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觊觎
在府医的一众急救下,半刻钟后,王楚雁才悠悠转醒。
温汐颜趴在床前见王楚雁醒来,连忙上前轻唤了一声“娘”。
王楚雁扶着头昏脑胀的额头,见崔氏一脸黑沉站在她对面,才兀的想起王钦亦被人害死的事。
遂咆哮了一声:“谁干的?张福,给我去查!掘地三尺也要把害亦儿的人给我找出来。”
王钦亦平日里就是她一臂,办事谨慎妥帖又事事躬亲。
他之前去青楼和她汇报过几次,都是生意场上需要,陪一些大单的客商偷找些乐子。死在女人身上,还被人挖了眼睛。
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他会做这么蠢的事情出来,定是有人要害他。
张管事快步走来,答了一声“是”,便飞步离开。
“这这这”崔氏正要拦,只见那张福得了差事,一溜肩便没了踪影。
王楚雁见崔氏一脸焦急无奈,戾声朝她问道:“你知道真相?”
真相崔氏确实已打听清楚,只是痛失一子后,慌不择路立马想到了王楚雁,前来汇报。
方才见王楚雁情绪如此激动才反应过来,若被王楚雁发现王钦亦私生活混乱,她的颜面也要被丢尽。
后又想想来之前,已让府里的管事买通醉香楼的老鸨,将那几位不知轻重的狐媚子杖毙。
遂继续抹着眼泪:“亦儿平时是最懂事的人,怎会干出这种事来,妹妹定要为他做主啊!有人要害他。”
崔氏说完,瘫坐在椅子上伤心欲绝。
王楚雁从床上坐起,手中抓着帕子,仔细盘算了一番,近日里她让王钦亦做的事里是不是得罪了哪个贵客,才让人害了去。
半日后,张福办成了事,兴冲冲回来。
“夫人,害亦少爷的人奴才找出来了,奴才派人偷偷潜入醉香楼后院,见醉香楼的人正要杖毙害少爷的女妓,奴才让人赶紧拦下询问。
昨日伺候少爷的女妓共有五个,被少爷赐死了两个,剩余的三个见那两人被赐死便起了歹心合谋将少爷害死了。”
“他为什么要杀了她们?”王楚雁一身寒戾之色看向崔氏,将崔氏看的后背发凉。
崔氏见张福要继续说下去,忙上前阻止:“不知轻重伺候不周的贱婢,赐死两个不是正常,她们竟敢反过来害我儿才真该死!”
崔氏的话并没有打乱王楚雁的思路,却让她惊诧,没想到竟真是王钦亦自己不检点干出了蠢事。
王楚雁稍缓了心神,不是因得罪了某人才被人害死。
王钦亦手上明面上的生意规规矩矩,并不会与人结下梁子,这些年帮王楚雁做暗庄的事,也许会被人盯住。
若因她的事与人结了仇家,仇人如此果决狠辣,那她岂不是也危矣。
王楚雁眼中凉意略有缓和,又忙朝对面的张福道:“速去将那几人统统处死,此事不必对外宣扬。”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需得赶紧将这事遮掩过去。
“是”张福得令又匆匆离去。
王楚雁的眸光狠狠挖在了崔氏身上,将崔氏吓得一踉跄。
王钦亦的私事她从不过问,这崔氏最是清楚,如今酿成此祸,让她在王钦亦手上的事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帮手顶替,等于是突然断她一臂。
王楚雁朝崔氏臭骂了一句:“都是你平日里纵的,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你若管不好,你便来告诉我,我定会替你管教,如今你哭又有什么用?”
崔氏听了王楚雁的话,恼的哭的更加凶了,后悔也无用,人都死了。
又过了两个时辰,官差过来寻了崔氏:“崔氏长子宣淫无度,害死醉香楼里的姑娘,杀人偿命,死有余辜,此案结。”
“额,不是让张福将人都处死了吗?怎么会报到衙门?”王楚雁和崔氏互看了一眼。
王楚雁上前道:“官差大人是不是搞错了?定是污蔑,那三名杀死亦儿的贱婢才该死,你们打算如何处置她们?”
“处置?”身着一席红黑官服的衙差一声嗔笑。
“她们那是正当防卫,罪不至死,王公子之死是自作自受。
仵作已查明,在王公子胃里发现大量残留的兽药,吃这玩意儿一颗便能使人发疯!他竟吃了那么多。
他发疯之后害死了两名不够,还要再害另外三个。”
“兽药?”王楚雁自是听过,男人身上不行时,吃上一粒,便会如狼似虎攀登高峰,王钦亦年纪轻轻竟也吃这种东西。
兽药是大盛的禁药,偷吃之人被抓到后是要下大狱的。
王楚雁眉心一蹙,看向崔氏,那崔氏果然全都知道,只在一旁站着默不作声。
王楚雁龇着牙,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指向崔氏:“糊涂,糊涂啊!你怎能让他吃这种东西?还不去阻止”
衙差递交了结案书,已然一副不耐烦地样子,不想听屋内的两人闲扯,眼神往四周扫视一眼。
“汐儿是哪位姑娘?”
最后目光落在了屋内的一位清玉美人身上。
温汐颜被今日之事惊吓,颤颤巍巍地伸出一脚。
她平日里和王钦亦走的最近,没想到王钦亦私下里会是这样个浪荡子,她真是被他面如冠玉虚假的表象欺骗,现在想来还有些后怕。
温汐颜缓缓抬起双眸,一双漂亮的杏眼对上了领头衙差的视线,娇媚可人。
衙差见了美人,才面露喜色,宽慰道:“想必姑娘平日里也多被此人惊扰,恶人已死,姑娘日后可宽下心了。”
温汐颜被衙差突然说的话惊退了几步。
王楚雁连忙挡在她前面:“大人此话怎讲?王家表侄与我汐儿可是兄妹的情谊,此话不能乱说。”
“醉香楼姑娘的供词里说,王钦亦发疯时一直在叫一个叫“汐儿”姑娘的名字,想必是爱而不得,才会将兽性发在了她们身上。”
“你你在胡说什么?”王楚雁连忙上前指着衙差的鼻子暴喝一声。
“滚都给我滚!”又愤怒地指着屋里的人,连带着崔氏都被她赶了出去。
“娘”温汐颜被方才衙差的话羞的颜面全无,附到王楚雁怀里急的直哭。
没想到她一直笃信待她如亲妹的表哥竟一直在觊觎着她,顿时令她寒毛竖起,胃中一阵泛呕。
此时的王楚雁眼底一片冷意,一手抓起旁边桌上的茶具,“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暴喝一声:“孽障!”
没想到这狗东西平日里对温汐颜一向言听计从,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本来还想为他翻案,现在想想真是死的好!
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培养了一头狼出来。
直到夜里,王楚雁都难以平复心情,在床榻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春熙院,温絮晚今日一边练着箜篌,一边看着戏,要等的人没来,眼下夜深,已经躺在被窝里睡下。
突然“咚咚咚”有人叩起了她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