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适应陌生的环境
下午等时雪睡醒,已经四点多了,家里没人,不知道都忙什么去了,难得没有人打扰。
睡了几个小时,时雪感觉状态好了很多,没有那么疲累了,她并不打算完全依靠金手指,她只想利用金手指改善一下生活中的困境,在陌生的时代,她也确实需要一些生存下去的底气。
想要在这里好好生存下去,还是要靠自己,金手指也只是外物,好像是不劳而获的感觉,并不能完全让她踏实。
时雪心里嘀咕:“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改变现状,她现在的衣服都是时玲玲穿旧的,已经打了不少补丁,下乡时候如果就穿这套衣服,可能会被人看不起吧!”
说干就干,她翻箱倒柜一番寻找,终于翻出来家里所有初中的课本,时光和时玲玲的以及原主的都包含在内,“亮亮,七零年代的初中课本也可以兑换的吧?”
“可以,请宿舍确认提交。”
“嘀嘀,系统检测中,检测结果已出,总共六本书,价值二十金币,已发放。”
时雪闻言失望的摇摇头,就这样她什么时候才能攒够十万金币开启商城啊,感觉商城开启之日遥遥无期。
失望过后,生活还得继续,她来到厨房,窝窝头剩两个了,肯定不够吃,虽然有蒸窝窝头记忆,但真的动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先盛了两碗玉米面放到面盆中,又加入一碗白面,之后就是面酵子了,呃,不对,忘记了一件事,好像要先把酵子提前用水泡发才能用,这怎么办?
正在她为难的时候,听到了推门声响起,她走出去一看是时玲玲回来了。
“姐,你下班了?你帮我看看,酵子没有泡发还能蒸窝窝头吗?”
“那肯定不行了,今天做油饼吧!”
“可是,做油饼很费油,妈回来,不得打死我。”时雪可不敢自作主张。
时玲玲反而神秘一笑说:“放心吧,今天妈陪大哥去田秀秀家提亲了,肯定开心,回来不会打你。”
时雪点点头,“哦”了一声。
“你看着做吧,我累了,去房间休息一会。”时玲玲对时雪木讷的样子很看不上眼。
时雪并不在意时玲玲的态度,“嗯。”
时雪不甚熟练地把玉米面粉揉成面团,一边醒发,一边把煤炉子打开开始熬玉米碴粥,准备再做一个酸辣白菜丝,再切点小咸菜,就行了。
她自娱自乐的想,“爸妈终于不用担心他们的宝贝女儿饿肚子了,穿过来就直接掌握了做饭的手艺。”
等时间差不多,她就开始做饼了,她切了点葱末进去,放进油锅里,不一会儿满屋就是葱香味。
时雪不禁咽了咽口水,没想到她也有这么嘴馋的时候,只是葱花饼而已,以前她还不愿意吃呢。
总共做了七张饼,明天早上应该也够吃了,陆续家里人都回来了。
“今天的饭菜好香啊。”
听到走在前面时光的话,张爱菊顿了一下脚步,没有说什么,如常地踏入家门。
时雪见张爱菊进来,急忙解释说:“妈,窝窝头不够了,我本来准备蒸窝窝头的,酵子没有提前泡发,所以就做了饼。”
“行了,下次别再忘了。”
见张爱菊没有生气,时雪就回到厨房开始炒菜,白菜丝提前已经切好了,所以炒起来很快。
饭菜摆上桌,其他人的手都朝油饼伸去,而窝窝头变得无人问津。
见时雪没有吃饼,反正在家待不了几天了,张爱菊大发慈悲地说:“你也吃半张饼吧!”
“好,谢谢妈。”时雪受宠若惊的说,她以为今天晚上会让她吃窝窝头的。
时光不一会儿已经开始吃第二张饼了,他狼吞虎咽地说:“妈,今天的饼真好吃,下次还做吧!”
“又是油又是面粉和葱花的可不得好吃,还想吃下次,那你就多交点钱回来。”
时光不满地道:“妈,我的工资都给你了,哪还有钱?”
