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离别
“它们很娇气，怕你照顾不好。百花虽无灵智，且比最美的女子都要挑剔。”
“路要自己走，我在此替荒族与你结个善缘，这枚玉符，你收好，以后或许会有用处。”老荒神的声音逐渐黯淡下来：“你去吧……日后荒族若有难，望你记住今日的一点香火之情……”
“一万七千五百块！”苏寒心头狂喜，一万七千五百块魔晶宝玉，对他这个境界的小修士来说，简直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可供使用很久。
“老伯，我手头紧，需要魔晶宝玉，这次带来几件灵器。”
“这杆黄金枪可换得一千五百块魔晶宝玉，与上次的暗金小塔同价，其余这些法宝，要廉价一些。”小店老人很快算出了总数，这十多件法宝，一共可以换到一万七千五百块魔晶宝玉。其实十多件灵器法宝本换不到这么多宝玉，但因为其中的那套小剑，一共十三把，皆为灵器。
声音未再响起，但就在此时，苏寒面前的空间，仿佛瞬间扩大了无数倍，一根手指，从虚空中出现。
“你可把小谷当做你的家。”
苏寒掏出了一对翠绿的小锤，十三柄玉石小剑，恐怖天钩，乌黑大缸，黄金枪等等从金明子身上搜刮来的法宝。但虎王印他未敢拿出来，古城距离金虎族的领地还有很远，不过此处毕竟在南疆，且古城背后的大势力中，好像还有南疆的大妖，虎王印是金虎族的象征，直接拿出来买卖，不太妥当。
“古城大体还算安静，但不久之前，妖墟可能有重宝出世了，中土东极的几个大教世家均涉足进来，还为此大战，不过据知情人说，双方都没有收获，却便宜了一些散修，有人从妖墟中心的妖皇殿地宫遗址中寻到了纹妖古剑，这是道兵，楔刻有古妖文，此人一下子发了大财。”
“你有什么打算？”沐雪儿问道。
“此功名为焚魂魔功，来自黑暗寂灭经。”
“服下吧，有了解药，可保你无虞。”
“我回来了！”
先天奇毒虽然暂时压制住了，但苏寒心里并不轻松，朱雀老道，驼叔和方紫瑶而今仍然下落不明，这是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无比沉重。
“这些东西都要换取魔晶宝玉吗？”
荒正等人可能得到了族老的暗中叮嘱，对苏寒一字不问，众人将他送出荒寨，在此依依惜别。
“你的秘术，从何而来？”
沐雪儿亦在笑，花容绽放，美目流光，她心中难以平静，苏寒一走两个多月，深入南疆，那里多险地，沐雪儿常常夜不能寐。
“秘术……”苏寒迟疑了一下，他从星神群山地下空间中得到那滴鲜血的秘密，而今只有沐雪儿一人知道。血滴化为通天血碑，隐藏秘术，可加持战力，这是苏寒的一张底牌。
洞府只有千丈方圆，置身其中，却象面对无边无际的世界。这里被人修葺过，但有一丝浑然的道韵，是亿万修士梦寐以求的宝地。
“灵器的价格稍低，肯定不如上次你拿来的小塔值钱。”老人实话实说，并不花言巧语欺瞒苏寒。
就在苏寒愈发摸不到头脑的时候，空荡的洞府中，有一道雄浑苍老的声音传出。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让人分不清楚它的来源，只是一道声音，却象笼罩了整个洞府。
苏寒嗖的闪入了小谷中，无数艳丽的花朵在微微的夜风中起伏，连绵如一片花的海洋，几间小屋位于万花中心，一切都很平静。他放慢身形，一步一步穿过花海，来到几间小屋前。
小屋猛然有一点星火亮起，门扉吱呀打开，沐雪儿的身影，出现在夜色中。
