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决战前夕
“刑天大人谬赞了。”再次面对着这个男人，我心中不禁一阵五味杂陈。
“希晨谨记。”我点了点头，对于战神刑天，自己是发自内心地钦佩。
“傻丫头，那又能如何呢？”我抚摸着小倩那轻柔的发丝，柔声道，“我与女娃，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她要继承大雪山，而我们最终还是要回到后世。我和她之间，根本就是两条不可能交集的平行线。”
“等一切结束，我们就回到后世，我继续做我的刑警，你依然做我最宝贝的小倩。”我紧紧地拥住怀中的小倩，憧憬道，“我们有空就一起去逛逛街，看看电影，唱唱歌，去过回我们那些最平凡的日子。”
“一时热血激愤为所爱之人牺牲并非珍贵，而经历深思斟酌仍能决然放弃性命，这才值得钦佩。”小倩轻轻一叹，“若没有灵儿姑娘，恐怕我们又要再次阴阳相隔。”
“希晨兄弟，想不到当初与你那个赌约，我终究还是输了。”刑天静静地站在那里，对我浅浅一笑，“现在看来，对你，我果真还是没有看错。”
“死者已矣，我们应该活在当下。”小倩轻抚着我的背脊，柔声安慰着。
“如果可以。”刑天仰望着星空，淡淡道，“你可以叫我一声老师。”
我不禁苦笑，原来即使温婉恬静如小倩，她也同样只是一个女人，同样会为自己的男人吃醋。
“傻瓜，我怎会生气。”小倩似乎读懂了我眸中的歉意，柔声道，“灵儿姑娘待你如此，这个名分是她应得的。况且，我又怎会同一个逝去之人争风吃醋？”
“最重要的是，我已经有了你。”我深深地凝视着小倩的双眸，凝重道，“聂小倩在我的心中，已经没有人可以替代。”
刑天浅浅一笑，然后抚摸起手中的诛神巨剑，继续道：“自我出道至今，这‘诛神’始终都是我的良师益友，一直伴我左右。所以我知道，‘诛神’对同伴的选择，一直以来都是绝对的苛刻。但是，他却偏偏对你认同。单单这一点，便足以说明一切。”
“我想后羿看到如此，也一定会含笑九泉。”刑天点了点头，然后正色道，“不过有一点你必须谨记，你虽然继承了禁忌大神的神格，但是却绝对不能对之过于依赖。尤其是不要急于炼化你体内那神之本源，因为过早晋级神阶，对你而言未必是一件好事。”
“真想不到。”刑天仰望着星空，轻叹道，“红莲之难虽然破解，但却是承受了如此代价。”
“可惜，这份恩情我是永远也还不清了。”我不禁惆怅道。
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任何迟疑，我猛然跪在了地上，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夜色，已经很深。我与刑天，就这样彼此矗立在雪夜之下，仰望着头顶上那墨蓝的星空。
“大人不必自责，大哥他求仁得仁，虽然走得悲烈，但却是含笑而终。”我挺直腰间，毅然道，“禁忌大神的荣耀，我一定会为兄长传承下去。”
“毕竟，从天阶初期至玄阶巅峰这个阶段，并非你自身修炼所得。”刑天缓缓道，“所以即使你有朝一日领悟了天人合一，灵魂之境到达四转轮回，也不要急于炼取体内神之本源以晋阶封神。”
十日之后与帝俊的那一战，或许他已早料到了结局，又或许他根本已不再在意这个结局。同样的等阶修为，同样的灵魂境界，同样矗立在这个世界的最巅峰，他们之间的决战，无论结局如何，每个人都不可能全身而退，甚至将成为那最终的绝唱！
“大人当初言语相激，逼迫我立下天阶之誓，无非是要激励我尽快能够以天阶修为制衡体内的混沌之气，以保希晨性命。”我抬起头来，诚挚道，“大人良苦用心，希晨当日却不知好歹，现在想来真是惭愧。”
“希晨，你变了好多。”小倩轻轻地抚摸着我脸颊，轻声道，“变得比以前更加刚毅，更加果决，就像是一个大男孩突然间长大了，变得……”
刑天，他竟然在毫无保留地向我传授诛神九决，这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教诲，而是在传承自己的接班人了。一股暖流，不禁在心中汹涌而过，从当初的言语相激以鞭策我到达天阶，到此刻毫无保留地向我传承自己的绝世神技，这一刻，我忽然有了一种立即跪下拜师的冲动！
