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半夜里，人死了
徐大牙在朝阳镇是名人，他的房子当然也是“名胜”，就在镇子南街，一栋二层高的小楼，外边带个大院子，院墙是钢筋混凝土做的，墙上有铁丝，也不知道通不通电，反正平常可以住人，打仗时能当碉堡。
“你在最好了，朝阳镇出了人命案子，你马上打电话把所里的同事全叫回来。”说完，郝万春就扔下肖晃先上楼到值班室里，暂时拿这里当指挥部。
“啊……”许长志顿时痛彻心扉，捂脸蹲在地上，鼻血顺着手指缝向外喷。
“对啊！”郝万春如梦方醒，用力拍两下肖晃肩膀，“还是你小子想得周全，你马上开车去找她，绝不能让她跑了。还有……那个，你带上这个。”说着，他把自己的警枪掏出来了，硬塞到肖晃手里。
肖晃知道许长志的事瞒不住，就一五一十全告诉了郝万春，包括他用玻璃门行凶的那段。郝万春听说之后也非常惊讶，原来许长志刚刚从所里放出来，这会不会和他的死有什么关系呢？
“小肖，是你值班？”郝万春没想到值班警察会是肖晃。
“你说……最后是徐大牙的老婆送他去医院？你能不能找到徐大牙老婆，立刻叫来问话。”郝万春和徐大牙本来也不熟，更谈不上要给米妍什么面子，现在破案最重要。
“啊？许长志死了？”肖晃大吃一惊，几个小时前他还用玻璃门砸断了许长志的鼻子，那也不算重伤啊，怎么会死了？
“搞什么？”肖晃嘟囔着走到窗前，拉到窗帘顿时一怔，派出所楼下竟然停着三四辆警车，还有很多警察，其中一个就是刑警大队的大队长郝万春。
“怎么了？到底是什么人命案子？”肖晃是刑警出身，对大案子有职业化的好奇心。
其实米妍和许长志不熟，就是以前徐大牙和许长志之间有些来往，称兄道弟的，徐大牙死了以后，米妍为了接手他的那些人脉，才刻意结交许长志。
“警察，开门。”肖晃早就观察过，院子只有一个正门，所以他也不怕米妍在里面听到会从别的门逃跑。
米妍和徐大牙在市里和镇里都有房子，但今晚她和许长志吃过饭，应该不会回市里住。
“咣咣咣……咣咣……”
能没事吗，许长志鼻骨都断了，现在脑子里痛得一片空白。
“是啊，郝队，这是什么行动？”肖晃看一眼门外那些警车，奇怪地问道。
肖晃还是没搭理他，推开饭店的白钢玻璃门进去，许长志喝多了，大步去追赶肖晃。等他到门口，肖晃正好已经走进饭店，然后右手用力向回一带，饭店的门忽地将许长志关在外面。
肖晃已经好几个月没摸过枪了，虽然枪是冷的硬的，但他心里却莫名暖了起来。
肖晃找到手机从饭店里出来，看米妍已经开车走了，不禁冷笑两声，不慌不忙回派出所继续值班，他不信明天真有人敢到派出所找他要医药费。
按照派出所里的工作规定，值班警察不许睡觉，但规定是人定的，实际上只要别耽误重要的报警电话就行了。所以肖晃和老九聊到晚上十一点多，老九先睡得像只小猪，肖晃自己无聊，也关了灯到值班室的床上躺着。
“啊？警察？”老年妇女可能是徐大牙家的保姆，先打开大铁门上的一个小门，畏怯地看看肖晃，“你找谁啊？”
“呵呵！”肖晃笑了，他一直觉得郝万春的智商和某些动物差不多，“郝队，如果真是她杀了许长志，我叫她来，她还不跑了？”
“咣！”许长志的脸结结实实拍在门玻璃上。
幸好老九睡在值班室的床底下，不然被郝万春看到又是个麻烦。肖晃坐在值班室办公桌前，当着郝万春的面，挨个打给派出所里的警察打电话，让他们马上回所里上班。
门刚开，郝万春就一头冲进来，神情特别严肃。
“小肖啊，你们朝阳镇真不太平。”郝万春忍不住抱怨。
今天许长志进了派出所，又被董所长放出来，米妍借这个名目，请许长志吃了顿饭而已。
许长志现在流血不止，她也顾不上和肖晃说话，费力将许长志扶上她的车，然后急送镇里的医院。
“你认识他？”郝万春立刻皱起眉头。
“谁啊？”敲了半天，里面二层小楼的灯光终于亮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年妇女很不高兴地走出来问。
“长志！”米妍见到肖晃有点愣，等她回过神，许长志的鼻子已经被门打烂了，急忙过来照顾他。
他迷迷糊糊睡到下半夜，突然听到警笛刺耳的声音，立刻翻身坐起来，看见派出所窗外花花绿绿的灯光闪成一片。
郝万春好像在指挥什么，然后走到派出所门口，咣咣地敲大门。
“谁叫你嫂子，你不知道？得，要是需要医药费，明天来派出所找我要吧！”肖晃说完就大摇大摆进饭店里找手机了。
值班室里除了郝万春和肖晃根本没有别人，但郝万春还是左右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说：“你们朝阳镇朱镇长的小舅子死了，被两个服务员在招待所里发现了，现在朝阳镇的几个街口已经全部戒严。”
肖晃差点以为自己做梦呢，深更半夜的，郝万春跑到朝阳镇来干什么？敲门声越来越大，肖晃匆匆跑到楼下开大门。
“我找米妍，马上给我开门。”
打完电话以后，肖晃又给郝万春倒了杯水，郝万春咕咚咕咚一口就喝光了。
“好，我这就去。”肖晃穿好衣服带上枪，抓起车钥匙跑出派出所，开车去找米妍。
下半夜两点半，肖晃把车停在徐大牙家大铁门外，用拳头砸头。
“你看这事闹的，唉，米妍，你快送你小叔子去医院吧，别一会儿流血死了。”肖晃站在旁边说风凉话。
“哎哟！”肖晃装做刚看见许长志，推门又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坏笑，“这不是许少爷吗，不好意思，没事吧？”
“谁是我小叔子？”米妍又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