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对手居然自杀了
就在陈长生锐意进取，为自己开疆拓土做打算的时候，征西将军孔兴亮却正焦头烂额的等着朝廷派来的官员对他的审查。
隐瞒是不可能的。因为王斌和他带来的人很专业，查的也很仔细。
抗拒也是抗拒不了的。
李大勇和他的神机营就驻扎在他的营地附近。
孔兴亮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完蛋了。
他还不想轻易就范。他只有三十六岁，现在官居三品，正是好时候。他想过搏一把，因为他手里有兵，近一万陇西新兵。
自己完全可以靠着这些兵士在这乱世独霸一方。
但他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孔家一百多口人都在京畿当人质，如果他造反，会被诛九族。
投鼠忌器，这就是他和陈长生的不同之处。
反抗这条路行不通，那就自己认罪，把全部事情都跟皇帝交代出来。
反正钱也不是他一个人花的。有事大家都得出头保着他。
但这个想法似乎也被人猜到了。
就在王斌他们到征西将军行营的第二天，一个神秘人也来到大营中。
“太尉大人来救我了？”当孔兴亮见到这个神秘人时，大喜过望。
“呵呵，是啊，你的夫人带着你的小儿子去求太尉他老人家了。老大人说，只要你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会保你家人和财产无恙。”神秘人假笑一声，意味深长的暗示道。
“啊——”孔兴亮听完，登时如同五雷轰顶。
“求你跟太尉说，我还有用，现在羌人未
灭，只要给我三个月时间，我会扫平这些羌匪，到那时”他还抱着一丝侥幸。
“哼，孔将军，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头子等不了那么久！”神秘人恶狠狠说完，一甩袖子出去了。
“呵呵，哈哈哈哈。狡兔死，走狗烹。陈长生，到头来，你也好不了哪去！”孔兴亮仰天哭笑了几声，拔剑自刎而死！
孔兴亮畏罪自杀，这个案子也就没法再继续查下去了，上头也就安全了。
那些新兵们本来就是强抓来的壮丁，对孔兴亮并无什么忠诚可言。很多兵士听说主将死了，悄悄将军器铠甲一扔，拿上些过日子能用得着的东西，做鸟兽散。
这个消息也让陪王斌查案的李大勇十分意外。
浪费了朝廷这么多军饷好容易招的兵，人都跑了算怎么回事？
当即，他命令神机营立即封锁住征西将军大营，用火铳指着想要溜掉的逃兵，逼着他们回营房去，等待新任长官接管。
亡羊补牢，就这样李大勇强留下了五六千兵马！
消息被八百里快骑火速传回兵部衙门。
兵部那些老头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将这个好消息报告给皇帝亓无忌。
亓无忌闻听震怒。
因为他本想借着孔兴亮整周太尉一党。
人死了，很多事情就死无对证了。
“这就是你们兵部推荐的人才吗？人死了，事儿也不能了，你们得给我拿个后续的处理决定出来。”亓无忌咬牙冷
冷的说。
兵部尚书傻了。
去找太尉。谁知太尉府内正乱哄哄搬家呢。
“我已经向皇帝辞去太尉官职，告老还乡了。这些事情，还是你们自己斟酌吧。”周太尉嗤笑一声，淡淡说。
“皇上准了？”兵部尚书愕然。
接下来，他也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
皇上不准，周太尉也不敢搬家。看样子这老狐狸是平安着陆了。
三朝元老的周太尉在皇上那里都没面儿，何况他自己呢？
想来想去，尚书还是决定自己先写个处理报告探探皇上的意图。
第一遍，兵部尚书深刻检讨了自己用人不当的过错，并保证不再犯此错误。这个检讨书很诚恳，因为他把自己当成这一事件的主要责任人。
折子递上去，被亓无忌扔地上，踩得满是脚印子。
第二遍，兵部尚书除了检讨自己，又激烈的谴责了孔兴亮的罪恶行径。并建议抄他的家，将他的老婆孩子都发配到边地去。
折子递上去，又被亓无忌扔在地上，只是这次没脚印儿。
第三遍，兵部尚书申请引咎辞职。其他处理决定不变。
他自己跪在御书房门外，顶着折子求皇帝批奏。
但亓无忌连门都没开。
兵部尚书无奈，只好去求宋曦。
“于尚书，你想一走了之，丢下一堆烂摊子谁收拾？江山可是皇上的，你细品品？”
兵部尚书这才豁然开悟，原来自己干的这个职位，是给皇上办事的，不是给自己发财的。事儿没办
好，自己想走，恐怕走不了。
换个思路，写第四遍。
这次，
他以平乱为视角，既批判了孔兴亮的过错，又提出了解决羌乱的想法。孔兴亮不是留下好几千兵吗，那就全交给定西将军陈长生，军饷和粮草也都给他，但陈长生不能光占便宜，得把羌人狼兵都给平了。
亓无忌这次很爽快。直接给他打了个对号。
