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师清落抬头,可不,门口那个丰神俊秀的翩翩公子可不就是江子丞。她嘴角含笑,梨涡浮动,轻轻地唤了声:“子丞师兄。”也是应江云海的强烈要求,说她既然拜了他为师,那么江子丞是他的侄儿,她自然得称江子丞为师兄。
师清落点点头,目送他出去。
师清落失笑,加上救她的那次,她见江子丞的次数寥寥可数,上次他来的时候还是在私塾里,那时她正在上课,而他是过来找吴夫子,两人连交谈都没有,只有点头示意。这老头也未免太夸张了。
吴夫子含笑地收了书,站起来,向屋外走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看着她,说:“这半山上夜里还是很凉,晚上盖好被子。”
江云海冷哼了一声:“你父亲乃御医之首,皇宫大院有什么药材没有的?倒是跑来我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索要药材,当真没道理的很。”
夜,很静谧,她仿佛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吓着你了?”吴夫子抬头,许是唇上沾了血的缘故,这一眼看去,竟显得以往面如冠玉的高贵面容竟带着几分诱人的魅惑之情。好在她以前见惯了各色的帅哥,勉强让自己的心跳归位。
“咦,说到人就到。”江云海看着屋外那抹挺拔的青色身影时,嘴角露出一丝贼笑。把头转向正在整理药草的师清落,“清落小徒儿啊,看,你的子丞师兄来了。”
她趁吴夫子上课的时间,把衣服送到他的房里。第二天,就看到吴夫子穿起她做的那件衣服,一袭青灰色长袍,浅银色的滚边,绣着些丝丝缠绕的竹叶,他穿上以后,更显得高贵脱俗,俊雅非凡。她看到他眼中的谢意,她只是含笑而过。
江子丞此时不知,他的担忧在后来竟然一语成缄。
江云海那老头不住地啧啧赞叹:“小丫头不但心灵手巧,穿上这身衣服,疑是天下的小仙女偷跑下来游玩,难怪我那子丞侄儿三天两头地往这穷乡僻壤的山谷里跑。”
她给自己做的是藕荷色衣裙,浅绿色的滚边,上衣微敞,露出粉白的脖子。上窄下宽的衣袖上配有两条蝴蝶状的丝带,系上同色的腰带,走起路来,衣袂飘飘,清新脱俗,恍若仙子,连吴夫子这样平静淡漠的人看了也是一阵恍惚,更别说是别人了。
江云海倒是捡了个轻松,自收了师清落这徒儿,他可省下许多时间用来品茶下棋,而这个小徒儿也是个好伴儿,茶艺棋艺竟是他所不敌,他每每赖几粒棋方可赢她,而她也不恼,在他赖完棋后依旧含笑地陪他下棋。这个徒儿啊,真是无可挑剔啊!
“嗯,还有一点就好了,我想赶着今夜做完。”她继续手中的绣活儿。
师清落是个下定决心做事就要一定完成的人。晚上,她依旧在如豆般的烛光下缝着衣服。昏黄的灯光下,少女美好的侧面在墙上形成剪影,一双灵巧的手如蝴蝶般上下飞舞着。她做得如此专心,以至于有人进来都不曾知道。
“子丞侄儿,你没看到你叔父坐在这里吗?眼里就只有我的清落小徒儿。”江云海假意地怒道。
“多谢叔父!”江子丞再次施礼,随后跟着师清落进入内室。
江子丞俊脸一红,朝江云海施了一礼:“叔父恕罪,侄儿失礼了。”
一声轻轻的叹息,轻如蝴蝶掠过花丛。
吴夫子没有说话,在她身边坐下,拿起一本书,就着微弱的灯光看了起来。
给蓉儿绣的荷包是按照现代的图案来绣的,是个可爱的流氓兔,她接到以后惊喜连连,爱不释手。而尹书文的,则是维尼熊,他同样也是十分的欢喜。
“叔父过谦了,天下谁人不知圣药谷的药材不但绝顶珍贵,而且种类繁多,就是皇宫大院也不及。”江子丞谦逊得体地回答,并不把江云海的冷言放在心上。他这叔父一向是嘴硬心软,只有顺着他的心意来方可。
师清落纤手一顿,原来江子丞是御医之子,难怪气质不俗,只是这江云海为什么要隐居在这圣药谷呢?
师清落抬头,见状,停下了手中的绣活儿,一向轻灵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好吧,我这就去睡觉。”这个男人看则高贵无害,实际上太厉害了,他不用说什么,就能让人不自觉地听从他的意思。
“正是,父亲制作的药丸中缺蟾酥蛤蟆油,所以派侄儿前来向叔父借用。”
“小师妹。”江子丞笑语盈盈,每次见她,都发现她比他记忆中的更为美丽,才十二岁的年纪,就有如此倾城貌,终归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会引起多少儿郎竞折腰?
“罢了,罢了。”江云海挥挥手,“这次可又是你父亲派你前来向我索要药材?”
“就你这小子得我心,知道我爱听啥。”江云海嘴角一挑,面上露出了笑容,“你随我的清落小徒儿去内室取药吧。”
“是我唐突了。”吴夫子轻轻地笑了,松开她的手,看向她手中的衣料,“在做衣服吗?”
花了两天的时间,师清落终于把衣服做好了。当然,她还趁吴夫子睡着的时候,偷偷地赶了下工。
她摇摇头,又随即点点头:“夫子你突然出声,让我一时不及防,惊了一下。”
一双大手将她的纤手拉过,她还没反应过来,但见吴夫子已经低下头吮吸她手上的伤口,一股麻麻的感觉从指间传了过来。
她笑着不接话,仔细着手中的细活儿。她在将江云海采来的药草分类,这些药草都是极其珍贵的疗养圣药,拿这根百年紫人参来说,长在深山之中,耗费了江云海几月的功夫才采到,极其珍贵的。
“灯暗伤眼,明天再做吧。”温润的声音自她身边响起。她一惊,一个不小心,针扎到手里去了,她来不及叫,但见细嫩的食指上鲜红的血汩汩地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