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一招臭棋
正当陈长生手下的大将们在河西大开大合的对匈奴右贤王部大打出手时，大梁的两支北征的部队却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两路大军不但没有打到匈奴王庭，反而因为对漠北环境不熟被匈奴王包围起来，反复蹂躏折磨。东路军因为翼州刺史的执拗和自信，伤亡最惨重，最后只有副将王元庆带着几千人狼狈逃回大梁。刺史本人则直接被杀！
而从朔方出发的中路军情况也好不了哪儿去。刘伯当也陷入了匈奴人的重重围攻之中，虽然他是个优秀的军事人才，但也架不住手下兵将不行。虽然避免了像东路军那样全军覆没的惨状，但也好不了哪儿去。
不仅匈奴王庭的边儿都没挨到，人员战马损失了一大半儿，最后只好就近退入凉州境内。在长城一线修整并提防匈奴人趁机越过长城入境。
但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很打脸。
承认败了就完事儿了？哪儿有那美事儿。
走，我带你们去大梁免费旅游！
大梁居然敢公然挑衅匈奴王，匈奴王当然不干！
反正匈奴人也不种庄稼，最值钱的财产就是马匹和牛羊。到哪儿都能放！正好天冷了，去大梁度假，还能顺便问问大梁皇帝，怎么就把我姑爷陈长生的西凉王给弄没了！我感谢你八辈子祖宗。
匈奴王率兵乘胜分兵三路，越过长城，一路向大梁内地杀了过去。
刘伯当自知不能抵挡，于是急忙向皇帝请命撤
出长城一线回防。
此时，亓无忌才想起，凉州没了陈长生，已经不能阻挡匈奴人纵马南山了。
那就收缩战线，死保京城吧！
于是，一道道命令发往北方边境各路大军，亓无忌试图在京畿北部各关隘筑起一道防线。至于凉州和朔方翼州等北部州县，那就自求多福吧。
匈奴人也就那么多，胃口再大也吃不了多少，只要他们在北方各州吃饱了，玩够了，就没心情再去攻克难关，非与自己过不去。
这事儿大不了，派使臣再来一次和谈，再多赔点东西，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亓无忌虽然很失败很沮丧，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做这种打算。反正从祖上起，这种忍气吞声挨欺负的事儿也没断过。
但他错误的估计了匈奴王南犯的野心。
“既然长城跳来跳去那么麻烦，我们不如就留在大梁，让大梁人给我们放马牧羊，我们则在这里当主子吧。”
于是，亓无忌惊讶的发现，这次他派出的和谈使团居然被拒绝了。
因为匈奴王要把他赶到炎热的南方去，而整个大梁北部将变成匈奴人的牧场。
婶可忍，叔不可忍？
别忘了，我大梁军队可是有枪有炮的！
亓无忌嘭的一声拍在案几上。
话说大梁北征的军队里也带了很多大炮和火枪的，可是遇到匈奴骑兵发挥的作用并不大。事实上，威远将军大炮发射的炮弹威力很有限，攻打城池或者轰炸密集的人群效果不错
，可是要在广阔的草原上轰炸匈奴骑兵，那真就是炮打蚊子，有劲儿使不上。
而大梁军装备的燧发枪无论射程和精准度都很不好，而且用纸包的药丸防潮效果也很差，火药受潮打不响或者打得响也打不远，这就鸡肋了，拿枪还不如拿一柄大砍刀。
不过，要用这些武器防守城池关隘，那还是十分好用的。
“有枪有炮我们也不怕。城池我们也不攻，就围着。反正城里人跑出来我们就抓就杀，除非你们餐风饮露，不种庄稼。”
匈奴王也满不在乎。
北部两州本来大城就很少。除了翼州的太原和凉州的晋阳，剩下的也都是小城。
而且匈奴人也擅长一种圈羊战术，就是先把大梁老百姓都赶到城里，然后等攻破城池后直接一窝端，也省着漫山遍野挨个抓了。
翼州和朔方的情况先不说，凉州在陈长生的治理下，已经是改天换日。特别是他着力训练的八千凉州新军。虽然没有那么多骑兵，但也是精锐中的精锐了。
而且他们的司令长官邢亮也是一员久经沙场的虎将。
此次北征，因为邢亮是陈长生的旧部，所以亓无忌怕他出工不出力没用他。
所以凉州新军的编织和兵员都未受到损失。
在这个关键时候，凉州新军就成了保护凉州的主力。
匈奴人和邢亮碰了两个回合，没打过，知道这是碰倒了硬茬子，所以换了路数，派人劝降邢亮，许以他做凉州
王。并且故意让凉州的人都知道。
陈长生一死，邢亮已经失去了主心骨。他也知道大梁皇帝亓无忌是小心眼儿。就算自己不投降匈奴人，亓无忌知道匈奴人联系自己，也会怀疑自己和匈奴勾结。
这时，他的老婆周可馨知道这件事后，极力劝说邢亮投降匈奴王。
此时，周
可馨已经给邢亮生了个大胖儿子，在家养尊处优，做将军的太太，早就不是当年给陈长生当通房丫头时的模样。
听说匈奴人许以王位要招降自己的老公，这女人的虚荣心一下子就上来了。
曾经，陈长生当西凉王的时候，她恨不得自己再回到陈长生身边去，哪怕做个婢女，那也是王府的人。到哪儿都有牌面儿。
现在邢亮也有机会当王，她还哪管这个王是不是不好当，自己先做几天王后再说。
邢亮说实话也有些耳根子软了。
就在这时，法正王之涣听说了这件事，拿着一柄环首刀怒气冲冲的来找邢亮。
“你和西凉王陈长生哪个能干？”
“当然是王爷能干了。”
“算你还知道。这个王，陈王爷能当，你不能当。陈王爷当西凉王，是为了护着大梁的江山，当得是大梁的王。你若是当了匈奴人的王，那就是汉奸，是为虎作伥。我拼死也要和你斗到底！”
王之涣说完，把刀一横，就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邢亮是武将，他打不过。杀不了汉奸，自己也要为大梁尽忠，这样才
能全了自己的名节！
邢亮和王之涣一直是搭档。如果把邢亮比作团长，那王之涣就是政委。
王之涣这样一闹，也让邢亮清醒了。
匈奴人的这个王，可不能当。不过，他还是很希望朝廷能知道他的忠心，至少能封他个侯爵。
大梁封侯，非有战功不封。
但邢亮也知道，单凭自己的八千新军，是无法把匈奴人驱逐出凉州的。那就退而求次，死守晋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