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毒发
“太子,你看那是什么?”
忽的有人叫了一声。
太子抬起望远镜,便看见一只挂满喜帐的小船悠悠然驶入迷障的方向。
“好像是一个祭祀的船!”
有人反应过来忙错愕的叫了一声。
海市岛是圣岛,江两岸的百姓对圣岛祭祀也是常有的事,那船定是两淮的哪处百姓祭祀的船只,漂到了这里。
众人看着看着,那船上的东西突然动了,一抹红色的身影猛地从船上惊坐了起来。
慕长恭的望远镜里瞬时清楚地映出一张熟悉、精致的脸,那张脸一脸刚苏醒的样子,呆滞地望着他的方向。
“阿漓?”慕长恭万分错愕,拿起望远镜又看了一遍。
不是魂,不是鬼,正是他的阿漓,他震颤地往后退了两步,一时间慌了心神。
突然梦里他曾抱着一个被大火烧焦的尸体的画面再次浮上他的脑海中,让他的心脏猛的揪紧,痛的他不能自持。
宋卿仪连忙抓过太子手上的望远镜确认一道,眼底划过一抹惊喜,她竟然真的来了,她竟真的敢来!
她连忙激动地叫出声:“是温姑娘,是温姑娘,她怎么被人抓去当祭祀品了?她被人当祭品了!”
太子听宋卿仪如此说,猛地睁大双眼,从疼痛中缓过神来,见温絮晚的小船就要驶进迷障,快来不及了,那里现在全是炮火,十分的危险。
“快去救她,快去救她,快把她给孤拉回来。”
太子狠狠抓过云鹤,让云鹤快想办法去救。
“殿下,来不及了,现在过去已经来不及了。”云鹤见一遇到这个女人就失去理智的太子,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烦躁。
“那快让他们停手,让他们停手!”太子指着海市岛上的炮火,发疯似的望向一旁的云鹤。
正在这时,载着温絮晚的小船已经驶入了迷障中,慕长恭余光瞥过去时只看见一抹红色的船尾。
云鹤无奈中放出暂停的信号,瞬间海市岛上的烟火立即被停止,只剩一缕缕浓郁的黑烟飘到江面上。
狼烟烽火,江面被炸成一片废墟,处处都窜着大火烧焦的糊味儿。
太子命人将他们的船也驶了过去,船行缓慢,他恨不得自己去摇船桨,飞过去。
云鹤等人已经换乘了小船,飞速前往。
“殿下,你不能过去,迷障里布满毒烟,你的身子会受不住的,让云鹤他们过去救就行了。”
宋卿仪扶着捂着胸口,痛出一身冷汗的太子劝慰着。
太子眼中只剩漂进大火中的那抹身影,哪里还听的进宋卿仪的话。
宋卿仪一早更换了太子的解药,待船只进入迷障后,太子因吸入大量毒粉,视线已经开始涣散。
突然一抹红色身影从迷障里窜出,步履轻盈落在宋卿仪和太子面前。
待宋卿仪看清女子面庞时,温絮晚手中利刃早已狠狠地插入太子胸口,只差最后一步,匕首便能刺穿太子心脏,却被宋卿仪狠狠攥住。
赤红的鲜血从宋卿仪的手掌心迅速涌出,突如其来的刺杀让她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疯了!”宋卿仪凶戾地望着面前女人的脸,她从未想过面前的女子会突然窜出来刺杀太子,是谁都不可能是她!
但眼前女子眼中对太子的仇恨让她心惊。
“让我来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心!”
温絮晚目光阴寒,不带一丝感情地说着,似乎自己正在猎杀一头魔鬼。
太子中了毒烟,已经神志不清,利剑刺入他胸口,他也察觉不到疼痛,在看到面前女子的脸时,他狂吐一口鲜血,竟带着一丝笑意抬手摸了摸温絮晚的脸,才晕了过去。
“但他方才救了你!”宋卿仪狠狠抵着温絮晚的匕首,试图用最后的意念说动她放手。
“现在还未酿成大祸,他罪不至死,你若再不松手,我就要喊人了,裴仲年的龙虎卫就在外面。”宋卿仪威胁了一句,双眸猩红盯着面前的女人。
她是要阻止这场浩劫,可也没想让太子死,除了她,谁都不能让太子死。
突然几支利箭射了过来,温絮晚拔出刺向太子胸腔的匕首转身将箭给挡了回去。
便听到来的人说:“太子还没死,太子在那,快抓住太子。”
炮弹停止后,躲在山洞里的林成甫和秦兆知道中计,带着剩余的军队逃了出来,便看到岛边停着几艘船只,想着乘船逃跑,没想到竟是太子的船。
他们带着手上的人直冲冲的冲了过来。
温絮晚抬脚从地上拾起一把剑,拿在手中,目光敏锐地看向他们,蓄势待发。
危机时刻,只听山上传来熟悉的声音:“捉拿反贼,别让他逃了!”
