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没给面子
出乎赵坤山意料之外的是，羌人在击败了定远守军之后，并没有趁势长驱直入，而是一部分驻扎在城外，与守军对峙。其他羌人，缓缓向威远郡方向移动过来。
当赵坤山琢磨透羌人的意图之后，大惊失色。
坏了，羌人这次行动的志向似乎并不小，他们没有乘胜进入金城郡，而是奔威远郡而来，是想通过威远郡这座大门，直接沿河西走廊东端，进入大梁腹地。
打击并遏制住定远县，只是不让大梁军队从定远出来，将羌人大军从中间切断！
威远危矣！
大梁西北危矣！
如果羌人计划得以实现，大梁驻在武威的守军，将成为孤军！
在匈奴和羌人的合围攻击之下，必将不保！
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赵坤山举棋不定的时候，他收到了陈长生送来的信！
金城郡。
陈长生马不停蹄，一日一夜就赶到了这个山区小城。
到了这里，连歇都没歇，在刘伯当的指引下，直接找到了长史衙门。让亲兵把自己的名刺递上去，直说要见一见孔兴亮，谈一谈聂胜的事。
孔兴亮拿过名刺一看，敕封五大夫，定边县县令陈长生求见。
“丝，他怎么来了？”
孔兴亮是听说过陈长生的。知道他发迹前是个穷秀才，后来靠边功得了一个正七品官职。在威远郡混得挺有名气。但他没见过陈长生这个人。
孔兴亮脑子一转，知道陈长生十有八九是为手下部将
聂胜而来的。
来都来了，不见也不好。好像自己怕事儿似的。
于是孔兴亮整理了一下衣冠，让手下把陈长生请进来叙话。
陈长生也是第一次见孔兴亮。见此人方头大脑，浓眉大眼，紫黑面堂，身穿战袍，魁梧高大，虽然言语热情，但目光却十分倨傲。于是拱手一笑，“陈长生见过孔长史。”
陈长生有五大夫的爵位，享受郡守一级的待遇。所以见孔兴亮不用称什么小人大人，也不必鞠躬行礼。
“啊，来了，陈县令请坐。”孔兴亮见陈长生一脸书生模样，又年纪轻轻，也没客气，只欠了欠腚，连站都没站起来。
“陈县令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吗？”孔兴亮一边打量着陈长生，一边问。
“孔长史，定远县县尉聂胜是我兄弟，我听说他因为和羌人打仗打败了，被孔长史处罚，所以来找孔长史求个情，放他一马。这是两千两银票，就当我替他孝敬你的。”陈长生说完，把一叠银票递过去。
“陈县令，你手伸的也太长了吧。这两千两银子你拿回去，我不缺这个哈。你要是没别的事，恕不奉陪了。”孔兴亮脸一板，就要端茶送客。
“孔长史，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我已经替聂胜这么求你了，你一点面子都不给？”陈长生当时也有些不乐意了。
“这是金城郡，不是你定边县，你在我这没面子！”孔兴亮嗤笑一声，转头不再看陈长生。
“
行，孔兴亮，山不转水转，咱们总有能遇到的时候。”陈长生说完，起身就走。
他本想着能用钱办事，就尽量别伤了和气，没想到孔兴亮这么牛叉。
不过，话说回来，他在金城郡也确实没什么朋友。
陈长生刚从长史衙门里出来，刘伯当就从旁边迎了过来。
“怎么样？孔长史的意思？”
“这小子不太好说话。”陈长生闷闷不乐的说。
他也知道是聂胜不太会做人情，如果平时给孔兴亮送个几十一百两银子的人情，孔兴亮也不至于这么刁难他。不过话又说回来，聂胜是自己带出来的将领，又是苦出身，他根本干不出那种克扣军饷，为难下级的事，所以他也拿不出钱来送礼。
“要不，我去找找郡守大人？”刘伯当见陈长生在孔兴亮这里也没面，有些失意的说。
他是世袭将军，家族在陇西也是赫赫有名，而金城郡郡守也是陇西人。不过，这样的话，拐的弯儿就有点多了。
不说孔兴亮能不能给郡守这个面子，就算郡守肯参与这件事，所费的钱数也不是他能负担得起的。
“不用，你先领我去看看聂胜。”陈长生一摆手，示意事情还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他临走的时候，已经给西北战区司令长官赵坤山写了信，说明了聂胜战败的前因后果，并且要赵坤山以军区的名义保住赵坤山。
所以长史孔兴亮还拿聂胜不能怎样。
刘伯当
听说陈长生想见见聂胜，连忙上马带路，往定远县去了。
定远县，孔兴亮已经派了自己的一个心腹副将去担任县尉之职。另外还给他加派了八百屯兵，守卫定远县城。
这就是差别，没有办法。你不是嫡系，又不上态度表忠心，那就干啥啥
都是毛病。管理管理，我不管你，你就不理我，所以这就是玩弄权柄，根本不是为了国家，为了事业，为了大局。历朝历代都一样，想当官光做实事是得不到好的，还得牺牲自己的尊严去伺候上级的情绪。
陈长生也是当权者，所以对这事儿门清。
不过，他敢用那些有能力脾气爆的人也是个另类，他不要下属的礼物，是因为他本身就有极强的掌控全局的能力，又不缺钱。所以不需要舔狗，只需要实干的人。
路上，他详细问了围城的那些羌人的情况。
刘伯当祖辈上就跟匈奴和羌人打交道。所以对羌人的情况倒是门清儿，当即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来。
原来这羌人人数虽然众多，域内大大小小二百多个部族，但从来就没有像匈奴一样形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统一的部落联盟。
这件事也很好理解，羌人生活的地方在青海，新疆，甘肃宁夏那些多山的地界里，大山与大山相互隔绝，交通不便，而为了争抢那些有限的资源，各部族也是经常打仗。而匈奴居住的地方，则是茫茫一片大草原，各部族放牧的时候
，很容易就接触在一起，所以无论联姻还是一起抢东西都很好说话。
如果说匈奴是西北最强悍的草原骑兵，那羌人就是世上最厉害的山地步兵。
羌人的强悍比匈奴人有过之无不足，男人以战死为荣，以老病死为耻。女人也非常抗造，生孩子的时候都会跑到雪山上去采集食物，丝毫不避寒冷。
而和聂胜对战的这群羌人属于先零部落。
也是距离大梁最近的一支。
“先零部落？”陈长生心猛的一跳。因为他想起了自己曾和一个羌族少女卓娅的爱情。
“卓娅和她哥哥也先不就是先零部落的吗？而且卓娅似乎还是部族中的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