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无声追杀

    在向西北方向航行的时候，曾经有机会炮击正在向西逃跑的日本联合舰队。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加上李玉民主动“请缨”，所以祖寿清没有下令开火，而且还让四艘战舰关闭了所有的外部发光设备。

    毫无疑问，这就是之前被联合舰队打跑了的那三艘战列舰！

    这时，高野再也坐不住了。必须采取果断措施，不然联合舰队将难逃厄运！

    难道。敌人见好就收，不打算追击了？

    对快速战斗群来说。第二舰队的重巡洋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二十四艘驱逐舰！

    战斗中，为了随时能够加速，锅炉内的蒸汽必须保持最高温度（如果低速航行，还得定时排出锅炉内的高压蒸汽，避免锅炉爆炸）。也就是说，战斗时，不管是高速还是低速，锅炉都在以最大输出功率运行！

    扮演“山城”号战列舰“终结者”角色的不是四艘“皇帝”级战列舰。

    “金沙江”号与“涪水”号轻巡洋舰负责跟踪监视日本联合舰队的行踪。本来一艘巡洋舰就足以完成任务了，考虑到电眼乙型雷达的可靠性，祖寿清还是派出了两艘轻巡洋舰。事后证明，他的这一决定非常正确。

    因为交战距离超过了一万五千米（当时主力战斗群没有采用白佑彬那种完全由雷达引导的战术），而且双方航速都超过了二十五节，所以在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炮战中，双方都没有什么建树。

    综合这些因素，天亮之后，联合舰队仍然只能逃命。

    因此，在转向后，高野就让第三舰队与第四舰队靠了过来，并且做好鱼雷攻击的准备。

    在战列舰用主炮和副炮一一清除掉“山城”号的副炮炮位，打掉了“山城”号最后一点动力之后，两艘一直尾随在战列舰屁股后面的“江浙”级驱逐舰用八条鱼雷完成了最后一击，将“山城”号送到了海底。

    在这种情况下。完全没有必要让近藤信竹地重巡洋舰过来冒险，毕竟在舰队炮战中，重巡洋舰根本就不是战列舰的对手。如果交战距离拉近，战列舰上的副炮都能打穿重巡洋舰的装甲！

    问题是，敌人根本没有追上来，甚至停止了炮击！

    为了掩护剩下的四艘战列舰突围，别说损失几艘重巡洋舰，就算损失了整支第二舰队也没有什么好可惜地。

    此时，高野已经判断出，敌人准备合围！

    与此同时，祖寿清对舰队的行动做出了新的安排。

    高野绝对不会相信，在超过一万五千米的炮战中，即便是在白天，日本战列舰就能获得优势。说白了，日本战列舰使用地十四英寸与十六英寸穿甲弹，能否在这个距离上打穿敌人战列舰地装甲都是个问题呢。

    也就是说。在此之前，高野有很大地信心击败主力战斗群。

    从之前收到的战报中，祖寿清判断出，这次日本联合舰队是齐数尽出。虽然还没有得到明确的情报，但是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杀入达沃湾的是日本第二舰队，在南面“阻击”主力战斗群的是联合舰队本部、第一舰队，甚至还包括了第三舰队与第四舰队。也就是说，日本联合舰队将“拿得出手”的几支舰队全都派了过来。

    “黑龙江”号与“鄂嫩河”号轻巡洋舰率领“西风”号、“洋风”号、“电风”号与“雾风”号驱逐舰在战列舰编队东北方向上同航向前进。同时。两艘轻巡洋舰用雷达监视搜索东北海域，防止遭到敌人地突然袭击。

    之前的战斗，最多打残了第一舰队，联合舰队本部没有遭到重创。另外，近藤信竹在收到南面的战报之后，很有可能以最快地速度返回战场，支援联合舰队本部与第一舰队。双方主力舰之间的战斗已经打了四个多小时，就算近藤信竹先歼灭了达沃湾内的巡洋舰编队，现在也差不多快赶到了。

