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黑白颠倒
吃过早饭后,江妧回屋收拾东西,准备回城。
房门打开一瞬,屋外的阳光也随之照了进来,为房间带来一抹光亮,下一刻阳光又消失不见,好似从没出现一般。
江妧疑惑的回头,发现是余听辞进来又将门关上。
“我来帮你上药。”不等江妧发问,余听辞剑眉轻挑,拿出手中的白瓷药瓶晃了晃。
上药的话,岂不是要
江妧白嫩的脸颊上泛起一抹嫣红,昨天上药时她昏迷着还好,现在清醒时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她低低应了一声,将外衫脱下,又把里衣的领口拉低一些,好让余听辞上药。
少女脖颈上系着一根红色的衣绳,在白皙如玉的肤色下更显艳丽。
余听辞此时不像平时一般想着捉弄对方,目不斜视地检查过伤口后,指腹取了少许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口处。
“好了。”余听辞低声道。
江妧连忙整理好衣衫,回头发现余听辞也已经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伤口没有生脓,这药膏你收好,一天一次。”余听辞将那瓶白瓷药瓶放在桌上,拿出帕子擦拭着指腹上残留的药膏,脑海中不自觉的回想起方才的场景。
“谢谢。”江妧拿起药瓶细细打量一番,小心地收起来,微笑着说。
“收拾好了就走吧,我在马车上等你。”余听辞说罢便先离开了。
江妧在屋子中仔细检查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后,出门向马车走去。
车夫是那个手臂有疤的男子,江妧冲他笑了笑就上了车。
余听辞坐在车中看着手里的书,一旁放着一个小几,上面摆着一套碧瓷茶具。
马车启程后,二人相顾无言,最后还是江妧开口打破了沉默:“我的衣服,是你洗的吗?”
余听辞点了点头,他们住的那处小院都是男子,没有女子穿的衣裙,况且江妧一个闺中女子在外留宿一夜换身新的衣服也难免让人多想。
只是如果是自己的衣衫他会交给属下去洗,但
江妧虽只是他的未婚妻,可他总觉得让其他男子去触碰江妧衣物有些怪怪的。
这种感觉他也说不上来,但他向来都不是会在这种细枝末节上计较的人,于是便自己把衣服洗了。
江妧托着下巴,想象了一下余听辞洗衣服的场景,有些出乎意料,没想到他还挺全能。
“我已经派人给江家送了信,告知了你的安危。”余听辞轻声说道,拿起小几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素手端起碧瓷茶盏,慢慢喝着。
“麻烦你了。”江妧开口道谢,见余听辞没有给她倒茶的意思,便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她小抿了一口,茶香清甜,苦涩不显,芝麻汤圆倒是会享受。
余听辞轻轻摩挲着碧瓷茶盏,手指尖微微泛红,与那浓烈的碧色相映有趣。
“我在信中只说你是从山贼手里逃出来的,我在回京的路上偶然将你救下,想必二姑娘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余听辞淡淡道,他的声音磁性清润,尾音上扬,带着几分莫名的缱绻。
江妧嫣然一笑,温声说:“当然,余公子不必担心,只是。”她顿了顿,又说道:“我为救余公子受的伤,要如何解释?”
江妧故意提起自救了余听辞这事,就算他当时能躲过,但自己总归是因他受的伤,他怎么说都要有所表示吧?
江妧已经开始幻想余听辞义正言辞的和她说,要当牛做马保护她的场景。
芝麻汤圆慵懒地向后一靠,看着江妧,薄唇轻勾说道:“是山贼打伤了二姑娘,而且我出于好心还帮二姑娘杀了山贼,以解二姑娘心痛之恨,不知二姑娘要怎么谢在下。”
黑白颠倒!江妧愤愤地想着,气鼓鼓地瞪了一眼余听辞,不再理他。
不多时,马车就到了江家。
江妧一下车就看到家里人都在门口等着迎接,江夫人一见到她就立马冲上去,红着眼眶,柔声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江妧握住江夫人的手,细声安慰着:“母亲不必担心,还要多亏了余公子。”
江夫人用手帕擦擦眼泪,对着余听辞感激地说:“真是多谢你了,救了妧妧两次,妧妧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没法活了。”
说着江夫人又忍不住哭起来,昨天两个女儿被带走,自己甚至没办法保护她们,还好都平安回来了。
“如今妧妧和大姐姐都回来是好事,事情都过去了。”江卓华也在一旁安慰着江夫人。
江老爷压抑着眼底的暗沉,两步上前,拉着余听辞,装作一个慈父的样子说道:“多亏有你啊,江家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好,今日也别走了,家里已经备好饭菜了。”
“伯父客气,只是晚辈还有其他事,就不叨扰了。”余听辞淡淡道,与众人寒暄过后就上了马车离开。
余听辞一走,江老爷也不演了,扭头进了门。
江卓华叹了口气,他以前一直很尊敬父亲,但是这次父亲的表现实在让他无法接受,也不禁开始质疑父亲之前的那些做法。
江夫人也是如此,她当时被山贼打晕了,醒来后从下人那里听说江老爷不打算救两位姑娘的事十分震惊,无法想象自己十多年来的枕边人竟然连亲生女儿都可以不管不顾。
她抚摸着江妧的脸颊,暗道绝对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母亲我们先进屋吧,二妹妹舟车劳顿,恐怕也累了。”江卓华温声劝着,扶着江夫人和江妧回了饭厅走去。
角落里一道愤恨的目光,死死盯着江妧。
江娴昨天回到家后,从林瑾川那里得知找不到江妧时,她高兴极了,以后不会再有人碍自己的眼。
没想到今日一早,家里就收到余听辞的书信,说江妧平安无事。
又是余听辞,三番五次坏自己的好事,江娴咬牙切齿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