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因为经济条件不好，肖晃的老妈住在大病房里，和三四个病友在一起。不过时间长了，病友们之间相处得都非常好，平常聊聊天什么的，尤其是肖晃老妈旁边的病友，姓郭，为人十分和善，和肖晃老妈年纪差不多，得的也是肾病。
“切，别以为本猫不懂，你和那个郭佳佳是怎么回事？坏人名节了吧？”
别的事都顾不上，他立刻赶往中天市第一人民医院，说什么也得先把老妈治病的事解决了。
“郭姨，郭姨……我妈呢？”肖晃脸色都变了，急忙问旁边病床上看杂志的郭老女士。
“我没事，就是出差几天没看到你，妈，你在这里还好吧？”肖晃迅速平静下来，还对老妈笑了笑，装得像没事人一样。
“你母亲的医疗费已经交过了。”
下车后，肖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路边报摊买了一份当天的报纸，一看吓一跳，居然离自己出事已经过去三天了。他老妈还在医院里等着医治费，他不去交，老妈搞不好就被医院赶出病房了。
可是没有想到，陈佳佳对肖晃倒是很中意，没事就往医院跑，除了照顾自己的老妈，也十分殷勤地替肖晃老妈做这个做那个，有意无意又询问肖晃的事情，于是肖晃老妈就把自己儿子从一岁到二十八岁所有的事都说了一遍。
“我……我出差了两天，工作很麻烦。郭姨，我妈到底在哪里啊？”肖晃随口撒个谎。
“啊？哦，是小晃啊！哎呀，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郭姨看到肖晃，并没有太惊奇，只是对肖晃狼狈的样子很意外。
郭姨有个女儿叫陈佳佳，今年比肖晃小两岁，人长得谈不上漂亮，但也算端庄，工作也不错，在中天市第三十六高中当数学老师。
“什么……谁交的？”肖晃顿时呆了下。
所以现在听老妈又说起陈佳佳，肖晃先向郭姨那边看一眼，见郭姨又在读杂志，就小声对老妈说：“妈，你有时间跟郭姨说说，我和佳佳不合适。”
母子两个说说笑笑，很快到中午了，肖晃以前工作忙，没时间侍候老妈，现在说什么也要当当孝子。他亲自跑去给老妈买午饭，故意没带郭姨的，就是怕郭姨误会，和老妈吃过午饭后，才推说自己单位还有事，抱着老九离开了病房。
听说肖晃的光辉历史后，陈佳佳更铁了心了，有几次还主动打电话给肖晃，羞涩地表示想和肖晃一起散散步什么的。什么年代了，处个对象还散步？但肖晃倒不是在意这个，他确实对陈佳佳没感觉，几次都婉拒了。
对于老九，肖晃老妈挺奇怪，她知道儿子从来不养宠物，怎么突然抱来一只肥猫？肖晃就说这猫是路边垃圾堆里捡的，看着可怜就想收养，肖晃的老妈也没多问，只是心里小小地怀疑一下，哪个垃圾堆能养出这么肥的猫？
“你妈她……”
陈佳佳和肖晃就是在病房里遇到的，一开始，他们有点共同语言，双方老人都住院嘛，彼此交流一些关于老人病情方面的事情。后来两家人处得好了，郭姨有一天就跟肖晃老妈说，要不要搓合一下他们。
他直接从医院里的提款机上提了五千块钱，然后去收款台那边准备交款，可是漂亮的出纳小姐把他的钱又扔了回来。
“不知道。”护士小姐忙得很，根本没时间搭理肖晃的问题。
“妈！”肖晃立刻回身扶住她，将她搀上了病床，心情略微好了点，“你没事吧？”
回城一路上，肖晃都抱着老九，一人一猫用眼神交流，不敢说话，怕吓到三轮车主。
“我能有什么事？你慌慌张张的怎么了？”肖晃的老妈啼笑皆非，伸手摸摸肖晃的额头。
“你要是再敢说本猫是从垃圾堆里来的，本猫就把你的烂事都宣扬出去。”
肖晃老妈很喜欢陈佳佳，觉得陈佳佳温柔娴惠，是当老婆的好人选，就一口答应下来，等肖晃再来医院看她的时候，两个老人故意给他们创造了一个独处的机会。肖晃和陈佳佳都不是小孩子，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刚出病房的门，老九不干了，从他怀里爬到他肩膀上，然后在他耳边小声抗议。
“小晃？”
“行，您等着，我给您找一个回来。外面有不少呢，五块钱一斤，随便称。”肖晃心里苦笑，嘴上只能先和老妈打趣蒙混过去。
“哈哈……哈哈哈……”肖晃忍不住大笑，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都诧异莫名。
“有什么不合适的，佳佳多好，你还想找什么样的？你都二十八了，还不成家啊，你是不是想我死都见不到孙子？你不想要佳佳也行，你去给我找个女朋友回来。”肖晃的老妈和其他的老妈没有任何的区别。
“还好啊，你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小晃，快点找个女朋友成家吧！哎，你郭姨家的佳佳昨天还问起你呢，你给人家打个电话。”天底下的妈妈都一样，最关心儿女的终身大事，拉起肖晃的手苦口婆心地说。
男未婚，女未嫁，彼此也不讨厌，就一起去看了场电影，吃了顿晚饭。结果，肖晃发现自己对陈佳佳不来电，陈佳佳的性格太内向了，属于三棍子打不出来个屁的那种，这要是将来结了婚，还不得憋死？
“我有什么烂事？”肖晃斜望他一眼。
自己足足晚交了三天医疗费，医院居然没有处理自己的老妈，而且老妈好像还完全不知情的样子。难道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真是天使？神爱世人？肖晃以前也办过和医院有关的案子，他只知道医生与患者的关系就是赤|裸裸的money关系。
不等郭姨说什么，一位慈祥的老女人穿着患者服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拎着洗脸盆，看到肖晃也非常意外。
肖晃冲进老妈的病房里，看到老妈的病床上空空荡荡，他的心立刻沉入深渊。
三轮车主刚进城就停车了，旁边不远有个菜市场，他本来是去运白菜的。肖晃只好又抱着老九坐在公交车，花了半个多小时才进入市中心，中天市是一座繁华的城市，十几年发展下来，已经俨然有国际大都会的景象了。
“你个死孩子……”肖晃老妈被逗笑了，不疼不痒地打了肖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