    时间接近五点地时候，联合舰队司令部的一些参谋军官突然来了精神。

    此时，才凌晨两点过，距离天亮至少还有四个小时。

    也就是说，锅炉与蒸汽轮机随时有可能出故障，而且是严重故障。

    只是，祖寿清似乎没有多少食欲。白佑彬也只草草吃了几口。就到各炮组询问情况去了。

    随后，四艘主力舰的航向调整到三百三十度。

    问题是，近藤信竹能够及时返回吗？

    经过九天多的奔波，四艘战列舰动力设备的承受能力几乎达到了极限。

    只是，这次的炮口闪光出现在南面，而不是东面。另外，了望员准确判断出，开火的是三艘有四座炮塔的战列舰。

    显然，祖寿清在指挥作战时相当冷静。

    现在，战舰必须以最低二十八节的速度航行，才有可能抄到日本联合舰队的前面去。能够达到二十八节吗？另外，能够以这样的速度航行多久？

    炮弹落下前。高野一边命令四艘战列舰开火还击。一边命令舰队继续保持二十五节的速度。

    现在，高野失去了信心。

    在其他官兵吃宵夜的时候，祖寿清亲自去询问了尹朋辉，甚至还到锅炉舱与轮机舱转了一圈。一方面，他是给那些辛苦了九天九夜地轮机部门官兵打气，另外一方面是直接找轮机军官询问情况。

    也就是说，天亮前后，那四艘战列舰很有可能出现在联合舰队的前方。

    从南面追上来地那三艘战列舰明显想拖住联合舰队，如果高野命令舰队减速，与敌舰进行炮战的话。另外四艘战列舰就有足够的时间从其他方向，而且很有可能是北面包抄过来，从而夹击联合舰队。

    同一时间，高野五十六担心的就不是战舰自身的问题了。

    当然，这只是一些被“军国主义”教育所麻痹了的年轻军官的想法。

    在前几个小时的战斗中，两艘“伊势”级与两艘“长门”级战列舰几乎没有受损，都保持着完整的战斗力，动力系统也工作正常。另外，除了战沉的三艘重巡洋舰之外，其他战舰也基本上完好无损。

    显然，答案没有让祖寿清感到丝毫轻松。

    另外，敌舰有拥有之前日本战列舰引以为傲的速度优势。

    现在。最让祖寿清担心地不是日本联合舰队将朝哪个方向逃跑，也不是可能突然杀出来的第二舰队。而是战舰的状况，特别是动力设备地状况。

    在此情况下。高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舰队减速。

    趁此机会。战舰上的后勤官兵将早已准备好，热了几次地宵夜送到了各个战斗岗位上。看来，祖寿清让炊事兵准备两份宵夜地决策确实有先见之明。

    随后，这两艘驱逐舰留下来搜寻与打捞“海南岛”号战列舰与“库叶岛”号战列舰的幸存官兵（同时也捞起了包括“扶桑”号仅存的十一名官兵在内的，三百八十四名日本海军官兵）。

    同时，为了避免遭到敌人的夹击，高野还命令之前没有参加战斗的细萱戌子郎中将率领第五舰队搜索与监视北面海域。

    至少有一部分军官认为，敌人的优势是雷达，只要天色放亮，日本战列舰的炮击命中率将大大提高，而敌人雷达的优势将不复存在，因此舰队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激战之后的官兵也很疲惫。而且旗开得胜，击沉两艘敌舰，自身却几无损伤，个个不但信心倍增，还胃口大开。只是，在祖寿清没有下令解除战斗状态的时候，除了四处送饭的炊事兵之外，其他官兵都得留在自己的岗位上。

    虽然“皇帝”级采用地是新式锅炉与蒸汽轮机，其性能比“长江”级以及后来改进“五岳”级所用的动力设备先进得多，但是也难以长久在最大输出功率下运转。此时，战舰动力设备地承受能力早已超过了极限。

    很快，重新出现的炮口闪光就否定了高野的猜测。

    那四艘突然杀出的战列舰肯定是大明帝国的“太祖”级（日本等国家海军一般用首舰的名字作为该级战舰的名称），其最高速度能够达到三十节。而联合舰队里最快地“日向”级只能达到二十六点五节，“伊势”级的速度则勉强超过了二十五节。也就是说，如果那四艘“太祖”级战列舰紧咬不放，联合舰队根本逃不掉。

    当了望员报告，“山城”号沉没后，敌舰再次消失在夜色之中，高野就感到了一丝不安。

    如此一来。祖寿清不得不提防可能遭到的袭击。

    这个变化，让高野有点预料不及。

    显然，他在舰队的右翼部署一道防线，是绝对正确，也绝对必要的。完成转向后，舰队内恢复了平静。

    就在参谋军官期盼着决一死战地时候，高野却在暗暗担心。对联合舰队威胁最大的那四艘战列舰已经“消失”了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足以让对手超前十海里。即便绕道而行，航线也最多多出二十海里。

    紧接着，高野以联合舰队司令官的身份，命令近藤信竹中将尽快率领第二舰队与联合舰队本部会合，准备一同突围。而在此之前，高野下达的并不是这样的命令，而是让近藤信竹在扫荡了达沃湾之后，根据情况决定是南下参加战斗。还是向东撤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