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面对捧杀无动于衷
王羽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配上肿胀的脸庞，显得丑陋不堪，怪不得陈橙橙会躲进马车。
陈橙橙明明是在取笑他，王羽默对李长卿的恨意愈来愈重。
想不到平时比他还嚣张的李长卿会如此谦逊，面对他的捧杀无动于衷，而且变着法骂他，李长卿又没指名道姓，王羽默总不能承认自己是造谣者。
李长卿早已怀疑举债的事，是王羽默在背后搞鬼，加上王羽默又在四处造谣李长卿是第一名，妥妥地替李长卿拉仇恨。
滁县有二十多位秀才，若李长卿敢称第一，众人会怎么看李长卿，他们会认为李长卿狂妄或者嚣张，还会引起他人记恨，王羽默好歹毒的心思。
“这可不是造谣，王某认为第一名非李兄莫属，李兄十三岁考中秀才，也算滁县第一人。”
王羽默牵强附会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先捧高李长卿，明天的梅园诗会再让他当众出丑。
李长卿不想跟王羽默纠缠，随意地拱拱手，打算离开。
王羽默眼睛肿胀得剩条缝，又不是瞎，见李长卿急着离开，且牛车上装满山竹，顿时想到什么，大叫道：“好个李长卿，竟敢暗算王某，今日休想离开。”
“王兄何出此言？”
李长卿暗叫大意，刚才自己慌着离开，有点欲盖弥彰，脸上却从容不迫道。
比起王羽默一口一个秀才，李长卿称呼王羽默王兄，不论罪魁祸首是不是李长卿，王羽默已经落下风。
见李长卿不肯承认，王羽默用力拍打牛车，怒喝道：“之前陷害王某的人，必定是你李长卿。”
“王兄，手不疼吗？”
李长卿装作听不懂，一脸关心地转移话题道。
李长卿的回答，像一记重锤，敲得王羽默喘不过气，他已到暴怒边缘，李长卿却问他手疼不疼，答案是手疼心更疼。
马车内又是传来阵阵笑声。
陈橙橙食指轻点绿萝额头，示意捧腹大笑的绿萝收着点，想不到李长卿会以这么幽默的方式回击。
“李长卿，别扯没用的，扔落山谷的青竹跟你车上的一模一样，切口都相同，若说不是你，打死王某也不信。”
王羽默喘着粗气，若不是陈橙橙在场，他早已动手。
牵着牛车的车夫，被王羽默的厉喝吓得瑟瑟发抖，担心惹祸上身。
“王兄，李某说这是巧合，你信吗？”
李长卿并没被王羽默的声势吓到，一脸真诚地解释道，他真想打死王羽默个黑犬。
“哼，你会信吗？”
王羽默怒极反笑道。
“李某自然相信王兄，如今是王兄不信我。”
李长卿摊摊手，人畜无害道。
王羽默憋得脸色通红，肿胀的脸颊几乎爆开，咬牙切齿道：“懒得跟你狡辩，咱们手上见真章。”
随后对身后的随从使个眼色，王羽默带来的随从立即将李长卿围在中间。
李奴儿见状，焦急地护在李长卿身前，却被李长卿推到身后。
“朗朗乾坤，县丞之子当街殴打有功名在身的秀才，王羽默你也是秀才，其中的利害莫非不懂。”
正在王羽默等人动手之际，陈橙橙掀开车帘，脸色阴沉地开口道。
殴打有功名在身的秀才，轻则杖打三十大板，重则充军，王羽默自是不怕，身为县丞之子，有的是办法开脱。
可陈橙橙身为县令之女，若出面作证，王羽默很难颠倒黑白。
听到陈橙橙开口，李长卿心中一松，刚才自己助其脱困，陈橙橙应该不会见死不救，李长卿在赌陈橙橙定会出手相助。
“王公子，你何时遭受山蜂攻击？”
县令虽是一把手，可县丞大小也是个官，陈橙橙不愿为父亲树敌，语气平缓道。
“大概一刻钟之前，顶多一刻钟。”
见一直对他爱搭不理的陈橙橙突然关心他，王羽默有点语无伦次道。
陈橙橙点点头，笑道：“刚才小女的马车陷落在泥土中，多亏李公子出手相助，算算时间，应有两刻钟，时间对不上，罪魁祸首另有其人。”
李长卿惊愕地看向陈橙橙，两人从相遇到现在最多一刻钟，陈橙橙为何说谎，从陈橙橙对他的态度来看，不可能看上他。
或许是对他刚才的帮助投桃报李，李长卿揣测道。
王羽默闻言，脸上挣扎片刻，不管陈橙橙是不是说谎，他都不能动手，万一被剥夺功名，父亲饶不过他，再说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李长卿所为，这个仇只能暂时记下。
“王公子，梅园诗会由你负责请柬事宜，还望秉公执法，莫要公报私仇，否则陆老那里不好交代。”
察觉王羽默有些意动，陈橙橙接着道。
王羽默心中咯噔一下，扣下李长卿请柬的事，他自认为做得十分隐蔽，没想到还是被陈橙橙发现。
听陈橙橙之言，似乎没有揭露他的意思，王羽默心中稍定，随后大喜，这样看，陈橙橙和李长卿关系一般。
李长卿心中一动，陈橙橙话里有话，意有所指，莫非扣留请柬的不是陈橙橙，而是王羽默。
想到这里，李长卿望向王羽默的眼神，逐渐阴冷起来。
面对陈橙橙抛出的台阶和威胁，王羽默对围住李长卿的随从摆摆手，翻身上马，走到马车旁时，对陈橙橙点点头，然后纵马离去。
王羽默明显心中有气，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有。
李长卿、陈橙橙互相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点点头，不再提及此事。
绿萝疑惑地看向陈橙橙，不知陈橙橙为何说谎，莫非是……
陈橙橙放下遮帘，非给刚才说谎找个理由，那便是惩罚王羽默公报私仇，影响梅园诗会的公平，即使李长卿获得前三的希望渺茫。
官道上，马车、牛车一前一后，直到进入县城才分开。
回到李府，李长卿招呼罗叔过来帮忙，几人合力将山竹搬到院中。
李奴儿之前跟车夫谈妥的价格是九十文，现在车夫却说一百文，说是李长卿许诺的。
问过李长卿才知道，为帮助陈橙橙的马车脱困，李长卿许诺车夫在原有谈妥价格的上，再加十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