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人心难测
“你、你……”孙若薇在箱子里听到欧阳晓晓颤抖的声音，从洞中只看到她的背影，至于万长风手中的画她没有看见。
“恶贼，你这个恶贼！”
“哈哈哈！”万长风的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邪恶：“晓晓，你可要乖乖听话，不然的话，哈哈哈，这幅画像就将闻名江湖，天下人都会知道凤凰城城主的女儿是个淫娃荡妇！”
“卑鄙无耻！”欧阳晓晓绝望地叫道。
“哈哈哈，随你怎么骂！”万长风在屋里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盯着欧阳晓晓：“说，这两天有没有其他的人出现在你身边？你最好老老实实告诉我，不然的话我就将这画像广散到凤凰城，顺便告诉你一声，你这种画像我有无数张。”万长风上前掐住欧阳晓晓的脖子恶狠狠地说。
“糟了，难道是我落入的那个大坑被万长风发现了，怪不得他又返回来。怎么办？我会害死晓晓的！”孙若薇想到这，她正准备掀开箱盖出来。
这时一阵咳嗽声传来，万长风松开了手，欧阳晓晓大口喘着气，但她仍是倔强的，冷冷地盯着万长风那戴着狐狸面具的眼睛，不说一个字。
自从葛世勇莫名其妙中毒，后来又牵扯出薛神医，再到葛世勇被万北林杀了后，万长风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他有些后悔当时应该一掌打死那姓薛的郎中。他又派人去试探万北林，万北林依然是一副狂躁不已的模样。
“万长风是个多疑狡诈，精于算计的人，他现在一定是在给欧阳晓晓制造心理压力，看来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孙若薇心说：“晓晓，你千万不要中了他的计，现在一定要冷静。”
欧阳晓晓咳嗽了几声，没有说话，只是睁着一双看似无神的眼睛望着他。
“晓晓，你从小就很听话，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万长风用一种温和的语气对欧阳晓晓说，并伸出手来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抚摸着。
孙若薇看到欧阳晓晓的背影，她就僵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被施了法术。
孙若薇又看到万长风从怀里摸出一幅画像来，欧阳晓晓的身形遮挡住了画像，孙若薇也不知道画像是谁。只听见万长风对欧阳晓晓说：“晓晓，你可曾见过她？如果你见到她就告诉我，你帮我抓住她我就放你回凤凰城，回到你爹娘的身边。”他的声音极具诱惑力：“你回到凤凰城继续做你的郡主，以前发生的事不会有人知道的，我，”他又邪恶地笑了笑：“我虽然舍不得你，但我决不会再去找你的麻烦。你我之间的事没有人会知道。你也可以嫁给阿林，你帮我抓到她后，我也可以放了阿林。”
欧阳晓晓仍旧站着，不说话也不动，仿佛一尊石像。
万长风悻悻地收起画像走了出去。
欧阳晓晓仍旧保持那个姿态一动不动，也没有来叫自己出来，孙若薇心想：“她可能还需要独自忍受和自我安慰一下。”她这样一想就决定先不去打扰欧阳晓晓。
突然，门又被推开了，万长风像一阵风般进了屋子，他四下里看了一下，也没有说话就走了出去。
“我的乖乖，幸好刚才没有出来，这个恶贼简直比狐狸还狡猾。”孙若薇心说：“老奸巨猾！哼！”
“姑娘，主人已经走远了。”如意走了进来对欧阳晓晓说。
“孙姑娘，你出来吧！”欧阳晓晓对如意说：“你去帮孙姑娘打开箱盖。”
孙若薇猜测，刚才万长风给欧阳晓晓看的一定是自己的画像。而欧阳晓晓并没有出卖她，按理说，欧阳晓晓现在是多么地渴望自由，渴望逃脱万长风的魔爪，同时，她也知道如果她现在回凤凰城，万长风杀掉那冒充她的人，这样只要她不说，她这些年的苦难就会被掩藏起来没有人知道。但她没有被诱惑，而是坚决地保护了自己。
