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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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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略有难办,谁承想这个陈亮如此得用,还以为少了一个铁匠不打紧,没曾想还是个重要人物。

    “行,我知道了,我会去找,只是我也不能保证能否找到,毕竟是个长了腿的大活人,他自己若是有意躲起来,我也没办法。”

    安文德连连道谢,眼下可是当真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忘川身上了。

    从赌坊出来,忘川就马不停蹄的回了义村,先上山,借着查看的名义与陈亮说了几句话。

    陈亮这几日还算清闲,毕竟挖出来的石头含铁量太低,就算是强行烧制也烧不出什么,因此他现在的任务便是等着。

    “夫人,您来了。”

    穆三负责带领兄弟们挖矿,因此他已经住在山上,见着忘川过来,忙一脸堆笑的迎了上来。

    忘川双手掐腰:“嗯,我来看看挖的如何了。”

    穆三带着她来到已经挖出一个大坑的矿坑旁,捡起地上一块手掌大小的石头道:“陈亮说了,这里面有铁,只是很少,要想能炼制出铁水的,还要继续往下。”

    忘川伸手接过石头,她对这种东西并不了解,因此陈亮说什么便是什么。

    “兄弟们辛苦,告诉大家伙,凡是负责挖矿的,每年我多给加一百两工钱。”

    穆三听了,心里简直要笑开了花,嘴角好悬没咧到后脑勺去:“夫人大方,我们定好好干。”

    忘川把手中石头还给穆三,环视四周疑惑道:“陈亮呢?”

    穆三侧身指了指身后不远处已经封顶的屋子道:“在那呢,他说要在这里先盖一个炉子出来。”

    忘川颔首,这便抬脚朝着陈亮的方向走去。

    陈亮不同于其他山匪,他总是喜欢一个人埋头干活,不轻易与人说话,因此看上去有些沉闷的样子。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谁让他是个铁匠,平日里在铺子里做活也是一个人,旁边的噪音也多,就算是有意闲聊,旁人也不一定听得见,便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忘川悄然来到他身后,想仔细瞧瞧他手上有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

    当真是不看不知道,这人的手怎么能伤成这样?

    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块好皮子。

    刀伤,烫伤,陈年老疤,甚至就连小手指都少了一截。

    这样的手出现在眼前,忘川都不敢去想,他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盯着陈亮看了半晌,最终目光落在他褶皱的衣角上。

    “只能这样了!”

    忘川小声嘀咕了一句,伸手去捡了一颗石子,一个咬牙,故意给自己的手上划出一条血淋淋的口子来:“啊——嘶……”

    忘川的惊呼引来周围人侧目,其中距离他最近的陈亮最先发现。

    当他回首,便就看见忘川正一脸痛苦的捂着自己的手。

    猩红的血液正顺着她的手掌滴落下来,陈亮一惊,忙上前查看:“大小姐,您没事吧?”

    忘川一个劲哀嚎,就连眼泪都挤出来不少,看上去还真是个瘦弱的小姐模样。

    “好疼啊,这石子太锋利了……”

    陈亮慌了神,下意识在周围寻找可以包扎的东西:“这……怎么办……”

    忘川见他慌张的样子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提醒道:“我这衣服新做的,要不先用你的?我回头给你送件新的来。”

    陈亮这才恍然大悟:“对对,瞧我这脑子。”

    他忙扯下自己身上一块布条,熟练的给忘川包扎手上的伤口。

    好在这伤口只是看上去厉害,实际上忘川并未对自己下狠手,伤口很浅,不一会儿便止住了血。

    拿到陈亮衣裳的布料,这目的便就达成了,她借口要回去上药而离开。

    快步来到没人的地方,忘川一把扯下手上的布料。

    这东西不干净,又沾了血渍,为防止血液浸透的更广,还是尽快扯下来为好。

    血液不好清洗,忘川干脆去打了一盆水,将这布料泡在水里。

    先泡上一日再说,回去写了个纸条,随身揣着。

    翌日,忘川照常进城,带上她泡了一夜却还沾着血迹的布料去了赌坊。

    湿漉漉的布料交给安文德,他眼珠子好悬没惊得掉出来:“你杀了他?!”

    忘川语塞至极:“大哥!你让我去找他,可没让我杀他!”

    安文德慌张颔首:“对,你找到人了,为何不带回来?”

    忘川伸手抚平自己衣裳上的褶皱:“死了。”

    “又死了?!”

    忘川不悦的轻啧了一声:“什么叫又?”

    安文德捧着布料的手都在颤抖,不可置信道:“上次我让人去教训人,你到了他就死了,这次我让你找人,你找到了,又死了。”

    “娘子,难不成你是阎王吗?所到之处皆要死人不成?”

    忘川耸了耸肩,一脸无可奈何:“我找到他时,他就已经掉在河中淹死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虽然忘川这样说,但安文德还是有些半信半疑:“那你如何保证那人就是铁匠?”

    忘川微挑眉,伸出拇指,指了指东边戏谑道:“那我把他的脑袋砍下来给你?”

    安文德闻言,胆子好悬没给吓出来,眼前瞬间便浮现出一颗血淋淋的脑袋就这么摆在眼前的画面。

    他慌忙连连摆手:“那倒也不必。”

    安文德说到底还只是个文官,做官也只是为了敛财,要说草菅人命这种事他还真做不来。

    川娘子把[脑袋砍下来]这种话都可以说的如此淡然,安文德简直不知该用怎样的词语来形容她了。

    “活阎罗啊……”

    安文德低声嘀咕着什么,以为忘川没听见?实际上她的耳力可不是一般的好,习武之人嘛,耳力好也不是什么怪事。

    只是忘川虽听得见,却不想计较,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条递给安文德:“这个是我见到此人的一些特征,你拿去给苦主问问,此人是否就是他所说的铁匠。”

    安文德还没回过神来,眼前的纸条都像是散发着死一般的阴冷。

    他颤抖着接下纸条,还未来得及打开瞧个仔细,忘川便站起身往外走:“行了,事情办完了,我走了,不送。”

    当日,这个消息连着陈亮身上的布条和忘川亲手书写的纸条都送到了葛盛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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