“你那是给我吗?还不是让我给你存起来娶媳妇的钱,你说说今天田秀秀家提的条件,她家田秀秀是金疙瘩啊,还想要六十六块钱的彩礼,自行车,手表,啊,你说说这得多少钱?”
时解放听到这里才说:“我看他们家胃口太大,就像无底洞一样,不行就算了,好姑娘多的是。”
“爸,不行,田秀秀已经是我的人了,她必须嫁给我。”
“噼里啪啦,碗掉在地上摔地稀碎。”
时解放生气地站起身,一脚踹过去,骂道:“小瘪犊子,吃吃吃,就知道吃,你说什么,你个王八蛋,我叫你不学好,这事儿我不管了,你自己解决吧!”
时光第一次见时解放这么生气,慌张地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爸,妈,你们可不能不管儿子啊,如果不答应他们家条件,秀秀宣扬出去,儿子就活不成了啊,肯定会被红卫兵抓走按流氓罪枪毙的啊!”
“爸,妈,你们帮帮我,再帮我最后一次,我以后肯定听你们的话,爸!”
时玲玲和时雪的目光正好对视上,两人都各有心思,不动声色地看戏。
“老时,我们就这一个儿子,以后还要靠儿子养老送终呢,我们就答应吧!”
“让我好好想想。”时解放失望的说,然后就回房间了。
张爱菊无奈的摇摇头,又心疼又心急如焚,狠狠心说:“儿啊,你啊,都是被我惯坏了,你这次真是闯大祸了,如果解决不好,我们全家都得倒大霉了,你就跪在这好好反思吧!”
爸妈都回房间了,时玲玲也转身回了房间,而时雪一句话没说,默默地把碗筷收拾好。
回到房间,时雪问道:“姐,供销社都有什么瑕疵品啊?”
“有染色不均的布料,磕碰过的暖壶和肥皂,还有断码的鞋,手套等等,挺多的。”
时雪仍旧维持着原主没有主见的人设,“姐,我只有四十块钱,你觉得我买什么合适?”
时玲玲上下打量了时雪几眼,嫌弃地说:“你还是先买块布料,做套衣服吧,鞋也换了。”
“哦,那姐,明天我可以陪你去供销社看看吗?”时雪诚恳的说。
“可以,明天把你头发好好洗洗,不过到了那里可别叫我姐,就说是我家远房亲戚明白了吗?”
时玲玲说完就起身开始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找到一套她两年前不舍得扔的一套粉色碎花衣服,扔到时雪床上说:“你明天就穿这套衣服吧,送给你了。”
“哦,明白,谢谢姐。”
时雪去供销社的目的不是为了多买东西,只是为了增长见识,只有多看看,她才能更好地画出来这个时代的物品。
时雪静静地躺在床上,想着心事,同样下铺的时玲玲也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她们都在想必须尽快地离开这个家了。
第二天,时雪早早地起床,客厅里已经没了时光的身影,想来他昨晚也没有跪多久就回房间了,她先烧了一壶热水,才开始煮粥。
等她把打结的头发艰难地洗好,粥也熬好了,昨晚的酸辣白菜没有怎么吃,她就加热了一下,仍旧简单拌了一点咸菜丝。
回到房间,时玲玲已经醒了,“姐,你帮我把头发剪了吧,我的头发太枯燥了。”
时玲玲直截了当的拒绝,“我可不会剪发。”
时雪用手比划着说:“姐,你就帮我剪到锁骨这里,剪齐了就行。”
“行吧,听起来好像很简单,我试试。”
“咔嚓,咔嚓。”
几剪下去,快及腰的长发就变成了锁骨发,时雪接过剪刀,又照着镜子修饰了一下刘海,只是换了个发型,镜子里的人已经大变样。
“姐,你看看行吗?”
时玲玲亲眼目睹了时雪的变化,一点也说不出违心的话,“呃,不错,脸更小了,好像还挺可爱,就是好像初中生一样,一点不像十六岁,如果你再白一点,再胖一点会更好看。”
“呵呵,是嘛!”没有人听见夸奖会不开心的,时雪也暂时忘记了伪装,笑眯眯的说。
时玲玲托腮,绕着时雪转了好几圈说道:“哎,等等,你今天好像很不一样啊!”