欧阳晓晓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经历了被出卖被欺骗，身心遭到折磨，遍体鳞伤。现在的她已经从无知到睿智、从软弱到坚强、从彷徨到坚定，她已经成为了一个为正确的事能豁出命的人了。
孙若薇从箱子里出来后，几步来到欧阳晓晓的身边，张开双臂和她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晓晓，谢谢你！”孙若薇轻声地对欧阳晓晓说，她把头靠在欧阳晓晓的肩头，两人的胸口都在“咚咚咚”地剧烈跳着。
欧阳晓晓哭了，孙若薇的眼眶也湿了。
“这是什么？”如意从地上捡起一幅画像：“啊！”她看了一眼吓得又扔回了地上，结结巴巴地说：“姑、姑娘……”
“如意，你去外面守着。”
孙若薇从地上捡起那画像，只见画中的欧阳晓晓一丝不挂，眼神迷离，妩媚妖娆……
她一把合拢那画像，对欧阳晓晓说：“那就是个无耻之徒，晓晓，别放在心上。我一定要让这恶贼得到应有的惩罚！”
欧阳晓晓说万长风每次来地宫都会逼她吃两颗药，然后让她换上他带来的一套舞裙，那舞裙薄如蝉翼，穿起来让人脸红。
“变态、扭曲，老流氓！”孙若薇在心里骂着。
吃了药的欧阳晓晓精神十分的亢奋，在那样的情况下，万长风就会为她画肖像。
“他画这些画像时，我完全不知情，我觉得自己好……”
“别那样说自己。”孙若薇捂住欧阳晓晓的嘴，她不让欧阳晓晓说出看不起自己的话来：“错不在于你，晓晓，我们现在想办法逃出去，然后再来找这恶贼算帐。”
“晓晓，如意能出地宫吗？”孙若薇问。
“如意？”欧阳晓晓说：“我们没有人能出去。”
“那你现在能到上面去跳舞吗？”
“不能。”欧阳晓晓摇摇头说：“只有那恶贼要来，他通知守卫把我们放出去先练习着，等他来观赏完后又全部回到地宫，进出都有人看着。”
“晓晓，那我们就从你挖的秘道出去，只是那个坑有点高，我们得准备一些绳索。”孙若薇心说：“如果有沈春来的飞爪就好了，可以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甩上去勾住什么东西攀援而上。”
“绳索？”欧阳晓晓说：“我这里没有绳索，但是我们可以将床褥拆了，撕开来用。等一下，“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说：“孙姑娘，我们先去找棠溪剑要紧。”
孙若薇和欧阳晓晓来到那间屋子，那屋子和其它的房间修建得不一样。有一扇巨大的门，整扇门像是一块白玉石，门上雕刻着极其精美的花纹。
“孙姑娘，这锁能打开吗？”欧阳晓晓指着玉门上的一把青铜锁问。
“我试一下。”孙若薇从头上取下一支发簪，不过她鼓捣了半天也没能打开，“唉，当时只顾着谈恋爱，没有认真学。”孙若薇在心里埋怨着自己。
“晓晓，我学艺不精，打不开。”孙若薇有些惭愧地说。
“这铜锁是锁内有乾坤，那恶贼一定是找江湖第一制锁高人给他做的。”
孙若薇和欧阳晓晓只得离开那里回到房间，她们将床单用簪子刺出一排洞，然后撕成布条结成绳索，预计晚上等地宫中的人睡着了就从秘道出去。
“唉，如果我能通知石家兄弟在那接应我们一下就好了。”孙若薇心说。
“晓晓，如意是留在地宫还是把她带着？”孙若薇问。
“这些年都是如意这个小丫头陪着我，我刚见到她时，她也就七八岁的样子，聪明可爱。”
孙若薇心说： “如意不会是万长风派来的探子吧？当年我第一眼看见香九，也觉得她聪明可爱，她可真是聪明，但一点儿也不可爱。”
孙若薇由香九又想到了小青，她忽然恍然大悟了，对欧阳晓晓说：“晓晓，我知道骗你的不是小青，是香九。”
“香九？谁是香九？我不认识她。”欧阳晓晓说。
“香九是小青的姐姐，失散多年的姐姐。”孙若薇说。
“姐姐，她什么时候有姐姐，我没有听小青提起过呢？”欧阳晓晓说：“小青是故意瞒着我吗？”