他捏碎一块虚空玉符，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不错。”老人点头道：“魔族出世，这一个月来南疆接连有一些妖族的部族受到侵扰，许多高手身死，凶手不明，但疑似与魔族有关。”
“是机缘，却会遭世人窥视……”苏寒一时之间分辨不出老荒神话中的寓意，他一怔，随后问道：“老祖，此秘术是否来自祖魔母经？”
“不错，不错。”老人微微点头，将所有法宝一一看了一遍，尤其对黄金圣枪赞不绝口：“这是好东西，虽然只是灵器级别的兵器，但材质出众，可粉碎同境界的兵器，有莫大的威力。”
“皇甫世家究竟是什么意思？”苏寒心中暗想：“几个大教都走了，只有他们留下来，难怪我第二次来到古城的时候会和他们遭遇，这些人不会心眼这么小吧，因为一点小事揪着我不放。他们可能还有别的大事要做。”
“我将到妖墟古城一趟，然后再去星神群山。”苏寒答道，星神群山而今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但不亲自走一趟，他心中不安。
“我这里很少有生意，请坐下喝杯茶。”小店老人泡上香茶，和苏寒慢慢交谈起来。
次日，苏寒离开小谷，横渡妖墟古城，这一次他很小心，前次在古城遭遇了皇甫世家的人，机智之下才得以侥幸逃脱。虽然并不知道皇甫世家为何因为一点小事就追捕自己这么久，不过一旦被对方抓到，肯定没有什么好结果。
苏寒大步离去，他知道荒月就在远处，却不忍再回头去看，离别是痛苦，终究要走，回头千万次，也不过平添离愁而已。
苏寒又站立片刻，而后转身走向来路，他心中谜团丛生，名为焚魂魔功的秘术和风火八极遁，都来自血碑，且明文显现，术法从祖魔经中参悟而来，但老荒神却说此术出自黑暗经，让人无比费解。
“还有我们，一定要到外界去！”荒狄等荒族少年都爽朗大笑。
两人彻夜长谈，苏寒将期间的经历讲给沐雪儿听，但把种种危险都隐去未说。
“此功是你的机缘，却会遭世人窥视。前路坎坷，你若不死，日后将会大成。”
“古城这里最近没有别的大事了，不过从外界传来不少消息，俱都很震撼。”老人喝了口茶，道：“消失十几万年的魔族，是否还存在，一直是个未知数，但最近有消息传出，魔族真的西迁到了魔域，而今有魔族族人出世，来到了五洲。”
“这几件虽然只是灵器，但都不是凡品。”
“他陨落了？或是真的羽化飞升了？难道世间真的有成仙的途径？”
七日后，解药出炉了，无数灵珍化为一颗药丸，沐雪儿身心俱碎，却笑的无比舒畅，她将解药交给苏寒。
手指平淡无奇，寂静无声，如同信手点来，却对苏寒没有一丝敌意。对方似乎只是演化这一指。
而今看到苏寒就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温润如水的沐雪儿也难以自己。
“我说过，一定会回来！”苏寒在笑，他挥舞手中的玄金母草。
对方身形不见，但苏寒知道，自己来到洞府之后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他的眼中。
“我来做苦力，替你照顾花圃。”
“这条小鱼保我平安。”苏寒拿出沐雪儿送他的那条小鱼，莹润无暇的小鱼，以最纯净的魔晶宝玉雕琢而成，神妙无比，栩栩如生。
啪……
魔域是真极的禁地，紧邻禁忌海，五洲修士很少敢涉足那里。
“除此之外，最震动人心的消息，就是妖族最后一代妖皇的传承者出现，据传，此传承者修行了黑暗经，身有魔功。”
“是击退金虎王的那根手指！”苏寒大惊，他知道今日以一指之力险些将金虎王点死的，就是荒族至高无上的老荒神，世间绝巅的人物！
荒野王仍在外面的浓雾中等候，他并未询问苏寒任何事情，按原路将其带了出来。