见处置意见被采纳，兵部立即给陈长生发消息，告诉他立即把孔兴亮这摊活儿接过去。
当这份指示性文件下发到陈长生手里的时候，陈长生也很意外。
孔兴亮死了？
这不是太可惜了吗？
以陈长生之前的性子，你孔兴亮没拿我当回事，我一定找回来，整你个倍服的。但现在他变了。
不是性子变了，而是格局变了。
他现在根本用不着跟孔兴亮治气。因为他不配。
陈长生的志向是在这个时代做自己的主人。最起码和亓无忌平起平坐。
说白了，就是你们谁都不能管我，谁管我，我就让谁难受。
但现在他还没到这个程度，没有那么大的势力。所以朝堂的话，他还得听，不管上面要求的对不对，自己不旦不能质疑，还要坚决执行。
兵部让他接收孔兴亮的防区，那他就只能接过来。
其实，他的心思并没有在那点羌人身上，因为维沃尔的人太少，属于臭水沟里的泥鳅，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了。他现在最想得到的，是休屠王和浑邪王两部的地
盘和人口。
于是，他把防守金城的刘伯当叫了来。
“伯当啊，你的老上司死了，现在征西将军行营那边还留下五六千兵马，你去把这些人接收了，然后带他们把那些羌人给我收拾了，有什么困难吗？”
陈长生之所以让刘伯当去接收孔兴亮的残兵，主要基于三点考虑。第一，朝廷迟迟不撤孔兴亮的番号，是对自己有所忌讳，如果自己再把这些兵接过来，在西北可就是扛把子，尾大不掉是会被猜忌的。第二，刘伯当能力相当过得去。过去孔兴亮不用他，所以没机会显露，金城一战，陈长生看得出他是个将才。自己要想全力和匈奴打交道，就不能分心，所以让刘伯当去打羌人，可以替自己分忧。第三，可以说陈长生也没看得上那五六千新征发的兵丁。这些兵都是被强征的，打仗意愿不强烈。战斗力不行，再说他们大多数都是陇西那边的，有家庭牵挂，也无法长期跟自己。与其费力培养，最后不顶用，不如干脆不要。
“谢陈将军厚爱！”刘伯当一听，激动不已。
他没想到陈长生竟如此大气，出手就给自己这么多兵马，又让自己独当一面去完成扫灭羌贼的任务。
他不怕苦不怕累，就怕不让他打仗。
因为他是军人家庭出身，爷爷辈儿就受朝廷重用。到了他这里，他这个世袭的平西将军也要继承老一代的光荣传统，为朝廷建功立业，
博得一世英名。
现在，这个机会真的来了。
不是老上级孔兴亮给的，而是陈长生给他的。
因此，刘伯当之后又问了这样的细节。那就是孔兴亮死了，我归谁指挥，算哪个战斗序列。他不是想单干，是怕陈长生把他甩出去，让他单干。
“呃，这个在兵部那边应该会有说法。但这重要吗？你我兄弟，共同抗敌，一起立功就完了。”陈长生笑笑说。
其实按照兵部来的红头文件的意思，西北地区的兵都应该归陈长生调度指挥。以后朝廷再发粮饷，也只发给陈长生这边。所以严格意义上，刘伯当现在也算定西将军陈长生的手下。
刘伯当见陈长生丝毫不拿架子，给自己绝对的信任，不干涉自己的行动，心里对陈长生更是敬佩不已。
这种有内心而发出的感激和尊敬，不是普通上下级所能比的。
像现在有些人说领导，谢谢你的关怀和帮助，让我进步很快，然后把小红包递过去，那不是真感激，是被迫无奈，心里不知怎么恨，怎么骂，等领导一下台，恨不得一脚踹他个狗吃屎，指着后脊梁骂。
所以，陈长生不干那种事！
人生难得一知己。
如果说能真正可以交朋友，刘伯当算一个，李大勇算一个。
现在李大勇正在陇西，此时也给陈长生来了信儿，说等他那边的事情办完，要来看一看陈长生，喝点酒谈谈人生。
陈长生回绝的很干脆，我没空，
不要来。
他知道李大勇会很失望，因为他是个实诚人，对陈长生没个说。
但他现在的身份是护卫京畿的神机营指挥使。
如果陈长生只是县长或者郡守，邀请他来没毛病。李大勇不来看他，他还得怪这小子没良心呢。
但陈长生现在是拥有重兵的定西将军。
如果和京城的卫戍部队军官过从甚密，皇帝就得怀疑，你们俩要干嘛？会不会里应外合搞我？
所以明知道李大勇会失望，会误解，陈长生也不答应他来找自己。
一是为了保护自己，二则也是为了保护李大勇。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陈长生每每想到李大勇憨厚的音容笑貌，心里不得劲。
不但不见李大勇，陈长生还做出了一个更重要的决定。
他给朝廷上书说，现在兵荒马乱，西北监造衙门益移到京师或内地，以免被匈奴人占了便宜。也就是说，他把冯斌和他手下的工匠掌握的造炮技术都上交给了朝廷。让朝廷更方便的制造火器，装备更多的神机营。
这也是让朝廷安心的手段。
孔兴亮怎么死的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当将军的，下场大多都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