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新闻制造者
施莹和王魁越走越近，王魁看到杨磊的视线离开了那个女人，“莹莹。”他嘶哑地喊道。杨磊敏捷地跳了起来，那个女人立刻变得沉头丧气。杨磊尽管看起来很娘，又瘦，但是还是很有肌肉，他从桌上跑过来抱住施莹，穿着厚底高跟鞋的施莹比他大概高七八公分，她松开了王魁的胳膊，回应着杨磊的拥抱。那一刻，王魁感觉，整个包间的人都在看他们，都在看那个光芒万丈的瞬间，然后人们回过神来，继续聊天喝酒。
“磊子，这是王魁，”施莹凑到杨磊耳边说，“他在调查曼尔死的事情。”事实上，她的声音很低，“嘿，你好！”杨磊伸出了手，和王魁握了握。
王魁以前见过不少积习难改的花花公子，杨磊跟他们一样，声音和举止都有点儿娘，可能长期混迹女人堆的男人都会这样，或者这是他们获取猎物更快的方法。杨磊挥了挥手，示意其他沙发上的人，给施莹腾出位置，那个褐色头发的女人挫败极了，她起身走到了其他地方，没人搭理王魁，他只有自己拉了张矮脚凳，坐到了桌边。
“莹莹，你想喝什么？”“照旧就好。”
很快有人送来了王莹的酒，王魁只要了一杯免费的水。
“你来干什么？我杀了曼尔？”
“磊子，别开这种玩笑，严肃点。”施莹说。
“我严肃着呢，莹莹，你不知道，我要杀人的时候，你可一定要看好了！绝对他妈的超级精彩！”
旁边的几个女人咯咯咯地笑了。
杨磊大叫一声，“别笑了，我说了，我严肃着呢！”
那些女人顿时闭了嘴，她们开始各聊各的，暂时将杨磊、施莹和王魁排除在外。
“磊子，这样可不好玩儿。”施莹说，但她的责备更像是爱抚而不是生气。王魁还注意到，她拉了杨磊的手一下。
“磊子，亲爱的，王魁是曼尔的姐姐雇来的”
可是，杨磊明显盯上了包房那头什么人，他猛地挑起，冲进人群。
“他一直有点儿注意力缺失，多动症，”施莹抱歉地说，“此外曼尔的事仍让他非常混乱，真的。”她半生气半愉快地说。王魁无奈，他四周扫视，最后看向刚刚那个坐在杨磊身边的褐色头发的女人，她很撩人，身材火辣，现在正举着酒杯，和身边一个男人在说什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杨磊又窜了回来，他又拿了一杯喝的，从人群中一路横行，人们收到他的气息牵引，纷纷转头看向他，他拿两条被紧身牛仔裤裹紧的细腿就像两根黑黑的烟管，加上那双花了眼线的眼睛，看起来像吸血鬼。
他挤回到施莹的身边又坐了下来，然后很快喝完他刚拿来的那杯东西，又跟施莹耳语起来，施莹看着王魁子在看着他们两个，推了他一下。
“亲爱的，电影拍的怎么样了？”
“很好，自杀的乐手。我驾轻就熟，你知道的。”
除了杨磊自己，其他人都笑了，他用手敲着桌面，猛地站起来。
“真无聊。”他说。
他看向大门，接着对施莹和王魁说：“想去我那儿吗？”
“当然，太好了！”施莹尖叫一声，以胜利者的姿势看向刚刚那个坐在杨磊身边的褐色头发的女人，然后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随即三个人起身离开。
杨磊边挤过房间，边大声冲着施莹喊道:“莹莹，你有车，是吧？”同时拨开那些拥挤上来的姑娘，毫不在意周围的叫喊声和尖叫声。
“有，亲爱的，”施莹也吼道，“我给他打电话。”
王魁跟在他们的后面，心里一直在想，外面举着长枪短炮的媒体，看到杨磊和施莹一起离开夜总会，又不知道会怎么写了？
他们到了夜总会门口，施莹阻止了杨磊出去，让他等一会儿宗强正在开车过来，她说他到了会发短信。她和杨磊都显得有些紧张，他们站在门后像等待裁判发出枪声的运动员一样，绷紧了每一寸神经，准备随时冲出去。
“好的，他到了！”
施莹和杨磊快速地冲了出去。王魁退到了最后面，让杨磊和她先走。接着，他快步走向前排副驾驶的位置，与此同时，杨磊和施莹则在亮瞎人的闪光灯和尖叫的人群中，冲进了宗强打开的车门。有两个人一直紧贴着车子的窗户，弯着腰凑上来猛拍杨磊和施莹的脸。宗强上车的时候，猛地拉了一下车门，逼得他们退了一步。感觉似乎过了好久好久，宗强都没让他们的车移动，越来越多的闪光灯向他们聚拢，无数的镜头按在车窗和挡风玻璃上，闪光灯后面也是人群，他们既兴奋又好奇，不断地向车这边涌过来。
“该死的，快踩油门啊！”王魁冲着司机宗强大喊道。听着车子的轰鸣声，那些人终于退后了，让出了一条路，但手里的相机仍在拍不停。车子终于开动了，杨磊在后座上说：“拜拜了，你们这些混蛋。”
有些人还在追着车跑，奔驰车已经要绕过街角，开到一条几乎空无一人的街上，那些人才停止了脚步。王魁这时候才察觉到自己太紧张，紧张到身上的肌肉都开始酸痛。
宗强通过透视镜，发现有两辆摩托车一直在紧跟着他们。杨磊这时候点燃了一支烟，坐在后面悠闲地抽了起来。王魁透过眼角余光看见，尽管宗强没有说话，但是一直都从后视镜怒视着他。五分钟后，他们的车又转了个弯，停了下来。
跟着的那两辆摩托车一下停在了车后，车门打开的时候，王魁看见从摩托车上下来四个人，一下冲上来狂按快门。王魁像头牛一样飞快地冲下车，低着头，目光紧紧跟随着施莹闪闪发亮的鞋上。只走了两三步，他们就开始跑，王魁还是在最后面，所以他还是当着那些狗仔的面，紧紧地关上了大门。这个小小的、昏暗的门厅这会儿让人觉得安全而亲切。杨磊正在里面那扇门前忙活，一把把地试着钥匙，努力开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