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在人屋檐下
送别了邢亮,陈长生也是十分扫兴,望着空荡荡的城楼,一股悲凉的情绪充斥心中。
他所看好的将领,李大勇、聂胜、王元庆,邢亮一个个都被调走了。
都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他虽然拥有万贯家财,在定边县一言九鼎,但也难免有种萧索寂寥的感觉。
成功的喜悦和成果无人分享,不能和相好的弟兄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这是种很难受的滋味儿。
“夫君,最近是不是太过劳累了?”董月娥看出陈长生的萎靡不振,关心的问道。
“没有,只是偶然的失落而已。”陈长生勉强打起精神笑了笑。
“要不,休息两天,出去走走换个心情?”董月娥知道陈长生每天看似潇洒,其实脑子里没有一刻不在高速运转。
偌大的县城,两三万人口,十几家新建的厂子,数十条整治一新的街道,哪一样不得陈长生出头?
现在,定边县规划改造已经初见雏形,各个厂子也都投入了运转,有专门的人员去负责。商业街上,各乡乃至附近各县的商户来往络绎不绝。不少外乡人见定边县政策如此宽松,生存质量也高,都纷纷申请来此地落户。
定边就像一座庞大的发动机,正轰鸣着启动并即将高效运转,这个时候,陈长生也该歇歇了。
“唉,走不开啊!”陈长生叹息了一声。
都说无官一身轻。别说他现在是官,是定边县的县令,就算他没
有官职在身,来来往往的事情他也得操心。
话说他上次回来时,将贾淳丰带了回来。
本以为贾先生可以帮他处理下内务,可是贾淳丰一看到那道观,便相中了那里,执意在里面清修。
陈长生知道贾淳丰可能是不想接手这些俗务,因此也就把他供养了起来。
“夫君,我见那陈忠倒聪明伶俐,何不让他帮你分担一些呢?”董月娥说。
“嗯?”陈长生警惕的盯着董月娥。
“看我干嘛,我只是怕你累了,想让他帮你处理一些不紧要的书信和拜帖。”董月娥嗔怪的捶了陈长生一小拳头。
董月娥白天在海棠的陪伴下给学生们上课,晚上和陈长生耳鬓厮磨,早早就睡。至于家务,却很少管。陈忠淫乱朱氏和周可馨的事情,董月娥并不知道。
她只是看个表面。
“嗯,也好。”陈长生点了点头。
现在外面的大事也处理得差不多,是该整治一下内务了。
陈忠摆明了就是别人安插在他身边的奸细,但陈长生并不打算简单处理。
当即,陈长生将陈忠叫了来。
让他写几个字来看,陈忠字虽然不似陈长生那样龙飞凤舞,嚣张跋扈,但也规距得体,颇为工整。
“陈忠,你跟我也有几个月了。我也看出你的忠心和能力,从今日起,你就搬到前院去,替我写写书信,接待一下客人。”陈长生说。
陈忠一听,陈长生这是要提拔他当个秘书,这个机会可是他一
直寻觅等待的,当即装出感激涕零的样子,急忙跪地谢恩。
随后,夹着铺盖到花厅住下。
这样,后宅内就只剩陈长生和一众女眷。也避免了陈忠再趁夜祸乱后宅。
陈长生又让妹妹陈巧儿另再挑几个小丫头,让周可馨和朱氏带她们熟悉后院的厨房等处。
名义上是减轻她们的负担,实际上为日后清除二人做准备。
如此安排妥当,陈长生睡了一夜安稳觉。
第二天陈长生还是觉得兴趣索然,董月娥见此,也不上课,想陪他在家好好坐坐。
这时,陈忠从前院赶过来。
“老爷,威远郡来了消息,上次来咱家的匈奴商队,被扣了!”
“嗯?”陈长生一听,呼的站起。
“什么情况?报信的人呢?”
