻巧。
“少废话，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我现在重问，姓名……”
这样一来，祥子再想被保释，就连宁金城也不可能批准了。
“逛一宿大街吗？”肖晃没理他的挑衅，继续问他。
“当然行，你接着说，洗浴之前是什么事？”肖晃故意打断他，就是想打断他回忆的思路，让他彻底迷糊。
“不对！”肖晃立刻打断他的话，唇角有一丝冷笑，“你刚才说和女朋友在一起，你的女朋友也会泡妞？”
“第二天晚上……我和朋友打牌了……”孙祥想想后回答。
“咳，姓名……”柳婷只能拖时间，从头开始问。
“我洗浴之前……之前……对了，洗浴之前是打牌……”祥子实在想不起来了，只能瞎蒙了。
“嗯？”孙祥闻言愣了下，大成子和温局长也不太懂，肖晃为什么要问第二天的事。
对于孙祥的回答，大成子和温局长都微微点头表示满意，因为听起来确实没有漏洞，而且无证据可查，警察们信不信都没办法。
“打完牌我去逛夜市，逛完夜市又找朋友喝了点酒，之后又去看场电影，嘿嘿，是和女朋友，看完电影又去唱歌，然后就回家了，嘿嘿，你们应该懂的。”孙祥笑容邪恶又无耻，当着柳婷的面说这种事，根本就是故意的。
“当然不是，我逛到七点半，然后去卡拉ok唱歌，这个也不犯法吧？”孙祥蹬鼻子上脸。
这时候，审问室的门开了，肖晃叼着香烟大摇大摆走进来，拍拍柳婷身边一个警察的肩膀，那个警察很懂事，立刻站起身将位置让给他。
“呵呵呵！”肖晃突然笑了，等柳婷写完刚才那段话后，伸手合上了柳婷的笔录本，这才抬起头望向祥子，“你把第二天晚上的活动倒着再说一遍。”
“我……我回家，回家之前是……咳，是……哦对，是唱歌，和朋友唱歌泡妞……”祥子绞尽脑汁回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当然了，警察审问还有一些“特殊”的技巧，只是碍于温局长在现场，他们也不敢用。
“我在逛大街，肖所长，逛大街不犯法吧？”孙祥得意洋洋反问。
他身边有两个警察，左右摁住他肩膀，硬把他又摁坐在椅子上。
大成子、祥子和温局长心里都在冷笑，他们倒要看看肖晃有什么本事，能让他们露出破绽。
“唱一宿歌？”
“孙祥！”祥子蛮不在乎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