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死马也要当活马医
想把郝万春找出来很容易，想和郝万春一起睡觉也不难，最多花点钱就能搞定。对于自己工作这么重要的事，花点钱不算什么，何况现在肖晃也没有别的办法，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好歹试一试。
肖晃一边做菜一边苦笑，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围城，在城里的人想出去，在城外的人想进来，子非猫，安知猫之乐？
“废话，我还要照顾弟弟妹妹和老妈呢！”肖晃又叹气，心情糟糕到极点。
该做的事情都做了，该说的也都说了，让郝万春自己想去吧！其实肖晃心里没底，工作的事能不能解决，估计要看天意了。
“你快客厅里玩去吧，一会儿晚饭就好了。”肖晃没心情陪它扯蛋，一只猫能有什么办法，把它从肩膀上抱下来，随手扔到地板上。
“你认真听着，本猫能活五百多年，能说你们人类的话，一个郝万春又算得了什么？自然有办法帮助你。”老九的头仰得更高了，无比高傲又无比自信。
郝万春完全没想到肖晃会这样，他在电话里半天没吭声，过了很久才说了句，“我现在有工作，八点以后再给我打电话吧！”
走进连门都没有的单元口里，上楼掏出钥匙拧开家门，老九不等肖晃先进，它先蹿了进去。家门里面就是客厅，虽然简陋但打扫得很干净，老九东张西望十分新奇，它知道这就是它的新家了。
“喵……”老九跳上厨房碗柜，好奇地看着肖晃做红烧鱼，“本猫倒是想做人，可惜做不了，不知道老天是不是故意整我，让我当五百多年的猫。”
白天的时候肖晃胆大包天，敢和领导吵得不亦乐乎，郝万春肯定以为肖晃想通了，要向自己赔礼道歉，不管他会不会给肖晃办事，他都决定不让肖晃省下这笔娱乐费。
“唉！”肖晃叹一口气，回头看老九蹲坐在菜板旁边，正煞有兴趣地望着自己，“老九，当猫是不是很自在？”
“老肖，你今天晚上想办法把郝万春找出来，和他一起睡觉，本猫一定能让你如愿以偿。”老九十分严肃，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工作的事放在心里太憋屈，又不能和弟弟妹妹老妈说，怕他们担心。肖晃看看碗柜上的老九，反正它不可能是郝万春派来的间谍，就把自己在公安局里的事，像闲聊天似地说给老九听。
“喵……你有心事？”
“那你想怎么办？”老九闻到锅里的香气，不停地舔嘴唇。
“喵……”老九从碗柜上又蹿到肖晃肩膀上，绿幽幽的眼睛里闪着光，肖晃的肩膀好像成它的专用沙发了，“你想他重视你？本猫有办法。”
他从公安局大门走出来，老九远远地一跃而起，轻灵又矫捷，抓住他的肩膀，大尾巴一盘就稳稳地呆在了他身上。
“你怎么让我如愿以偿，抓两只耗子送给他？谢谢你，郝万春不爱吃耗子。”肖晃连头都没回，又炒了两个菜，都是他平常爱吃的。
“没办法，老天爷不长眼，我不是富二代，也不是官二代，郝万春个王八蛋不会重视我的。”肖晃不知道除了认命，还有什么办法。
“你怕丢了差事？”
“嗯？”肖晃这回心动了，半信半疑回过头，看着老九好像小人得志的德性，潜意识告诉他应该试一试。
“我很久不和人类接触，怎么，你们都不用吃饭了吗？”老九的眼睛是绿色的，但现在看上去更绿了，饿得快要喷胆汁。
肖晃再没说别的，将饭菜从厨房里端出来，又在客厅中间支起餐桌，和老九一起美美地吃了一顿。凭良心讲，肖晃的手艺不比专业的厨子差多少，一道红烧鱼让老九把盘子都舔得干干净净。
别看老九活了五百多年，它还是不太懂人类之间的勾心斗角，只知道肖晃很烦恼。
“你先随便看看，我去做晚饭。”肖晃换上拖鞋，拿着那些菜一头扎进厨房里面。
“其实当猫不赖，无忧无虑的，自己吃饱全家都不饿，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肖晃重新开始做菜，很快把鱼收拾干净，用水洗好。
这几年他又当哥哥又当爹，家务活早就干熟练了，做饭做菜更不在话下。淘米、下锅、洗菜、改刀，可是今天他有点心不在焉，想起工作的事就心烦，如果自己真被踹去乡镇派出所，那弟弟妹妹和老妈谁照顾呢？
听到郝万春这话，肖晃就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在郝万春手下这些年，他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肖晃早就摸清楚了。
“有点事必须处理……行了，没事了，我们回家吧！”肖晃摸摸肩头上的老九，大步走到街边，坐公交车回家。
弟弟妹妹都不是小孩子了，晚饭经常不回来吃，肖晃和老九吃完饭后，收拾好餐桌，就给郝万春打了个电话。
时间如流水，很快就到了晚上八点，肖晃准时又给郝万春打电话，他知道郝万春根本没什么工作，就是想摆一下领导的架子。果然，郝万春在电话里说他现在有时间，问肖晃在哪里见面。
“这个嘛……喂，你不是也想当猫了吧？”老九抬起爪挠了挠鼻子，明显很纠结。
电话里，郝万春情绪很不好，嗯嗯啊啊连句话都不说，他现在恨不得枪毙肖晃。肖晃却一改白天时候的态度，又殷勤又诚恳地想请老领导晚上出来“娱乐娱乐”，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对老领导多年来的“照顾”表示感谢。
老九在厨房门口转了两圈，没有走，它原地坐下来，竖起尾巴抬起头。
肖晃家住在老城区，房子有六十多平米，在一个有半个世纪历史的小区里。小区旁边就是菜市场，肖晃买了很多菜，当然一定有鱼，一来是为了款待老九，二来也算为自己大难不死庆祝一下。
不知不觉间，他停下手里的菜刀，站在菜板前面出神。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突然响起老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