我心中一颤，随即忍不住一阵难以名状的哀伤。
“弟子拜见老师！”
“这些日子经历的事，经历的人，确实如同几经轮回。得到了很多，也同时失去了很多。”想到这里，心中不由来一痛，随即对眼前的人儿升起了一抹深深的歉意，“小倩，对不起。”
“我每每都在想，就这么安静地依偎在你怀里，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就这么一直下去，你说该有多好。”小倩将脸颊深埋在我的怀中，幽幽道。
我忽然一怔，随即苦笑道：“一时阴错阳差，一句无可奈何。”
“诛神巨剑之所以睥睨天下，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体内隐藏着诛神九决。而你不但成功激活了诛神九决，而且竟然还在短短一月之间，完全掌握了诛神九决的前三剑，这，已经超出了我对你的预计。”刑天微笑道，“但是你要谨记，诛神九决从第四剑开始，已经不再是单靠对于诛神九决的理解与明悟，而是那每一剑都要伴随你灵魂境界的相应提升。而当你最终掌控诛神九决终极之剑的时候，也便意味着你已经有了站在这个世界最巅峰的资格。”
“真的还能回去吗？”小倩那深邃的双眸凝视着我，她的眸中，竟是充满了期待。
“希晨。”小倩怜惜地凝视着我，柔声道，“真没想到，短短的一月之余，你竟然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受了如此多的磨难。”
“但是。”小倩那清澈的眼眸忽然一转，若有所思道，“那位精卫姑娘呢？”
“看来夸父那张嘴依然还是那么多事。”刑天浅浅一笑，然后沉声道，“不过，你现在虽已位于玄阶巅峰，但只要一天没有封神，就绝不可轻易解开混沌之珠，否则依然是神仙难救。”
“后羿他，怎能就如此刚烈？”刑天叹了口气，目色复杂道，“没想到当初邀他出山，竟是将他带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虽然这条路很艰难。”刑天轻轻一笑，“不过以‘诛神’对你的认可，以及你对诛神九决的领悟，即使今后将‘诛神’传承于你，我便也可以放心了。”
“彩虹等阶之中，玄阶巅峰是其中一个最为重要也是最为玄妙的等阶。”刑天静静地叙述着，就如同一位老师在耐心地向自己的弟子讲学，“正所谓厚积薄发，你在这个等阶停留的时间越长，对玄阶巅峰的掌控与领悟越透彻，那么对你今后的封神之路就越为有利。”
“一定会的。只要我们的心紧紧连接在一起，无论任何艰难险阻，都无法阻挡我们。”我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凝重，“从这一刻起，我会永远地站在你的身前，永远地守护着我的小倩。”
对于当初灵儿的死，直到今日我依旧不能释怀，而当初以妻之命为灵儿立葬，也始终对小倩心怀着一种难以言语的歉意。
“变得有些沧桑？是吗？”我微微一笑，轻叹道，“人，都会长大，与你分开的这段日子，确实令我成长了许多，得到的，失去的，聚聚散散，分分离离。还好，我还有你。”
“但我看得出，她对你依然不舍。”小倩那美丽的眸中，此刻竟然闪过一抹淡淡的醋意。
“多谢刑天大人提点，希晨一定铭记于心。”我深深地颔下首来，越发恭敬道。
我先是一怔，然后立即集中心神，仔细地聆听着刑天的教诲，生怕漏下那每一个字。
“你当得起。”刑天摆了摆手，缓缓道，“当日七七四十九日之约，是要求你必须再此期限到达天阶修为。但是现在，你却已然成为了一名玄阶巅峰强者。所以，按照约定，我还你一个如假包换的聂小倩。”
我心中猛然一震，刑天这番所言，已经不仅仅是选定继承人，而是在开始托孤了。
雪中倒影，月色嵌映，我与小倩就这样彼此依偎在月下，静静地享受着柔美的月光，静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