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你欠我一个答案
“因为。”箫鹏缓缓地抬起了头，静静凝视着我，“因为我是终极规则选中的人。”
“不错，的确很可笑。”我正色道，“但是我没有选择，如若让红莲之火诞生在这个世界，不止这个时代的人类会为之遭殃，即使五千年后、一万年后，人类仍然要为今日所做的行为埋单。虽然人类可以借此得以突飞猛进，但是这个代价，我们承受不起！”
我听罢不由一颤，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毅然道，“既然你始终坚持你心中那所谓的道，我无法左右，但是我的心中也有自己要坚持的道。”
“看来。”他目光陡然一凛，冷声道，“你是执意要站在我的对面了吗？”
“而且，现在的远古魔族是何等模样你最清楚。没有一名玄阶巅峰强者，而且诸将之间勾心斗角、貌合神离，如今魔族的气数已然跌倒了历史的最低点。”他冷冷说道，“所以，即便没有我的介入，它的灭亡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他浅浅一笑，然后深深凝视着夜空，正色道：“你应该可以看到，在这个时代，最强的修者也不过玄阶巅峰，而在这浩瀚天地之中，竟然没有一名神祗。不要说那号称神祗天堂的上古洪荒时代，就是我们的那个时代，也是无法比拟。个中缘由，你是否知晓？”
“终极规则？”再次听到这个恐怖的名字，我不禁骇然失声。
“哼，真是可笑。”箫鹏嘴角一晒，然后冷冷笑道，“我若追根溯源，本应隶属远古魔族，但是我却要勾结人类毁灭这个种族。而你身为人类，却要为了保护异族而同整个人族对抗，你说，这是不是很讽刺？”
“哎，我说，如果你们两位故人若要叙旧，是不是应该先找件衣服让他穿上。”朱雀指着我那赤|裸的上体，掩嘴笑道。
“因为。”他目光陡然一凝，沉声道，“为了我心中的道，我会义无反顾。”
“你认为有这个必要吗？”箫鹏冷笑道，“你身为一个人类，在这魔族领域，若没有我的庇护，你跟本就是寸步难行。这里的人不但不会相信你，反而还会对你除之而后快。你誓死要维护他们，他们却视你为刀俎，即使我不闻不问，你又能掀起何等波澜？”
“因为天地之力。”他晒然一笑，然后缓缓说道，“天地之力看似取之不竭，但它却并非无限。而远古魔族的修行，相对人类而言简直太过缓慢，同时它所需要竭取的天地之力也是极其惊人的。如今的远古魔族，虽然只是占据了这个世界一半的空间，但却足足耗费了超过九成的天地之力，可即便如此，由于其本身进阶的困难，却仍然无法出现一名神阶强者。”
五千年前的远古时代，远古魔族本与人类鼎足而立，共同支配着这个世界。但是一个男人的出现，却令这延续了几千年的人魔并立的平衡发生了毁灭性的颠覆！
那个无耻至极的男人！我曾不止一次对自己说过，如果不幸让我遇到，我一定见他一次扁他一次！但是此时此刻，当我真正与这个传说中的男人相对而立的时候，我却彻底惊呆了！我甚至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是否还是真实！
这个男人，背叛了他的妻子，背叛了他的族人，甚至背叛了他的信仰，令那个一直深爱着他的女人在极度屈辱与仇恨中凄惨死去，从而令毁灭红莲开始了它的复仇传说。
“那日在时空乱流，为了救你和聂小倩，我被那诡异白茫吞噬。我曾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却做梦也没有想到，当日将我席卷的那抹白茫，竟然就是传说中的终极规则！”箫鹏淡漠地陈述着，“但更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不但没有杀我，竟然还将我选作他的使者。作为回报，我唯一的使命便是，回到这远古时代去完成那历史长河中必须要书写的红莲之难！”
“你要杀我？”我直视着萧鹏，冷冷道。
“宁希晨。”他静静道，“你还记不记得，当日在你晋职之时，我曾对你说过什么？”
“真没想到，这些话你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但有时候历史的真相，却并非如我们所知。”他淡淡一笑，“我知道自己现在所扮演的这个角色，必定会为后人所唾弃与不齿，但是我不会在意。”