不过苏寒只是迟疑了一瞬间，就如实将血碑秘术讲述出来。荒族人并不图谋他什么，反而给予很大帮助。将心比心，苏寒也很信得过他们，今日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荒族中神明一般的老荒神，但这种超脱于一切的不世存在，必然不会对自己不利。
但今日，一个小小的人族修士，却让传闻中坐化的荒神再次显身，不能不说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奇迹。
这是一个月夜，苏寒的身影在群山之间飞速穿梭，他脚踩风之圆轮，驾驭了极速，渐渐的，一股飘渺之极的花香渗入鼻间，夜空下静谧的万花小谷，出现在了眼前。
沐雪儿连着七日炼药，精力憔悴，她与苏寒闲聊几句，不知不觉趴在桌上睡着了。
老人懂得古城的规矩，苏寒这样的小修士一下子拿出这么多法宝，他却未追问来源，倒省了很多口舌。
万花小谷和荒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这里宁静的仿佛脱离了世间，只有一个凌波仙子般的少女，每日都赤着美玉般的双足，在万花中采集露水。
荒月站在人群最后，她不敢离得太近，怕自己会忍不住流泪。
“都说黑暗寂灭经失传许久了，血碑却记载有出自此经的秘术，它未失传吗？”
荒族的老荒神平时形迹不显，只有荒族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才会显化，庇佑种族。两千年前诸妖攻打圣山，老荒神一怒而出，自此就绝迹在世间。
不过金虎王今日的滔天凶焰都被苏寒看在眼中，一只大手震退十多位荒族高手，象要抓碎群山一般朝自己抓来，幸亏是老荒神临危显化，击退了金虎王，否则被大手抓中，苏寒的肉身再强，也要粉碎。
一路非常顺利，横渡百万里之后，苏寒已经接近了南疆边缘的万花谷。他心里有些激动，离开万花小谷两月有余了，沐雪儿一定在天天翘首期盼。
“你的秘术，来自何处？”
“他不杀我？”苏寒苦笑，但不敢反驳老荒神，世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顶撞荒神，连圣人都不敢！
苏寒将解药服下，从此之后，他可以摆脱先天奇毒的折磨，奇毒一年才会发作一次，无关紧要。而且随着苏寒不断修行，境界加深，迟早有一天，先天奇毒会完全消失。
“老伯，最近古城里有什么大事发生吗？”苏寒做完交易，和老人闲聊。
“是谁！”苏寒冷不防吓了一跳，他连忙在四周扫视，想要寻找声音的来源。
小店的老人很识货，对诸多法宝研究的非常透彻。金明子身上的法宝虽然都是灵器，但材质不凡，由金虎王这样的强者亲手祭炼，不是寻常兵器可以比拟的。
苏寒接连以虚空玉符横渡，中间没有停留，这里到处是妖族的领地，而今玄金母草到手，活命有望，他不想多惹不必要的麻烦。
啪嗒一声，一枚两寸大小的玉符落入苏寒手中，而后，洞府中声息皆无了，仿佛陷入了亘古的沉寂中，只留苏寒一人站在原地。他心中还有疑惑，但未再开口询问。
她美到极致，清秀不可方物，眉目隐含粉黛，身姿轻如烟云，熟睡于一盏星点的油灯下，风姿卓然，即便最高巧的画匠，也无法描绘其美丽之万一。苏寒不敢轻动，连呼吸声都压制下去，唯恐惊扰了沐雪儿的梦。
一万七千五百块魔晶宝玉不是小数目，但老人的小店虽然小，却一下子全部拿了出来。古城中的每个店铺都有背景，否则很难在此立足，老人不知道有什么来历，但曾言称可交易道兵。
“寒弟！去吧。”荒正大笑：“荒族只是南疆一隅，外界才是我们的舞台！我一定会踏出荒族，去见识更广阔的天地！”