慕时安和刑部员外郎韩颂带着剩余的军队杀了过来。
一瞬间“杀啊!”将士们趾高气昂,举着明晃晃地利剑从山上冲了出来。
温絮晚眸光划过一抹惊异:“慕时安”,她松了口气朝来的男人大叫了一声。
没死,慕时安没死,她兴奋地都快要哭了,疯了一样朝他跑了过来。
看到慕时安带着残余的军队冲下了山,剑指反贼林成甫和秦兆,势如破竹,宋卿仪紧紧抱着太子,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重新落到了胸口。
林成甫被慕时安射了一箭,秦兆被他砍断了双腿。
裴仲年带着龙虎卫也赶来救驾,龙虎卫护住了太子。
此次剿匪,共剿了七百零八人,发现优质盐矿一整座山,襄王世子和淮州精兵不畏凶险打前阵,太子前面吸引火力,两厢完美配合使得此次剿匪圆满成功。
此次淮州之行,太子和襄王世子一同揭露了淮州官员蛇鼠一窝、坑害百姓、蓄意谋反的罪证。
亦查出此次山匪中多半之人是淮州知州等人利用圣岛传说,制造假象,蓄意抓捕两岸渔民为其势力采挖盐矿恶劣坑害百姓事件,破解了两淮不定时人口失踪的重大迷案。
功劳卓著,圣上大喜。
“爷,张拘抓到了,只是”,凌云吞吞吐吐向慕时安和温絮晚汇报。
“只是什么?”温絮晚心揪了一下,忙从桌案前起身。
“周氏死了。”
未待温絮晚问其死因,凌云忙道:“说是不想成为商大人累赘,一头撞树上死了。”
“张拘在哪?”温絮晚眸框布满血丝,冷冷问着。
“在府衙牢狱。”
“去给我抓出来,我要让他亲自在商酌言面前跪着忏悔。”
就这样,张拘在商母坟前跪了三天三夜,还剩最后一口气才将他提回县衙候审。
“爷,来接那批粮草的人也抓住了,只是”江野又吞吞吐吐。
“只是什么?”
“那批粮草就是要运往西境的粮,那人死也不透露半分主子是谁,熬不住酷刑,死了!”江野目光闪了几下,一脸做错事要被罚的局促。
可慕时安早已将指尖嵌入肉缝里,全身都在冒火:“谁敢如此胆大包天,竟敢给我西境将士吃这种东西!”
他猛地心下一惊,反应过来,想来淮州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更大的黑暗势力正在朝廷未察觉的地方蠢蠢欲动着。
他之前被太子一叶障目,想到未来之路更加凶险,他疯了一般跑出了书房,来到温絮晚门前。
等温絮晚欣然出来迎接时,他一把上前紧紧抱住了来迎接她的女人。
“回上京我们就成婚?”
温絮晚被这突然而来的拥抱,抱得不能喘息。
她狠狠地呼吸了一口气,拧着小脸,咳嗽了几声:“世子……您再这样抱我,还没等回上京,我就就得变成您给臣女冲喜了!”
“不好意思,我失态了!”慕时安听了温絮晚的咳嗽声,赶紧将她松开,脸一直红到脖子根,一脸拘谨地说着。
见温絮晚对他的话一直没反应,想到“冲喜”,他突然两眼一闭一晕,晕倒在温絮晚的肩头。
“世子,世子,你怎么了?”温絮晚心噔了一下,连忙扶着倒过来的男人。
正在这时,身后的江野过来,想到此次剿匪,世子并没有受伤,突然眸子一红急道:“世子毒发了!”
“千夜寒毒!”
“千夜寒毒?”温絮晚猛地反应过来,慕时安的药是不是早就吃完了。
“快快快,扶他进屋里,叫大夫,快去叫大夫!”
一时间,温絮晚的院子因一个男人慌乱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