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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负荆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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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员外郎斥责道!”不要再胡说了!你若是有她一半的见识。我就谢天谢地了!”

    既然自家没有往外透露一个字,那官媒也是经过些事的,知道其中的轻重,必不敢乱说,那这话儿怎么还传了出去?

    他急忙来到儿子〖房〗中细问当日的情形,又道:“此事关系重大,你务必要一字不落地说给我听。”

    金二在老家时被祖父母给宠坏了,不学无术,仗着父亲做京官的势,在乡下狐假虎威,欺男霸女惯了。

    这刚进城被父亲盯着还有所收敛,也知道父亲的官在京城算不得什么,故也只去城外寻摸些村姑,也有闹出事来的,幸好金夫人怕丈夫打坏了儿子,便都悄悄给些钱打发过去。

    那日在城外的一处茶铺,碰到那骑马的主仆二人。

    因知道京城中,真正的大家小姐很少出门,便是出门也是坐着车,身边伺候的奴仆众多。

    所以他只当是小户人家的姑娘,且看那姑娘一身红衣,白净妩媚,偏眼神冷清,哪里是那些未语先脸红的小家子女孩子所能比的,越看发挥勾得他心里直痒痒,于是便上前调戏。

    没想到那美人是个暴脾气,拿着碗便扔过来,凤眼怒挑,野味十足,愈发有味道。

    他倒真有些动了心,便想着先抢回去,生米煮成熟饭,若真合了自己的心意,让母亲去聘了来做自己的妻子也可。

    谁知那美人儿年纪不大,还是个练家子,与众人一通打斗,终让她们逃了,自己还被打倒在地动弹不得,心中便一阵发狠,也上了脾气非让下人们把她捉来,如此不识抬举的人,必要好好搓磨她一番。

    后来她逃到沈府去了,他打听得沈府倒是有位沈三小姐未出嫁,便想着定是她了于是在母亲面前哭闹,说二人已有肌肤之亲,前去提亲,必是能成的。

    但凡不务正业的纨绔子,虽免不了蠢笨,却也有几分小聪明。

    见父亲郑重其事地,他便有所取舍地说了一遍,只道当日看她衣饰不出众以为是小家女,便上前搭讪,哪知那姑娘上来就打了他,他不服,派人一路追索,直到远远见她进了沈府,又见府里管家对她恭恭敬敬,知道是府中小姐这才作罢,又求了母亲上门去提亲。

    金员外郎听了尼子的叙述,不由冷汗涔涔,越想越怕。

    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又严厉,丁嘱了妻儿一番,便把心一横,前来永宁侯府求见沈侯爷负荆请罪。

    那些无中生有的风言风语,当事人往往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而且外面虽已经传开了,也只是小规模的,还没有到达上层。

    故沈府的上下人等,竟一丝风儿都没闻到。

    沈父今日也正好无事闲在家中,见金员外郎求见,心里虽有些的闷儿倒也很痛快地在外书房接见了他。

    没想到金员外郎一进门就跪下请罪,着实让沈父吃了一大惊。

    然而等听完金员外郎含含糊糊地说了外面的传言后沈父不由气得脸色铁青,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出了这等流言出来。”沈父虽是一名儒将,可真发起怒来,也是威严狠戾,气场强大的。

    金员外郎见此情景,早就吓得没了主张,他不敢痴心妄想,认为沈家会因此息事宁人,把女儿嫁到他家里去。

    便只结结巴巴地反复解释道:自家的人嘴巴都严实的很,决没有将此事泄露出去半分。

    沈父在书房里来回走了两圈,问道:“你们家里怎么会想到来提亲的?”当日着人去打听,只说他家根基浅,夫人上不得台面,那小公子亦是个不成器的,整日走马斗狗,小小年纪就眠huā宿柳,仗势欺人。

    至于为何要上门来提亲,却不得而知。因见他家婆娘是个浑不愣的人,意想天开来提亲倒也不算是太意外的事,反正己回绝了,便也没再细究。

    金员外郎被问住,又不敢不说,只得半吐半露地说道:“前几日,犬子在城外无意间碰到小姐,心生仰慕,听闻是府上小姐,竟胆大包天,撺掇着她母亲,瞒了下官来提亲!下官得知此事后,便将他母子狠狠教训一顿,并严令家里人不许再提一个字。”

    沈父眼神凌厉地看着金员外郎,冷笑道:“你先别把你自己撇清了!所谓无风不起浪,以你家夫人的德行,真没在外胡言乱语?若是被我查出来”亨哼!”