“昔年人族圣王为了保全中土，将魔族击溃，但导致魔族灭族的，是妖族。若魔族真的出世，说不准会对妖族发难。”苏寒曾听荒无涯说过魔族的事情，因此作出推断。
“焚魂魔功，黑暗寂灭经……”苏寒的脑子又糊涂了，血碑上记载的秘术没有错，且都有大用，显然是正统。但秘术的源头，却让人分辨不清，不知是黑暗经，还是祖魔母经。
“虎王印我用不上，可以日后到中土或东极的大城去卖掉。”
“我叫苏寒，谢老祖今日救命之恩！”苏寒很恭敬，虽然他不是荒族人，但老荒神这种至高无上的存在，在他心目中仍有神明一般的位置。
一连七日，沐雪儿都未曾合眼，她不敢有一丝大意，但凡炼药，都有失败的几率，而配制解药所需的血玉灵根和玄金母草，俱为罕见的灵根，能得到一株就是气运，一旦失败，就很难再找来。
“此人好运气。”苏寒知道妖墟前段日子发生的事情，有意套话，老人说，几个大教世家从妖墟退出后，先后离开了古城，只有皇甫世家的人留在这里活动了很久，但无人知道他们的意图。
洞府外，依然浓雾丛生，苏寒刚刚跨出大门，咔咔两声轻响，洞府大门紧闭。
“我等你们！”
所有配制解药的灵根都已经齐全，第二日，沐雪儿就开始着手炼制解药，这是个繁复的过程，苏寒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守在旁边。
小店老人对这些法宝一一估价，除了黄金圣枪之外，别的法宝都没有上次那尊暗金小塔值钱。苏寒一共从金明子身上搜来七八件法宝，再加上天钩，黄金枪，乌黑大缸，足足十多件。
“妖族太狠了，当年连人家的圣殿都连窝搬走，不留一点余地，而今被报复也是活该。”
他如实讲述了血碑秘术的来历，老荒神沉默了，良久之后，才有一声轻叹传出。
“你将要离开荒族了，一路顺风，正儿会替我送行。”荒野王话语不多，将苏寒带回寨子，就消失在了宝楼中。
“老祖，你在说什么？”
荒神，圣王，妖皇，飘渺无际，可打碎万古诸天，却很少在世间显化，有的修士穷其一生，苦苦追寻，都不能得见一面。而此时的苏寒，却面对了一名活生生的荒神！
“这一次，是真的该走了。”苏寒最后一次抬头环视荒寨，他在此处得到了玄金母草，更得到了珍贵无比的友情。
“去吧，一切都要小心。”沐雪儿静静点头，她就是这样的女子，可日夜不眠，在窗口眺望苏寒归来的身影，但他将要远行时，沐雪儿依然没有半句怨言。
“他走了……”荒月娇躯一晃，一滴眼泪终于默默流淌下来。
苏寒在这里等候片刻，依然没有任何人出现，洞府外是一片浓密的白雾，身在洞府中，已经看不到洞外的荒野王。他不由自主的发问，话音在洞府中飘袅。
苏寒以尘土扑面，又戴了一顶斗笠，进入古城后直接就奔街尾的小店而去。他两个多月未来古城，此处依旧繁华如昔，四方修士云集。
“你很幸运。”来到外界的大山脚下，荒野王正色道：“我族老祖千年未显化，今日却替你出手。”
“金虎王不欲杀你。”
而今，这根手指再次出现了，它没有敌意，只为表明自己的身份。
这里很空荡，没有人的影迹，四面的石壁上，全部都是浮雕。笔画粗陋有力，每幅图案只有寥寥数笔，却分外传神，日月星辰，山川河岳，花鸟鱼虫，万族万民，均汇聚在此。一个千丈洞府，如同囊括了整个世界。
“到星神群山查访后，我会再回来。”苏寒笑道：“这里是个修行的好地方。”
以荒神这种身份，断然不可能欺骗苏寒，他脑子里乱糟糟，无法猜出真相。
街尾的小店很安静，少有客人光顾，但老人却百年如一日，守着这间小店。苏寒来到这里，拿掉斗笠，和老人攀谈。
“是的，老伯，麻烦你给我换成宝玉。”苏寒的境界还太低，需要不停的晋级，对魔晶宝玉的需求越来越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