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秦良番外1(回忆)
其实一开始我列大纲写设定的时候没有给秦良很大的关注,因为我对他的安排其实就是推动剧情的男配,可越写到后面越感觉有点意难平。
那些设定单写出来感触不大,等我把它们串联成一个人的人生后却意外的感觉难受。
可能要写好几天,不感兴趣的宝宝们可以囤囤等到感兴趣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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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良放学回到家的时候,秦父正坐在门前的破烂木板凳上,一袋又一袋的抽着旱烟。
他说要拿钱带母亲去省里的医院治病,但是钱到现在还没有发下来。
上面的大老板拖着他一年的工资,非说要等工程全部结束才一起结款,可现在都结束两个多月了。
秦良见他脸色不好,心里清楚是为了什么,也没有询问,放下书包,转身进了屋:“我去看看妈妈。”
“唉,”秦父叫住了他,将凳子旁边的一个黑色塑料袋递了过去:“你尝尝。”
即便是工钱一点都没有着落,他还是给带回了一点镇子上很火的小炸肉。
秦良也没想到对方会突然给自己东西,打开袋子后表情有点惊喜,又很快压了下去:“谢谢爸爸,不过下次就不要买了。”
秦父本来就不善言辞,在秦母没生病之前,从来都是只埋头赚钱,别的什么事情不管,没跟秦良说过几次话。
于是他憋了半天,脸都涨得通红,才憋出了一句:“别人家的孩子都吃过。”
秦良拿了一块肉递给秦父,被对方摆摆手拒绝了,于是他又开口问了几句:“爸爸明天还要去闹吗?”
萧父作为最需要这笔钱的工人,这些日子里,是闹的最凶的,每天都要带着一堆人气势汹汹的堵在分公司门口。
萧父的回答果然跟秦良想的一样,他一摆手,留下一句“你好好上学就行”,就接着抽起了旱烟。
“我当然好好上学,以后当医生给妈妈治病。”
秦良自讨没趣,也不想再继续跟他说话,拿着小酥肉进了屋,去照顾他妈妈。
他的母亲自从生了病,性子就越来越孤僻,只在见到秦良时能冲他笑笑,也不讲别的话。
秦良也习惯了,他熟练的给她擦脸、喂饭,照顾她睡下后写作业。
然后第二天早上早早地起来重复照顾秦母的流程,再背上书包去学校。
他走前总感觉心里不踏实,特地喊了一声:“爸,我走了。”
自然没人回复,秦父早早的就跑去要钱了。
秦良虽然心里不安,但也没别的选择,只能赶去了学校。
学校是半寄宿的,秦良中午不回家,等到下午放学的时候,他刚刚从学校门口走出来,就看见之前跟他爸爸熟识的几个工友,拿同情的、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他。
在落后闭塞的小村子里,什么消息都传的很快。
心里的不安感瞬间无限扩大,他拨开人群,发疯一般的往家里跑去。
家门口跟校门口的情景一样,也围了乌泱泱的一大群人。
因为跑的太快了,现在听不太清围观的人在说些什么,但他能看出来这些人脸上的同情,秦良心一横,撞开看热闹的人群。
他的父亲正赤条条的躺在大街上,身上全是纵横交错的伤口,一看就是被人活活打死的,还要扔到大街上来示威、来羞辱。
他的母亲,那个几乎下不了床的女人,也不知道怎么挪动到街上来的,正趴在秦父身上,又是哭、又是笑,看上去疯疯癫癫的。
而四周的人都怕得罪萧老板,没有人敢上去帮一把,却都有闲心在一旁看热闹,叽叽喳喳的大声讨论着。
“啧啧啧,太可怜了。”
“唉,剩下这孤儿寡母的怎么过呀?”
“我就说别去要吧,见钱眼开的,这不命都搭上了。”
警察很快就来了,调查了三天,留下了一个是争执中自己不小心滚下台阶,摔到头后死了的结论。
可那一身的伤,谁都看得出,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秦母现在生活更加不能自理,整日疯疯癫癫,时哭时笑的。
秦良索性不去上学,留在家里照顾她,或许是嫌晦气,也或许是怕被萧东陆收拾,没有人去过问他们。
但是辍学不到一个星期的时候,门就被人敲响了,是半年前来这里支教的女老师。
她说话温温柔柔的:“正常上学吧,不上学的话永远没有报仇的能力。”
“报仇?”秦良抿着唇,声音都仿佛被淬毒了一样:“我连那个老畜生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老师帮你找找,但你别乱来,有些事情等长大再说,好吗?”
“你妈妈没有行动能力,出去的时候锁上门,没有事情的。”
女老师尽全力的劝他,因为秦良是她见过最聪明的学生,他的出身不该埋没他的未来。
秦良想了一晚上,他坐在床前,试图询问妈妈的意见,但是回答他的只有一张哭哭笑笑的脸。
他最终选择了继续去上学,或者说,带着愧疚继续去上学。
可上学回来的第一天中午,就出了事情。
院门大开着,本应该在床上的秦母早早的不见了踪影。
秦良发疯了似的在村子里找,终于在僻静的小巷口找到了她的身影。
他记得,妈妈还清醒的时候,曾经跟自己讲过,她说爸爸是个不善言辞的男人,追她的那年,却每天都记得在这个小巷口给她送一枝花。
那天晚上,他边给秦母处理在地面上爬行磨出的伤口边哭,最终还是在第二天早上去了学校,走之前他锁上了院门,并在回家时从路边采一枝花带给秦母。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小半个月,直到有一天,秦良回到家,意外的发现院门锁着,但屋里的房门大开着。
秦母衣衫不整的在床上大笑,身上有好多处不知道怎么来的伤痕。
他现在仅仅上三年级,他再聪也不会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只能去求助老师。
女老师听了他的描述,捂着嘴哭了很久,最终却只是摇摇头跟他说:“没事的,应该是不小心伤到了。”
就算说有事又能怎么样?
一个丈夫死了,儿子还在上小学的疯女人,就算是说有事,又有谁能主持这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