“姐,不是你说让我洗洗头吗?我就是剪了个头发,换了你的衣服。”时雪心虚地说。
时玲玲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地说:“不对,你刚刚笑了,你八岁以后就不爱笑了。”
时雪尴尬的挠挠头说:“这个啊,我就是听见姐刚刚夸我可爱,一时没忍住。”
“多笑笑挺好的,你小时候可招人喜欢了,咱们院里人就没有不喜欢你的,八岁那年之后你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就没人在逗你玩了。”
“我都不记得了,姐,饭菜做好了,我们出去吃饭吧?”
时雪不知该如何接话,她记忆里好像没有八岁那年的记忆,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只好转移话题道。
等两人出去,家里其他三人已经在心安理得的吃饭了,根本没人等没有出现的两人。
幸亏时玲玲和时雪都不是很在意,她们坐下,端起来自己的碗就开始吃。
张爱菊和时解放昨晚算了一下家里的钱,时光结婚得五百块钱,家里只有三百多,还差一百多块钱,她趁人都在,就把他们商量的办法说出来。
“既然时雪要下乡了,玲玲也不用嫁给田秀秀的弟弟了,那么最近就开始给玲玲相看人家,你做好准备。”
时玲玲反驳道:“妈,按照规矩,我得等大哥结婚,才能嫁人吧!”
张爱菊一锤定音,态度坚决,“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最近把自己好好打扮一下,等着我的消息。”
时玲玲觉得他们偏心的不能再偏了,“妈,我还不想这么早结婚,你们是不是打算先把我卖了,好给你们的宝贝儿子换彩礼,我不同意。”
张爱菊气急败坏的说:“什么叫把你卖了,这不是在给你好好相看吗?由不得你。”
时玲玲忍不住质问道:“爸,这就是你们考虑后的办法吗?”
“玲玲,你放心,爸妈肯定帮你找一个靠谱的人家。”时解放自以为公道的说。
“爸妈,我对你们太失望了,你们总是重男轻女,心里从来没有我们的位置。”时玲玲说完,把碗筷撂下,飞快的摔门而去。
张爱菊简单粗暴的说:“死丫头,爱吃不吃,惯的你。”
“爱菊,你尽量帮玲玲找个殷实靠谱的人家,总归是我们亏欠了她。”时解放也有点苦恼,他也不想这样。
“亏欠她什么,我把她生下来,还不是把她好好养大了,现在也该她为家里做点事了。”张爱菊理直气壮的说。
时雪尽量把自己缩成小透明一样,就怕战火烧到自己身上,没想到还是没躲过去。
“还有你,剪的什么破发型,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下乡后,别人看你这样还不得欺负你,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时雪一声不吭,任张爱菊发泄火气,听着她絮絮叨叨,等她不说了,才起身收拾碗筷。
等家里人都出去了,时雪才锁门准备去供销社找时玲玲。
她按照记忆里的路线一路走过去,很快就看到了供销社,现在的供销社自然和现代的超市没法比。
只见供销社门头上写着,“发展经济,为人民服务,保障供给。”
下面的墙上写着,“扶贫开发,幸福万家,民以食为天,食以安为先。”
供销社的门窗是老式门窗,大门也是带扳手和拉环的木门,用荷叶固定的门框,还有带窗花的玻璃。
柜台里的商品和日用品完全是小时候的印记,小零食、玩具、文具……
在往里走,就是缝纫机、粮票、二八自行车、暖壶、老电视,老式手表,还有军大衣,超有年代感的场景。
时雪觉得物是人非恍如隔世,她好像又走进了现代的供销社历史文化展览馆。
有一次假期,时雪为了陪爸妈怀旧童年,心血来潮和他们一起去了艺术中心的供销社,当时的门票还要一两百块钱,走进供销社,那时的记忆扑面而来。
时雪走进一个人少的柜台问道:“为人民服务,你好,姐姐,请问一下,时玲玲今天过来上班了吗?”时雪努力适应着现在人的说话方式,经典语录少不了。
何婶没想到她都四十多岁了,还有小姑娘叫她姐姐,笑的眉眼飞起,开心地说:“革命无罪,她今天没有来,请假了,小姑娘你是她什么人啊?”