“这个我不知道，据小青说是在丰屯县时，香九找到小青，并拿出一把与小青相同的短剑而相认的。”
“短剑？哦，我记得小青有把短剑，原来那短剑是一对呀！不过，小青自从去了丰屯县我就没有再见过她。”
“所以你也就不知道她新认了一个姐姐。”
欧阳晓晓点点头，说：“按理说落雨认识小青，如果不是小青，落雨就会发现，如果她发现了也一定会告诉我的，说不定她会杀了那假小青呢！”
孙若薇心想，欧阳晓晓应该不知道冬雪也在北院，而且冬雪还负责每天给万北林送吃的呢！冬雪曾问万北林是否原谅了她娘，孙若薇推断出万长风能成功抓住万北林，落雨一定起了很大的作用。
“晓晓，香九也是万长风的手下，不过她不是万山盟的弟子，而是万长风另外建的一个组织，在那个组织里万长风自称神隐，神隐组织的人都身穿黑衣，衣角绣着一只飞鸟图案。”
“这个组织我没有听说过。”
“我以前也没有听说，自从香九到隆兴镇绑架了我以后，我才知道有这么一个组织。”
“孙姑娘，你还被绑架过？”欧阳晓晓吃惊地瞪大眼睛问：“你是怎么逃掉的？”
孙若薇简单地给她讲了她这段时间的经历，欧阳晓晓望着温柔又仙气的孙若薇心说：“孙姑娘懂得藏拙守愚，讷言敏行，表面平和，说话行事却是滴水不漏，是个聪明人，我以后得跟她多学学。“
孙若薇告诉欧阳晓晓，小青昨天才从北院离开回万山盟，并且当年万北林他们一致都认为欧阳晓晓已经回了凤凰城，而且万北林还确认了欧阳晓晓已经安全回家了。
“小青说你脚下的功夫太好了，她追出来你已不见踪影。可是他们没有人会想到，你是被假小青就是那香九骗到了茶楼。”
“易容术？”欧阳晓晓说：“也怪我太大意了，我当时闻到小青身上有一种香味，与她平时的香味不同，我没有引起重视。”她为自己的马虎大意而深深自责着：“还有落雨对她唯唯诺诺的，我只是觉得奇怪，还以为万山盟重新给她们任命了职位，现在想想真是粗心，她们两人都是阿林哥的丫环，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怎么会出现一个畏惧另一个的情况。我真是、真是……”
欧阳晓晓说到这，她的眼睛陡然睁大，一种痛苦的神情出现在她的脸上，她有了在血与火中残酷的感受，一瞬间被迫成长了起来：“她，落雨、落雨，她事先就知道那小青是假的。”
欧阳晓晓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抖落出来。
孙若薇把欧阳晓晓两只握成拳头的手呵护在自己的掌心，安慰她：“晓晓，这件事过去了，我们一起往前看。你还记得在香九身上闻到的那香味吗？”
“记得，我很会分辨香味，而且记得牢。”
“那种香味就是人皮面具的香味，比如说有人假扮了我，你就会在她的身上闻到那种香味。”孙若薇告诉欧阳晓晓，北院有一间书房的密室里存放着大量的人皮面具，等她们出去了带她去看看。
“落雨为什么要害我呢？”欧阳晓晓带着悲伤的神情问。
孙若薇猜想落雨当年与陶文芳私奔，已经犯了万山盟的盟规，被万长风抓到那就会被处死。万长风后来找到了她，还给了她一条活路那肯定是有条件的，落雨为了保护自己和家人的性命不得不听从万长风的，不惜出卖万北林和欧阳晓晓。
“她不仅骗了你，还骗了万北林。”孙若薇说。
“阿林哥，他也会被骗？”欧阳晓晓不相信地问。
“对。”
“我们都是太信任她了。”欧阳晓晓苦笑道。
“冬雪也在北院，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每天负责给万北林送吃的。”
“冬雪？”
“是的，不过她送的食物中被下了药，我也不知道她是否知情。”
“太可怕了！”欧阳晓晓呆呆地坐着，嘴里喃喃地说：“落雨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这是为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