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凤城决战（中）
夕阳西下的时候，克里斯蒂安和欧灵的部队已经先后败退入菲尼克斯。
当我们回到菲尼克斯的时候，我的这种心情才被一幕奇景所打断：那赤红色的火龙卷中，正飞出一对对金色的身影。它们的翅膀如同彩虹般轻盈绚烂，它们的躯体如同燃烧着的太阳一般光华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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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破曙，在千钧一发之际，我释放了最后一束“圣光超度”魔法，这，还是在埃拉西亚的时候，雷传授给我的第一个高级魔法。
“理解一个知识或许并不容易，但你能了解忘却知识的困难和痛苦么？”雷诘问道，“这里，甚至包括了那些来自邪恶死灵的知识……那可怕的‘死亡波纹’，还有山特那诡异的‘亡灵复苏’魔法……”
沿着我当时冒险同样经过的道路，我引导着雷踏上了那片燃烧着的土地，这里，正是我同火元素们初次遭遇的地点。迎着那炙人的热气，雷附身检视着脚下棕黑色的石砾。……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此时此刻，一种异样的感觉忽然在我心头升起。
至少，在阳光重新照耀大地之前，我宁死也会把你留在这里。
我回头检阅着我的部下，他们只是由几小队枪兵和弓箭手组成。他们自己也知道，这一战之中，我将很难使他们全师而退，但我没有听见，哪怕是一句埋怨。
“你只是一个骑士，一个女孩。”雷森然道，“而我是一位法师，这是我的职责和命运……”
如果你能，我为什么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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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他们坚毅的面容，感受着他们赴死的决心，我的心如同利刃穿刺般痛。然而，这一次我注定不能再感情用事，这是雷的嘱咐。现在，是这场大战一决生死的重大时刻啊……
我忽然发觉自己不再能读懂雷，往昔那种心照不宣的精神交流正在被什么力量悄悄截断。这感觉让我无限彷徨和怅惘。
“伤害？”我愕然了。记得在埃拉西亚吗？在魔法公会里，你不是毫无保留地给予过我许多教诲么？
“凤凰。菲尼克斯的凤凰。”雷若有所思。
“不，我只是不希望你涉足这里，这里，是魔法师的世界。”雷一把夺过了我方才碰过的卷轴，“这些魔法只会对你造成伤害。”
凯瑟瑞，我期待着不久之后我们的再一次遭遇。
这是怎么回事？雷，难道你负伤了，在白天的激战中？
“凯瑟瑞没有及时赶到配合山特，是我们的幸运。但在菲尼克斯附近，却不再有其他有利的战场了……”在仔细勘查了周围的地形之后，失望写在了雷的脸上。“敌人一定会从山特的失败中吸取教训，魔法闪击的战术将不会再那么容易了……至于背城死守，恐怕也仍然不会有太大作用。那些尸巫们强大的远程攻击，势必穿越城墙……”
那一天的残夜，在那燃烧着的岩地之上，我终于等到了敌人的马蹄声。
“凯瑟瑞！”我握紧了手中的戟。我一定会把你留在这里，留在这片燃烧的土地之上。
“兰，凯瑟瑞的兵力将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甚至大大地超过山特……”雷的神色忧郁而严峻。“我们没有充分的兵力来抗衡他，即使运用我们曾经使用的魔法闪击，也很难弥平实力上的差距……”
震惊让我停止了动作，在水晶灯幽暗的光线下，我看不清此刻雷的表情。寂静的空间里，只有他粗重急促的呼吸声。
这又是一个令人不安的午夜，我毫无睡意，在菲尼克斯的城头辗转。我看到，那座高耸的魔法尖塔上仍然有一点晶莹的灯光在微风中闪动……
然而，我很快就会让你吞回这句话的，我发誓。
是雷，他一定也早听见了我登上高塔的脚步声。
“无论如何，你都成不了我的对手。”那是凯瑟瑞在龙王峡谷对我说过的话。这一句话，或许还是因为他的“仁慈”，因为到目前为止，他的“对手”还没有哪一个能平安地离开战场。
此时此刻，我们正在用新征募的两名英雄在菲尼克斯山口之外牵制着敌人，克里斯蒂安的炮术和欧灵的箭术并不足以让他们抵御住凯瑟瑞的脚步。事实上，他们出色的指挥给敌人造成的麻烦，已经大大超出了我们的期望。在凯瑟瑞日益逼近的时候，我和雷正在预计着他进攻菲尼克斯所必经的路线，寻找着狙击死灵军团的最佳地点。
现在，凯瑟瑞军团离菲尼克斯应该也已经不远了。
我最后瞥了一眼身后的战场，是的，在太阳重新升起的时候，凯瑟瑞仍然被羁留在那片燃烧着的土地上。
露娜说起过，只有大智大慧的神才能明辨这些知识，而滥用这些知识的凡夫俗子将招致可悲的命运。菲尼克斯所遭受的神谴，应该是后来者的教训。
“兰，请你务必记住一件事，”雷终于恢复了平日的语气，“魔法，不仅仅是一种技能，至少，同你所熟悉的那些战斗技能都很不一样……要精通一门魔法，你必须投入你的全部身心……”雷的眼中充满了忧虑，“是的，魔法必然会占据你的灵魂，千万别让一门邪恶的魔法占有你的灵魂……”
可是雷，你是否已经通览了这里的所有卷轴？你是否也已经掌握了这里的所有魔法？我知道，作为一个魔法师，你定然不能拒绝那份求知的欲望，那么，你能够征服那些邪恶知识的影响，不是么？
“无论如何，我们的下一个对手是凯瑟瑞。”雷跳下了战马，径自向魔法塔走去。
难道，雷打算就把这里作为决战的战场？我知道，亡灵们多半耐不住这里的高温，可是，人类和蛮族的战士，也一样不适应在这令人窒息的空气中作战……
“山特，真的会这样被击败么？”尽管刚刚赢得了一场奇迹般的胜利，但雷的脸上仍然没有太多的喜色。释放那些威力强大的魔法，在亡灵族的千军万马中用尽腾挪变化，这一日的激战让雷身心俱疲……“尸巫，我们在一个亡灵巫师的军队当中，竟然没有看见那些可怕的尸巫……”
凯瑟瑞，我想起在龙王峡谷面对你的那场失败。想起了你这位不可一世的死灵英雄在俘虏面前的傲慢。你对于我的轻蔑和侮辱，我很快会加倍奉还给你的……
由于不死王斗篷的招魂作用，这些尸巫现在应该已经集结成一个数量可观的恐怖军团，这么说，这个山特，还并不是那些死灵的真正主力……我的心中，隐隐约约升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这种感觉一直伴随着我进入菲尼克斯的城垣。
“除非……”雷欲言又止。
“不，兰。这里现在不适合你。”雷出人意料地粗暴。就在我伸手准备展看一副卷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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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之地，火的乐园……”雷自语道。
“这里不同，完全不同！”雷很快地打断了我，“这里，有神的知识，囊括了整个大陆所有的魔法知识，”说到这里，雷忽然倒吸了口凉气，“自然，也包括那些邪恶的知识……”
凯瑟瑞再一次走进了我的视野，伴随着那深海一般的骷髅方阵，乌云一般的恐怖骑士，还有那数量甚至比骷髅还多的尸巫……然而，这只是决战前的一次小接触罢了，我所率领的小股部队根本抵挡不住尸巫和恐怖骑士的凶狠进攻，但灵活的战术仍然保证了幸存者撤退的机会。是的，我又败在凯瑟瑞手里一次，他甚至根本不在意他面对的对手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