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这人有病吧
忘川给自己倒上一盏清茶问道：“旁人的生意如何？”
茂元蹙着眉不悦道：“说起这个就来气，其余几家的生意都还可以，听说是他们降价了，我们要不要降价？”
忘川放下茶盏，神情淡漠，毫无波澜：“让门口的几个人都进来吧，不必再排队了，没有意义。”
茂元急的直跺脚：“我真是没本事，没把这铺子经营好。”
忘川抬眸轻声道：“这不怪你，我们的东西本就不是做给百姓们吃的。”
这倒是实话。
不论是野味也好，还是用牛乳做出来的冰酪也好，都不是寻常百姓可以消费得起的东西。
大多数人都是为了充个面子，过来消费一把，好跟人炫耀说自己吃过永绥楼的饭菜，之后便没钱再继续照顾他们的生意了。
茂元满脑袋雾水：“可不做给百姓吃，做给谁吃？”
忘川眼神坚定：“达官显贵。”
茂元不解：“可咱们这也没有达官显贵啊？最大的官就是安县丞了，还只来过一次，之后就再没来过。”
女子唇角轻扯出一抹深邃的弧度：“达官显贵，自然在京都啊。”
茂元一惊：“京都？夫人是要去京都开饭馆？”
忘川淡然颔首，好似这件事没什么可令人惊奇的。
茂元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咱们手里没钱啊，而且京都那种地方，水深得很，咱们这种小人物去了，只怕还没开张，就会被大人物摁死。”
茂元极力阻止，忘川却气定神闲的吃茶：“怕什么？事在人为，只要我想，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茂元实在无奈：“我知道夫人你本事通天，可京城实在不是迹县这般，还是要三思啊。”
三思？
来不及了。
忘川已经思过了。
好在现在迹县城中的酒楼都有忘川一半的分红，即便是她什么也不做，也可有营收，不必慌张。
看来这永绥楼只能作为一个跳板，一个让她拿下其他酒楼的媒介罢了。
茂元还在极力劝说，忘川却已经站起身，抬脚就往外走：“别想了，铺子里只留下几个人便够了，其他人都给我安排去挖矿。”
茂元疑惑：“什么矿？”
忘川回首，与他大眼瞪小眼，两人的眼睛里都是疑惑。
“你不知道？”
茂元摇摇头：“不知道啊。”
忘川没忍住笑出声：“穆三的保密工作做的可真是好啊，连你都不知道。”
这下说的茂元更是不明所以。
忘川压低了声音解释：“在义村的山上找到一个矿，你的兄弟们都在那给我挖矿，你也去吧，带上店里这些兄弟们一起。”
“那这铺子怎么办？”
忘川努了努下巴，指着后厨的方向：“这不是还有冯迁吗？我看他是个机灵的，铺子就交给他，没问题，放心吧。”
茂元还是不死心：“可他一个人也不行啊，还有前边呢，谁招待客人啊？”
忘川又努了努了下巴，指着门口的几个乞丐：“乞丐们。”
“啊？！”
茂元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们不行吧。”
忘川伸出手，拍了拍茂元的肩膀：“事在人为，好好教导不就行了吗？若是做不好便赶出去，大不了做回老本行，再去要饭嘛，多大点事。”
“可是……”
“就这么定了，这几日你先留下来教这些乞丐如何做活，等他们能独当一面之后，你再回去。”
忘川说罢转身就要走，茂元忙追上苦口婆心：“可是夫人您有没有想过？这些人就是因为吃不得苦，才沦落到要饭的地步啊？”
“但凡他们勤快点，都会找个地方去做工，怎么也不至于要饭啊。”
忘川脚步一顿，恍然大悟道：“有道理，那就都赶出去吧，再招几个小工便是。”
忘川抬脚就走，根本不给茂元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茂元张了张口，却只见忘川潇洒离开的背影。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首看见门口这几个连排队都不愿好好排的废物，想想就闹心。
转身回到铺子里，从账上拿了几两碎银，打发了这几个乞丐。
永绥楼门可罗雀，反观会宾楼却热闹非常。
这几个小厮都有些忙不过来，谁让他们的价格低呢？
在永绥楼吃一顿饭的钱，可以在这吃五顿，客人们自然愿意来这里，而非永绥楼。
站在会宾楼门口，忘川朝着里面观望。
门口的小二很有眼力见，上来就笑意盈盈的迎客：“这位娘子，您今日准备吃点什么？”
忘川并未抬脚往里进，而是给了小二一个满意的眼神道：“生意不错，再接再厉。”
撂下这样一句话，女子转身离开，给小二都整懵了。
“这人……有病吧？”
只是还来不及多想，便有了其他客人走到近前。
小二忙又换上一副标准的客套笑容去迎客，顿时便将方才的事抛诸脑后。
这几日忘川总是会去买精米的粮铺，反正也没什么事，干脆就在店门口坐着，一坐就是一下午。
就连粮铺的掌柜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终于忍不住上前问道：“娘子，那人没来，若是来了，我定会告知他，您在找他的。”
忘川就坐在粮铺门口的台阶上，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耷拉下来，看上去还算是悠闲。
听见掌柜的话，忘川又换了只手托腮，叹息道：“他不会停下的。”
掌柜疑惑：“啊？这是什么意思？”
忘川深吸一口气道：“就算你告诉他，我在找他，他也不会停下来，还是会离开，前往下一个城池。”
掌柜脸上的表情实在难看，五官都好悬拧在一起：“这是为何？”
“你以为他给你的精米是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
忘川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掌柜看懂并坐了下来，此番两人便并排而坐。
忘川微俯了俯身子，凑近了掌柜耳畔，神秘兮兮道：“秘密。”
话音落，掌柜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语塞]这两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若是杀人不犯法，他觉得他定要掐死这个女子才解气。
掌柜含着满腔怨怼回到铺子里，真是大白天的不能关门，不然还真就要关上门，眼不见心不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