“我是她家的亲戚,和她约好今天找她买一些瑕疵品。”
“呵呵,走吧,我带你去一样的。”
“好的,谢谢姐姐了。”
“小姑娘嘴真甜。”
“姐姐看起来就很年轻,特别平易近人。”
何婶听了不禁笑出了鸡叫声,“咯咯,是嘛,我就说我平时最亲切了。”
何婶把时雪带到仓库,说道:“瑕疵品都在这里了,你看着选吧!”
时雪仔细转了一圈,最后估摸着选了一块蓝色布料,和厂里的工作服布料有点像,看起来很结实,又选了一副手套,一双解放棉鞋,还有一个小砂锅,一个大茶缸。
“何婶就这些了。”
“走吧,我带你去柜台结账。”
“小芳,把这些给小姑娘算一下多少钱?”
“一共12块八毛钱。”
“好的,给您钱。”
时雪又转身对何婶说道:“姐姐,给你添麻烦了,您去忙吧!”
何婶也发现她负责的柜台有人等着了,就说:“好,小姑娘,有需要下次再来啊!”
这时有一个大娘挤了过来,大声喊道:“哎,同志,那个小姑娘手里的解放鞋还有吗?我也想买。”
“没有了,那是最后一双。”
“怎么每次我来买都没有,别人买就有,你们是不是欺负人啊?”大娘不满地撒泼道。
“谁欺负你了,谁让你每次都来晚了,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哎,你怎么说话的,我要去举报你。”
时雪不想连累何婶,为了平息事件,就说:“等等,大娘,要不这双鞋,我就让给你吧,我也不是着急穿。”
大娘听言果然不再闹,急切的问:“小姑娘,你说真的?”
“嗯。”
“行,多少钱?”
“我也不知道,问问这位同志吧!”
大娘傲娇的说:“哼,这双鞋多少钱?”
小芳说的是平时售卖的价格,可不是瑕疵品的价格。“六块五毛钱。”
大娘犹犹豫豫的说:“这么贵,你不会骗我吧?”
“你可以找人问问,解放鞋是不是这个价?”
“好吧,我要了,谅你也不敢骗人。”大娘说着,把手伸进从裤腰里掏出一个手绢,一层层打开后,慢慢数了六块五毛钱递给时雪。
这好像是有味道的钱,时雪一时并不想接,她拿了一个袋子说:“大娘,你放这里吧。”
等大娘走后,时雪就把那袋子递给了小芳同志说:“同志,麻烦帮我称一些大白兔奶糖吧!”
小芳也心存感激,刚才要不是时雪解围,事情闹大,她也得挨批,笑着答应说:“好。”
“给,正好是六块五毛钱的。”
“谢谢,姐姐,请你吃糖。”时雪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递了过去,看着不少,其实也才五六颗,毕竟时雪的手不是很大。
“小妹妹,谢谢你。”小芳麻利地把糖收进衣兜里。
接着时雪又走到何婶的柜台,也抓了一把糖递过去,说:“姐姐,请你吃糖。”
何婶接过去,刚才她们发生争执,何婶怕牵连她,就没有过去,此时有点尴尬的说:“谢谢,刚才没事吧?”
“没事,我还赚了呢?”
何婶笑眯眯的说:“呵呵,下次有解放鞋了,我还给你留着哈!”
时雪摆摆手,笑意盈盈的说:“姐姐,不用了,再有几天我就下乡了。”
“是嘛,好可惜啊,下乡是得多准备点东西,你要不要再去仓库里看看。”
“姐姐,不用了,其他的东西,家人会帮我准备的,我就先走了,有机会再见。”
“好,好,再见!”
等时雪走了,何婶还惋惜地说:“多好的小姑娘啊,就要下乡了,以后回来回不来就不好说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