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到底认不认这个小弟
想起今天的收获，李长卿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获得诗会第一名，得到两百两奖励，凭借诗会上的一诗一词，必定声名鹊起。
此事对以后的仕途也有一定的助力，最重要的是获得陆秀傅的青睐。
李长卿走到山脚时，李奴儿坐在牛车上无聊地等待李长卿。
见到李长卿，李奴儿赶紧跳下马车，快步走到李长卿身前。
“少爷，今天的诗会……”
李奴儿忧心忡忡道，若是李长卿没获得前三名，则无法还债，她也会被拿去抵债。
李长卿一直安慰她肯定会获得前三名，她也觉得少爷的诗写得不错。
可刚才听人谈论，说诗会上出现一诗一词两首佳作，并非李长卿的鸳鸯梅，不免有点担心。
从梅园归来的人，一路上都在谈论李长卿的诗词，他们称呼李长卿为李公子。
叫李公子的人很多，李奴儿不知在诗会上大放异彩的人是李长卿。
“这是一百九十两，替本少爷收好。”
见李奴儿委屈的模样，李长卿轻轻刮下李奴儿的香鼻，笑呵呵道。
他知道李奴儿在关心他，将诗会上获奖的过程简单讲述一遍。
李奴儿听得如痴如醉，央求李长卿再讲一遍。
赶牛的车夫虽大字不识，却觉得李长卿的诗词写得极好，两人回到县城时接近申时三刻。
车夫帮着李长卿，把李奴儿砍伐的山竹卸在院内。
加上昨天砍伐的山竹，院内已有一百六十多根山竹，几乎堆成一座小山。
李奴儿亲眼见到李长卿把几根普通山竹，雕刻成价值一两白银的十二生肖竹雕笔筒，砍起山竹格外卖力。
歇息片刻，李长卿领着李奴儿到张屠夫家割上两块羊肉。
一块让李奴儿掂回家，李长卿拎着另一块羊肉，临走时又向李奴儿讨去六十两白银，往北城走去。
李奴儿一脸狐疑，少爷才给她一百九十两，又讨去六十两，该不会又是去逛青楼，真可恨。
北城，有不少讨饭的乡下人，躺在街角享受着落日余晖，见到李长卿手上的羊肉，不由露出羡慕的眼神。
李长卿没有多做停留，拐进街角的胡同，走入一户破落小院，轻敲两下房门。
“请进！”
屋内响起一个虚弱的声音，有气无力道。
李长卿推门而入，屋内简陋，却收拾得当，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躺在床上，两眼中空洞无物。
“伯母好，在下是牛大力的朋友。”
李长卿把羊肉放到破桌上，半蹲在地上，对床上的老妇道。
“大力的朋友，是个读书人吧。”
老妇人指指墙角的蒲团，示意李长卿坐下，眼神中透露着惊喜道。
李长卿笑而不语，他身上的服饰正是读书人特有的服饰。
望着病床上的老妇，李长卿点头承认，取过蒲团跪坐在地。
“想不到大力个浑人，能和读书人成为朋友，实在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老妇人欣慰道，牛大力整天胡闹鬼混，任谁见到都躲得远远的，没想会成为读书人口中的朋友。
“大力虽有些莽撞，却讲义气，男子汉大丈夫行走世间，应不拘小节。”
李长卿恭维道，想起牛大力的经历，不禁有些唏嘘。
前世，牛大力在母亲死后，遵从母亲的遗愿加入行伍，后被分配到金陵城北门值守。
金陵城破当天，牛大力用庞大的身躯死死堵住北城门，为南逃的军民赢取逃跑时间。
收复金陵后，牛大力被追赠为六品振威将军。
追赠之事由李长卿操办，六品振威将军，已和李长卿的稽勋司员外郎平级。
李长卿想趁牛大力母亲活着的时候，过来看看英雄的母亲。
老妇见李长卿夸赞牛大力，病态的脸庞变得红润起来，两人又聊上两句，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牛大力走进屋内，见李长卿和他母亲交谈甚欢，顿时愣在原地。
他担心李长卿过来告黑状，若被母亲知道他在外边胡作非为，肯定免不了一顿责罚，牛大力内心忐忑。
“大力，朋友过来看你，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是不是想气死娘。”
牛大力的母亲见牛大力愣在原地，用力拍拍床沿，剧烈咳嗽道，显然已经动气。
别看牛大力在外边耀武扬威，为人非常孝顺，从不敢惹母亲生气。
“李公子，怎么不提前说声，牛某也好备些酒菜。”
牛大力递给李长卿一个威胁的眼神，示意李长卿莫乱说话，在母亲眼神逼迫下，才不情愿地打起招呼道。
“早就听闻伯母卧病在床，长卿一直忙于学业，拖到今日才来探望，实在抱歉，还请牛兄见谅。”
李长卿不是过来告状，拣好话说道。
“你个浑人，叫什么李公子，叫大哥。”
牛大力的母亲再次用力拍打床沿，挣扎着起身道。
“娘，他还没我大！”
牛大力脸红脖粗，青筋毕露道。
“叫不叫？”
牛大力的母亲拿起床边的拐杖，作势要打。
有人教训牛大力，李长卿求之不得，这家伙讨债时坏得很，长点教训也行，并未出手阻拦。
“大哥！”
见母亲手中拐杖高高举起，牛大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
啥情况？
这是用身体堵刀枪的牛大力吗？
这是波痞无赖的带头大哥吗？
李长卿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确没牛大力年长，到底认不认这个小弟。
他是来还债，又是收小弟，李长卿难以抉择。
“哎呀”
牛大力一声惨叫，牛氏的拐杖已敲打在牛大力背上。
他是孝子，不敢躲，牛大力只能用祈求的眼神看向李长卿。
牛氏人老成精，看出李长卿日后不凡，才让牛大力认其做大哥，想在死前替牛大力找个依靠。
“牛弟，快起来，咱们是朋友更是兄弟。”
李长卿沉默片刻，认下牛大力当小弟，不然牛氏非把牛大力打死。
此刻正是用人之际，牛大力虽是泼皮无赖，却懂民族大义。
牛氏见李长卿点头认下牛大力，才收起拐杖，有气无力地重新躺到床上。
“大哥，咱们到外边熬药。”
牛大力起身搂住李长卿的肩膀，从怀中掏出一包草药道：“娘，俺跟大哥到外边给您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