    金员外郎老脸一红,虽然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说自家老婆没往说,但此时唯有咬死了,又吞吞吐吐地说道:自己得知儿子对小姐不敬,狠狠打了他一顿,因伤得太重,他母亲日夜守着,没时间出去闲话。

    沈父听了也暗自思付。女儿最近虽也出过几次门,可都是由儿子陪着去的,万不会出现被人看了面容,继而纠缠的情况。

    方才他还以为是哪家女子情急之下,使了金蝉脱壳之法,借用沈府之名摆脱纠缠,这才让金家二公子误会,让人上门来提亲。

    可转眼一想,事情有些不对劲。

    但凡碰上这种事,那女子躲还躲不迭,况又坏了沈府的名头,自然是一个字也不敢向外吐的。

    金家既然没胆子向外说,那官媒定然也知轻重,不会随意乱说出去的,况她也只知金家来提亲,哪知金家二公子抢人一说。

    那是什么人在这其中搅和,目的又是什么呢?

    他自问自己行事端正,他现在看着位高权重,实际上不过是个闲职,他又是个明白人,轻易不会得罪人的,况且最近连与人口角都没有。

    儿子只是一个宫里的侍卫小叉目,得罪人也有限。

    妻女乃内宅之人,最近也少与人来往,是什么事竟让人针对着女儿来呢。

    金员外郎窥着沈侯府眉头紧锁,心里便敲起小鼓来,暗地里把妻儿骂了个狗血淋头,又道:“说不定是那媒婆嘴碎乱说了什么,被人以讹传讹,变了样子。”

    此时雪柳已经从嘴碎的婆子口中得知,前院里来了个金员外郎,便走到沈秋君面前嘀咕道:“他们出门前也不撤泡尿照照自己,也配来求娶小姐!还不死心呢!”

    雪香便道:“许是有公事要办吧,已经拒了的,他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便是真有心求,也得让家里女人来说话吧!莫不是为他家夫人行事莽撞来道歉的?”

    沈秋君也暗在脑中思索。

    父亲管的是军中的事,与金外员郎应没有公事往来,便真有公事,也不会来家中的。

    若说为求亲一事,似也不象,两家本就门户不对。自家回绝了他家的求亲,倒也犯不着特意来道歉。

    沈秋君想了想,便带着人欲去母亲〖房〗中探个究竟,哪知走到半路,便被人拦下来,说是夫人正有事忙,并让她帮着抄写一本经文,赶着用的。

    沈秋君只得回转,到小书房里抄书。

    雪香在一旁服侍,也觉得事情有些怪异,不免心神不宁。

    沈秋君反笑着劝道:“你先不用瞎想,等楚嬷嬷回来,就知道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现在想也是白费力气!”沈秋君气定神闲地抄写了两页,楚嬷嬷便回来了。

    楚嬷嬷说道:“夫人把上次的那个媒婆请来问话呢!”沈秋君面上便有了疑惑,又着人悄悄奔打探。

    媒人正在沈夫人面前信誓旦旦地说道:“这门亲事明显门不当户不对的,小的当是猪油蒙了心,才跑来说亲的!过后清醒过来,万分后悔,便是为了自己的招牌也不敢吐露半个字的。”沈夫人见她说的倒也有些道理,只是毕竟事关女儿声誉之事,面上仍是呈不信任之色。

    那人眼珠一转便又说道:“那金夫人是个没见识的人,会不会是她因亲事不成,这才不知轻重地乱嚷嚷出去,以致于被人当成新鲜事,添油加醋地乱传一通!”

    沈夫人见他们两方各执一词,相互推诿,一时也没了主意。

    此时追究到底是谁乱说出去的,远没有想法挽回女儿的声誉要紧。

    便真是他们乱说出去,就是打杀了他们,也于事无补,现在还不到算账的时候。

    可这种无影的事儿,总是越描越黑,在有心人眼中,总有欲盖弥彰之嫌,可若是不去理会,又不知传成什么样子。

    便是到此为止,以后也是品性上的一个污点。

    唯有找出那个姑娘来!

    可要找出那个人来,又如海中捞针,没个头绪。

    沈秋君坐在书〖房〗中也在胡乱猜测。可连事情的边儿都没摸到,多想无益,她细想了一下,便起身去寻母亲。

    沈秋君坚持要见母亲,下人们也不敢硬拦着,只得来禀报给沈夫人。

    沈夫人本担心这件事会给女儿心里蒙下阴影,所以并不打算说给她听,又怕女儿多心,便只得叫进她来,准备敷衍一下,就找发她回去。

    沈秋君一进来便说道:“今日府里有些不寻常,女儿已经打听到,那日上门提亲的冰人及那金家的人也来了,所以女儿想着这事必是关乎女儿的,女儿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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