“箫鹏！”我陡然睁大双瞳，撕吼道，“这段时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可能，已经回不去了。”萧鹏晒然一笑，然后自嘲道，“当我被终极规则选作使者的那一刻起，我的生命乃至灵魂都已然献给了它。现在的我，以其说是终极规则的使者，不如说是他的奴隶更为恰当。”
“难道这红莲悲剧，并非历史中的偶然，而是终极规则所一手筹划的阴谋！”我失声道，“那个终极规则，到底是什么！”
“那么你打算如何对付我？”我冷声道，“软禁我吗？”
“我不会杀你，而且我也不会让其他任何人伤害你。”箫鹏轻轻一叹，“因为，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完。我还需要你怀带冰山雪莲，回去救我的紫欣。”
“在绝望之崖，你曾救我一命，在婆娑平原，你曾帮我从黑山老妖手中救回小倩，在时空乱流，你曾为了让我们顺利突围而不惜牺牲自己。”我摇了摇头，忧伤道，“但在这里，当我决定要竭力阻止这红莲悲剧的时刻，你却站在了我的对面，你说，让我情何以堪？”
“不要问我。”箫鹏淡淡道，“因为，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历史的车轮不能更改。远古魔族的灭亡，是时代进步的必然。”他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而我的使命，便是让这种必然按照历史的轨迹继续运转下去。”
“你应该知道，凭现在的你，根本就没有能力阻止我。”箫鹏看了看我，然后冷声道，“而且，我也绝不会让你阻止我！”
一夜之间，远古魔族被几乎屠尽，而远古魔族这个名字也从此在历史的长河中彻底抹除！
“如今远古魔族的存在，已经成为了阻滞这个时代进步的最大毒瘤。”他的语气，忽然变得低沉，“因此，只有将这颗毒瘤彻底在历史中抹除，才能真正实现上古洪荒诸神林立的辉煌时代！”
“箫鹏，不要管什么远古魔族，也不要管什么终极规则，我们一起回到洪荒，然后再一起回到我们的那个时代！”我猛地按住他的肩膀，激动道，“你知道吗，我已经得到了冰山雪莲，我们一起回去，一起去救回紫欣！”
我微微一窒，然后正色道：“你曾说过，身为一个上位者，最重要的是能够运筹帷幄、谋划全局，这就好比行军打仗，你剑锋所指，便会有无数人甘愿为你抛头颅、洒热血。”
“那又如何？”我冷笑道，“难道因为这样，便要无数生灵血流成河，遭受灭顶之灾吗？”
“是的，我们确实已经相识很久。”我沉声道，“但是，你应该还欠我一个答案。”
见他仍然沉默不语，我激动道：“不要跟我说你那什么心中的道，世间修者成千上万，为什么会是你？我要你给我答案！”
“你们相识？”这时，一旁的朱雀眨着她那双大眼睛疑惑道。
我摇了摇头，默然不语。
宁静的月，慵懒地悬挂在宁静的夜空之中。整个月夜，难得的宁静。但是我却知道，这种所谓的宁静，不过是暴风雨之前欲来的前奏罢了。
“你心中的道？”我冷笑道。
“我只知道你接下来要做的事会令这个世界血流成河，会令无数无辜的人蒙受灭顶之灾。”我的目光，渐渐变得冰冷，“所以，我一定会阻止你！”
他没有回答，而是浅浅一笑，然后淡淡说道：“宁希晨，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
“我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让我在这里遇到你。”我嘴角一晒，然后自嘲道。
“真要说来。”他依然微笑着，“我们应该已经相识很久了。”
“但是无论怎样。”他眸中的目光陡然凝聚，沉声道，“我都始终认为，我现在所作的一切，并没有错。”
而正因那血海深仇而诞生于世的毁灭之火，几乎给整个人类带来了灭顶之灾。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道，“你还说过，男子汉大丈夫，自该当仁不让，既然世界选择了你，你就应该为这个世界做些事情。但是，你现在所为，又算什么？”
“为什么？”我凝视着这个男人，沉声道。
“为什么会是你！”此时的我，已然被松开了绳索，就这样地站在他的对面，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