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曲终人散
“殿下。”寒星使者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已然泣不成声的女娃，“这是圣母冕下临行之前留给殿下的书函。”
在他“断魂”之下凋零的生命多来自于逐鹿之战，甚至于绝大多数的时间，他皆是隐居于这深海龙宫之内。即使是用于东海血祭的那千名少女，也是皆为开启血阵。
“一直以来，老师始终待我于亲女，可是女娃顽劣，总是惹得老师忧心。”女娃静静地注视着面前那素女雕像，哽咽道，“女娃真是不孝。”
“不论如何，此番东海之行还是一举功成。”楚湘玉正色道，“不过时间迫在眉睫，我们还是即刻返回吧。”
“一个人杀上天界？”后羿攥紧双拳，咬唇道，“阿姐她怎能如此？”
“女娃，逝者已矣。”我静静地立于女娃身旁，关切道。
此时的女娃，正神色肃然地端坐在那水晶冰椅之上。那一身灵动的青衣已然变成了一席白衣飘渺的典雅宫装，而那一席乌黑长发也已盘成了一头优雅端庄的宫廷发髻，那隐于雪白面纱之上的淡漠双眸，庄严、肃穆，所视之处无不凛然。
“无论如何，绝不能令这等邪物成功！”看着碧冥妖莲那逐渐强势的火焰，后羿双眸陡然一凝，然后瞬间飞跃至冰神应龙身旁，一掌按在了应龙那已然开始抽搐的头颅之上！
我与楚湘玉按住后羿那不断颤抖的肩膀，目光也同时变得异常凝重。往返东海已有六日，素女她只身杀上天界，如今恐怕？真没想到，素女她竟会刚烈如斯！
终于没有令她年轻的生命如历史那般凋零于东海之滨，终于亲手改变了这令人扼腕的该死宿命。从此以后，你便可以好好地活下去，在那历史的长河中绽放属于自己的光彩。
我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呵呵道：“呵呵，其时是人品好，运气自然也就来啦，呵呵。”
那已经变得通体惨绿，呈现出无比虚幻之状的碧冥妖莲，无比惊惧地向着远方飞遁着！
泪水，随着女娃那朦胧的眼眸流过脸颊，而当她看到“素女绝笔”这四个字的时候，顿时晕死了过去……
“爱徒亲启：
“既然离开，为什么不与她道别。”后羿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道。
“女娃……”望着那悲伤的女孩，心中不由来一痛，一时间又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看到这里，始终静静隐于众人之后的我，那本就跌宕起伏的心境不禁狠狠一窒。
※※※
“大哥，二哥！”此时，我与女娃带着那已然融合成功的冰石赶了过来。
水晶冰台之下，冷月、寒星、雪夜、秋水四大雪山守护使者肃立在前，无数雪山弟子敬守于后，只见她们同时单膝跪地，高声齐喝：“属下拜见圣母冕下！”
后羿浅浅一笑，道：“应龙兄只是被奸邪蒙蔽，后羿又怎会见死不救。”
见我默不作声，楚湘玉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道：“经此一别，也许相见无期。”
此时的冰神应龙，已经缓缓地睁开了那疲惫的双眼，面色复杂地望着眼前的后羿，然后那始终冷漠的眸子渐渐变得黯然，只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叹息道：“没有料到，我冰神应龙到头来还要得你相助。”
终于，那碧冥妖莲再也承受不住，尖叫地逃离出冰神应龙的身体，直入天际而去！
虽然冰神应龙号称洪荒第一杀神，视万千生灵犹如草芥，但他却并非以杀戮为乐。
那圣火榜排名榜眼的碧冥妖莲，终于在当世三大顶尖强者的联手之下，开始凄惨的哀鸣起来！那震天摄地的凄鸣之声，不禁连天地都为之心悸！
楚湘玉轻叹一声，然后纤长十指再次律过怀中琴弦，一曲动人心魄的《天堂镇魂曲》便飘逸而出！
不过好像，自己又一次一不小心改变了历史？不过那又如何，反正自己数次更改历史，早已上了那终极规则的黑名单，也不差再多干这一票！
“看来经过此役，冰神应龙应该是彻地死心了。”楚湘玉望着应龙离去的身影，微叹道。
“当然啦，我们双剑合璧，自然是无所不能啦！”女娃得意一笑，突觉言语有些不妥，不禁俏脸泛红。
冷月使者的眸中，闪过了一丝黯然：“圣母冕下在殿下离去之后，便只身前往了天界，属下，属下阻拦不住。”
女娃颤抖地接过信函，拆了开来。
“宁希晨，我知你已心有所属，而我也终究要继承师命，终老雪山。”女娃缓缓地抬起头来，静静地凝视着我，仿佛这一刻，眼前的女子，又成为了那个端庄淡漠的雪山圣女，“所以，我们注定要天涯一方，从此不再交集。”
素女绝笔。”
“这等邪物，留在世上只会继续害人。”后羿收回灭天神弓，淡淡说道。
回首望了望那即将远去的浩瀚东海，我不禁深吸了一口气，不论怎样，在成功获得玄海冰魄的同时，我终究还是救回了女娃的性命。
但是眼前的禁忌大神，却没有再给它这种机会！只见后羿弯弓搭射，凌空一箭便直入那惨绿火身！随着一声凄惨的嚎叫，那圣火榜排名第二的碧冥妖莲，终于在这个世界上彻底终结！
不论怎样，再见了，东海，我还是觉得脚踏实地的感觉比较踏实一些。
后羿与楚湘玉，竟然联起手来协助冰神应龙对抗那体内的碧冥妖莲！
“既然注定分离，又何必再徒添悲伤。”说到这里，我毅然转过身来，便头也不回走出了飞雪宫殿。
我们同时点了点头，然后向着来时的方向飞驰而去！
因此无论是后羿还是楚湘玉，都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形的发生！于是，在那浩瀚天宇之上，便出现了后羿、楚湘玉与冰神应龙同时联手对抗碧冥妖莲的壮观景象！
※※※
大雪山——飞雪阁！
说罢，这洪荒第一杀神便绝尘而去！
换言之，他的杀伐，皆是出于目的，而并非为杀而杀。
“哈哈，三弟、精卫！”后羿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冲我和女娃大笑道，“此役东海之行，你们可是最大的功臣啊！”
孤冷神圣之大雪山，绝美圣洁之飞雪阁，在这恢宏的冰雪宫殿之内，所有雪山弟子齐聚于斯，因为她们，将要共同亲证大雪山新一代圣母的加冕之典！
但是碧冥妖莲不同，这种与生俱来便至阴至邪、以腐蚀万物杀戮众生为乐的阴邪之物，如若令它成功窃取洪荒第一杀神的躯体，那么于三界之灾难，并不亚于红莲之火！
“老师，老师她竟然？”女娃不可置信地按住冷月使者的肩膀，颤抖道。
雪山内殿，素女那美轮美奂的冰雪雕像之前，女娃久跪于雕塑之下，始终不愿离去。
“罢了。”冰神应龙颓然地摆了摆手，然后轻叹一声，“三界之事我应龙从此不再过问。”
为师于天界之下创建雪山，数十年间风扬内外，名启四海，又得与爱徒相逢十载，吾心甚慰。然为师身为人|妻，于杀夫只恨又岂能罔顾，只恨未亲携爱徒成才，未亲扬雪山盛兴，终为此生之憾。还望为师离去之后，精卫能披荆斩棘，励精图治，秉承雪山兴盛之重肩，则为师安也。
“天界帝俊狼子野心。”冰神应龙深深望了我们一眼，然后沉声道，“还望你等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