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郊区面试遇骗记
人才市场外。
方佑反复看手中的纸条，再瞄一眼旁边不停穿梭的求职者，不由得有些扬眉吐气。
这是他到这个城市之后，接到的第一张面试通知。
公司地址在西区，面试时间定在下午三点，显然是已经考虑到了中午吃饭和坐车的时间。
时间还早，方佑在人才市场的周边四处溜达，到11点钟才找地方吃午饭。
午饭是素炒河粉，五块钱。
方佑倒了一杯温水，边吃粉边喝水，不一会儿就已经是一身汗。
他没去过西区，心里没底。
中午也顾不上休息，吃过饭休息一会儿他就出发了。
开往西区的车，都是6字开头的，三位数的车号。
方佑坐的是615，从人才市场到和平路口要5块钱。
一手交钱，一手拿票。
也只有这种长途车要人工售票，像市区的公交车全都是投币的。
普通公交车一块钱，空调车两块钱。
公交车坐的人不多，一路摇摇晃晃，像摇篮一样，很容易打瞌睡。
方佑坐到太阳晒不到的座位，闭目养神。
他一路上昏昏欲睡，但又不敢真睡着，时刻留神公交车的报站声。
一个多小时以后，车到站了。
方佑下了车，在站牌处四处打量。
西区是够荒凉，没有公交站台，就只是立着一个公交车牌。
公交车牌旁的树荫下有几个载客的摩托车，看到方佑下车，一窝蜂地拥过来。
“老板，去哪里？”
“老板，坐我这个车呗。”
“靓仔，去哪里呀？”
全都是本地口音，不过还好方佑会说白话，交流很顺畅。
他随口问了一个，“师傅，到东胜制衣厂多少钱？”
“5块钱。”
价钱和面试纸上的描述是一样的：坐公交车615，到和平路口下车，5块钱搭摩托车到东胜制衣厂。
方佑也没再砍价，直接上车。
摩托车在坑坑洼洼的路上飞行，他感觉自己的屁股都要被震动麻了。
时间显得特别长，十多分钟以后，目的地到了。
方佑跳下车，顿了顿脚，拍拍发麻的大腿。
他递过去5块钱车费，心里有点肉疼。
这样来回一趟就要20块钱，真踏马的坑。
方佑看了一下东胜制衣厂保安室里的挂钟，发现自己来得太早，提前足足一个小时。
他松了一口气，在树荫下慢慢乘凉。
陆续有人来到大门口，像方佑一样，找个地方等着。
方佑看周边这越来越多的人，足有十几个是应聘装扮的。
他心里暗暗打鼓，看来竞争很激烈啊。
都是竞争对手，大家的眼睛都带着点防范，没什么人相互攀谈。
好不容易，张望了几次以后，时间到了。
面试的人排起队，一个个进去面试。
方佑边排队边看看厂子的环境。
大门里边一分为二，一边是破旧的办公楼，另一边是残破的厂房。
厂房里确实有三排衣车，所有人都在埋头干活，没看到有谁聊天的，气氛有点压抑。
二十多分钟后，终于轮到方佑了。
他振作一下精神，迈步走进办公室。
办公台后坐着一个梳着背头的胖子，自称是王经理，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我只问三个问题。”
方佑不明觉厉，感觉胖子王经理还是很有气势的。
“你做一下自我介绍。”
方佑有些紧张，磕磕巴巴地说自己的姓名、年龄、毕业院校，工作经历。
到后来舌头都打飘，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好，说得很好！”
王经理鼓励了一下，问第二个问题：“如果公司有需要的话，你愿意加班吗？加班有加班费。”
方佑一听，这是智商题啊，还有不愿意吗？
他赶紧回答道：“愿意。”
“最后一个问题，我们发工衣，要押服装费三百块，你愿意吗？”
方佑听到这，愣了一下。
他口袋里可没有三百块钱，而且，进公司要押金？
他有些警觉起来，最重要的，他确实也没钱。
“王经理，我没带钱过来，等正式上班的时候再交行不行？”
方佑小心地说道。
他有点小担心，自己会不会走不出这个屋子？
王经理深深地看了方佑一眼，不置可否，提醒了一下：“那你要快一点，你也看到了，来面试的人很多。”
“好的。”
方佑说完就走了出来。
出到厂门口，他才踏实一点。
树荫下，有几个摩托车在等着载客。
方佑问离最近的一个。
“回和平路口多少钱？”
“八块。”
“过来的时候不是才5块钱的吗，怎么变成8块钱了？”
“靓仔，现在天暗了，收费肯定要高的啦。都是这个价钱，不信你问一下其他人啦。”
方佑不信邪，问了一圈，全都是8块钱的。
真踏马的坑，涨价也就算了，还搞价格联盟。
他心里无力吐槽，但是要走回站台去也不现实。
且不说有多远，单单是这么陌生的地方就不太敢一个人走。
最后，方佑花了8块钱回到和平路口。
没多久，公交车来了。
坐上615，方佑才松了一口气。
他感觉自己应该是遇到骗子公司了。
自己如果身上有钱，会不会被骗，真的很难说。
太想找到工作了，就很容易被骗。
晚上。
方佑和张涛说起西区面试的事情，他觉得好像有点希望，但是又像是骗子公司，想让张涛把一下关。
张涛丝毫没有思索，直接就把话说死。
“阿佑，你是被骗啦。那是一个骗子公司。”
方佑有点不甘心，还想垂死挣扎。
“在办公楼的旁边，确实有车间啊，我看到车间里有人。”
张涛继续打击方佑。
“嗐，那是一个幌子。”
“等进了公司，再找个理由把人开除。”
“这样它就能不停赚押金的钱。”
最后，他补充了一句：“要交押金的都是骗子公司。”
方佑被完全打败了，仔细想想也对，那个公司实在是有点诡异。
在那么偏僻的地方，还要交几百块的押金。
确实是有点猫腻。
方佑上qq聊天室的时候，忍不住也和燕子南飞说了白天面试的事。
还把张涛分析的原封不动地发过去，让她帮分析。
燕子南飞一个庆幸的表情：“哎，还是我们这边好，不会有这种骗人的把戏。”
方佑发了个白眼过去：“你那是在学校里，怎么会有这些事。”
燕子南飞回了一个锤子打方佑的头：“你找打。”
方佑发了一个高兴的表情：“还是有人聊天的好。我和你聊天之后，感觉好多了。”
燕子南飞微微一笑：“那以后你有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事，都和我说呗。”
随后，她又安慰了方佑一句：“生活里有一道门关闭，必定会有一扇窗打开。”
燕子南飞的嘴就像开过光一样，承她的吉言，方佑第二天还真时来运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