“来人只说那匈奴商人夹带了违禁的货物。如能说清货物的来源,方能放行!”陈忠说完,递上了一封公文。
陈长生拿过来一看,是威远郡发的。
“这是针对我啊!”陈长生冷笑一声。
他上次将罗怀远的屯兵赶出城外,心里已经做好赵明亮报复的打算,可没想到赵明亮会来这一手,而且就连郡府衙门也参与进来,给他发了通告。
定边属于威远郡的管辖,宋郡守也是陈长生的顶头上司。
如果陈长生不接招,匈奴商队的无耳兔和插里慢点等人也没什么事。至多没收违禁的货物,把人放了。但这对自己日后和浑邪王部合作会产生极大影响,毕竟匈奴人
会觉得陈长生实力不行啊。连一个正经商队都保护不了,别说其他大的合作项目了。
“陈忠,跟我去威远郡办点事!”陈长生眼睛一眯,冷声说道。
这次他之所以要带陈忠一起去
,一方面是显示对他的信赖,为以后做铺垫。另一方面,他也要让陈忠身后的人知道,他陈长生不是好欺负的。
当即,陈长生带着谢彪等亲兵和陈忠等十余个人,骑快马往威远郡去了。
到了威远郡,已经是下午时分,守城门的官兵见陈长生等人是官差模样,正准备放他们进去。这时,一队骑兵从城里冲了出来,拦住陈长生等人的去路。
“奉陈将军的将令,入城人员一律搜身检查,凡是军器一并不许带入城内。”
“这是我们定边县陈县令。”谢彪迎过去说道。
“我们不管是哪里来的县令,凡是进威远郡城,就得听我们赵将军和宋郡守的。”那个军将昂头傲慢的说。
“你妹儿的,赵明亮和宋郡守是不想好了。”陈长生冷哼一声。
陈长生是一县之首,按例拥有亲兵护卫的权力。而且两县之间,多荒野之地,就是寻常来往商户,也会带上兵器防身。
“奶奶的,你们实在欺人太甚!”谢彪骂了一声,一扬手,护卫亲兵们哗啦一声都把枪支起来,对准那队屯兵就要开干。
“把家伙都收起来。我倒要看看,赵长史和宋郡守能把我怎么样?”陈长生说完,将腰下
防身用的手枪拽出来,丢给那个军将。
“哼,小心点,弄坏了,你们赔不起!”谢彪和那些亲兵见状,也只好将手里的钢枪交与那些屯兵。
“陈大人,这回可以请进城了。”那军将得意的挑了挑眉毛,让出一条路来。然后率队不远不近的跟在陈长生等人身后。
“老爷,我们去哪儿?”谢彪愤愤的瞪着那些屯兵。
“先去找宋郡守要人吧。”陈长生倒不以为然。
谁知他们找到威远郡衙门时,衙门大门紧闭。
谢彪敲了半天,大门才开了一条缝,一个衙役探出半个头来,“干什么的,我们老爷不在,有事明天再来!”说完,砰的一声,又把大门重重关上。
“耶,给我吃闭门羹,来下马威?”陈长生心里暗暗动了气。
后面,那些军汉哈哈大笑起来。明显是在看陈长生等人吃瘪的笑话。
“大人,这样找恐怕不行。不如让小的先去找人谈谈里面的口风。”这时,陈忠对陈长生悄悄说了句。
“走,我们先找个地方安歇!”陈长生知道宋郡守是不想直接和自己对话,一挥手,带亲兵们去城里找住处。
而陈忠则往郡府衙门后院去找人接洽,打探宋郡守的口风。
“玛德,这赵明亮摆明了要公报私仇啊!”住进店里后,谢彪依然愤愤不平。他们自从跟陈长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吃这样的亏。
但陈长生喝止住他们。
只让店家拿好酒好菜来。
谁知这里
的饭菜哪里比得上自家的酒肉,陈长生吃了几口,边把筷子一丢,吃不进去了。
这时,陈忠回来了。
“老爷,我倒寻到了郡丞大人的住处。”
“哦?郡丞怎么说?”陈长生歪头问。
郡丞乃是仅次于郡守的官,按例,郡守不在,郡丞可当家做主。
“曹郡丞说,他听说过匈奴商队的事情,但这件事并非郡守主办的。宋郡守最近生病,一直在府中养病。”
“呵呵,干了这等龌龊的事情,又不敢出面担当,知道我会来找,却装龟孙子在家猫着。”陈长生一听,不禁冷笑一声。
这也证明宋郡守也是惧怕陈长生三分,不敢当面与之翻脸。
“曹大人还说,这案子本来是小事,如果让他办理的话,简单的查一下,补上税款也就结了。没什么大不了,毕竟两国关系为重,那匈奴人也不是好惹的。”
“税款?他要多少?”陈长生一听就明白了。
宋郡守不想出头,推出副手来要钱。
“三千两!”陈忠伸出三根手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