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番茄面是为我自己学的
大年初一。
季司珩上门拜年,四个人围一桌搓麻将。
沈听月作为新晋麻友,技术没学到多少,运气倒是好到手软。
房间内频频响起她‘碰’,‘吃’的声音,掩藏不住的欣喜。
让云曦记起大学的时候,王者风靡,沈听月刚开始又菜又爱玩,只会射手,最喜欢的就是秒人头的那刻。
于是她和司珩奋勇前行,快把对面打残血的时候叫她过来补最后一击。
两人这回默契对视一眼,又瞥了瞥另一边重点给老婆喂牌的某人。
害,自家的小姑娘,宠着呗,不然还能怎样?
这个念头在十二局后被彻底打消。
云曦杀红了眼,拍桌:“太欺负人了呜呜呜……”
连输十把,这谁扛得住?
傅砚初被罚下场,大哥傅裕文抬上桌。
沈听月后面顺手了,渐渐有模有样,身边不时传来他的声音,“这张出的不错。”
“这张可以。”
胡了的时候,又勾唇笑道:“我老婆真厉害。”
沈听月绝对是这种夸夸教育的忠实对标用户,越打越自信,看的司珩眼酸耳热。
当初说好一起追,她却插翅先高飞。
好好好,得手后抛弃江东父老,等他过了这条河,结婚那天必须要讹沈听月一把大的。
被讹的那位毫无知觉,直到傅裕文丢了张牌,抬头问:“阿砚是不是要回美国了?”
沈听月捏着麻将的动作顿了顿,愣在原地。
傅砚初抓着她的手把那张牌出了,“没那么快,过完初八再走。”
初十国内差不多都复工了,上班一忙,她不会突然面对他不在家的空荡而无措。
如果头上会长耳朵,沈听月此刻肯定已经耷拉下来。
手里的牌再好也没刚才那股兴奋,又过了两圈,云曦也看出不对劲,以为她困了,把自己母亲大人叫来替补上,放他俩回房休息。
刚进他们房间,腰猝不及防被人搂住。
沈听月靠在他胸前,什么都没说。
傅砚初轻轻拍了拍她背,“怎么了?”
“舍不得你。”她小声嘟囔。
提前知道和亲耳听见具体日期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还有六天,她就已经开始忍不住倒数。
“这几天都用来陪你,想看电影还是出去玩?”
“都不要。”
傅砚初弯唇,耐心地问:“那要什么?”
沈听月抱的更紧,声音渐低道:“要你,”
“只要你,哪都不想去。”
刚想逗她的心思被忽然压下。
从江宁返美不是第一次,但沈听月说舍不得他,是头一回。
当年离开的时候,曾想过如果她能来送机,哪怕只是说一句二哥,出行顺利,他已知足。
但人的欲望是会被越喂越大的。
既想她离不开自己,又不想让她难过。
傅砚初心疼地把她抱了起来,“我答应过的,一周回一次,一定赶回来陪你过元宵好不好?”
午休很快发展成另一种形式,躺在他怀中,沈听月眼尾泛起潮润。
“阿砚,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
傅砚初亲着她的眼睫,声音微哑,“哪种时候?”
“想我的时候。”她说着就要落泪。
人真正的感同身受只发生在真切体会的这一瞬间。
分开这五年,一想到一千八百多个日夜,他都有过这种情绪,沈听月心底止不住的酸胀,像是鼓起的气球,戳破后不仅没感到解脱,反而是更深的刺痛。
气氛使然,本来笃定不说的过往,终究破开了口,涌出咸涩的海水。
傅砚初同她十指相扣,嵌在柔软的枕面上。
“月月,番茄面其实不是为你学的。”
沈听月神色微怔,半晌没回过神。
体内的轮廓愈发清晰,灼热地散发滚烫。
沈听月不由自主仰头,脖颈扬起好看的弧度,像是正在起舞的白天鹅。
片刻,积压的水雾总算顺着眼尾滑落,她听见傅砚初道:“是为我自己学的。”
“想你的时候,就煮一碗番茄面,就像回到你坐在我面前的那天。”
从她喜欢的东西入手,去验证喜欢她的点滴,留下拥有过的痕迹。
沈听月泪腺已经失守,泣不成声。
傅砚初有些后悔,不该说的,又让她哭了。
他最舍不得的就是看她难过。
……
翌日。
傅砚初并没有采纳她待在家的建议。
江宁的春季总是来的更早,今年也不例外。
只要度过那半个月的寒冬,气温开始逐渐攀高,从羽绒服过渡到薄款风衣,前后不过一周的事。
他带着沈听月出去散心。
到了海港边上的摩天轮,天际正值落日垂暮,一百二十八米的高空配上落地玻璃太空舱,又是一场视觉盛宴。
一圈是三十分钟。
他们包了一个单独的玻璃舱,缓缓升入高空时,整个城市都在脚下,能清楚地把江宁和海湾对面的城市尽收眼底。
两边隔的不算远,站在江宁这边还能赏对岸夜景,每年跨年时,对面的烟火盛况格外壮观。
沈听月打开相机拍了两张窗外的风景后,忽然打开了前置。
“阿砚,我们多拍一些合照好不好?”
她已经不那么抗拒镜头了,只要和他在一起,这些事情逐渐开始变得有意义。
傅砚初弯唇,“好。”
他屈着腿,俯身迁就她的身高,残阳被抛在他们身后,橙红如火。
沈听月说:“准备好了哦,一,二,三……”
快门按下的那刻,她准备侧头突袭吻他。
却在‘咔嚓’一声响后,碰上了同样温润的唇。
带着微凉的甜意,淡淡的橙子香甜袭上嘴角。
他们来的时候刚吃了糖,但此刻空气中的甜分却过分超标。
傅砚初抱着她,低头闷笑,“看来我们心有灵犀。”
沈听月眉眼中似盈满了漫天橙光,她扬起嘴角,“没想到在外雷厉风行的傅总竟然也会偷偷亲人。”
傅砚初捏着她的下巴,再度落下一吻,炙热地呼吸拂过耳畔,“亲的是自己太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抓着他身前的风衣,笑着抬头,“那恭喜你啦。”
“傅先生,你太太说她十分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