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要证据
葛文被这话气得不轻，小脸霎时间就红了又红。
这话有两层含义，一是说她打扮的太过，抢了今日寿星的风头，二是讽刺她长得显老，完全不像是十几岁的姑娘，倒像是已嫁做人妇一般。
“葛钰！你今日是来做什么的？我们葛家不欢迎你。”
忘川一出现就怼了他妹妹，葛城瞬间就坐不住了，出言刁难，目的就是给她一个难堪。
忘川歪着脑袋疑惑道：“你说我是来做什么的？难不成你希望我来打秋风？”
“我没有！你少血口喷人！”
葛城说不过就开始着急，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盯着忘川。
忘川才没心思与他废话，扭头去给老太太请安。
“孙女葛钰，携夫家给祖母请安，恭贺祖母福寿绵长，天保九如。”
主位上的老太太看上去已然垂垂老矣，白发苍苍，半点也不像是才五十岁的人。
而她对忘川的态度也是不咸不淡，见着孙女回来，也没个笑脸，许是嫌他穿着寒酸吧。
只说了几句场面话便不再多言什么，让几人去外面等着用席。
按理来说，老太太的后代是与她最亲近的人，是有血缘关系的孩子，理应陪在老太太身侧才对。
不过忘川也没有多说什么，把礼物放下之后便离开，本想去席面上等着，好不容易吃一次大户家的餐食，不得好好享受享受吗？
筵席还没开始，因此桌子上只摆放了些果子茶水什么的，算是垫垫肚子。
孩子们还是头一次见如此精致的点心，不由的被吸引了去目光。
得到后娘允许的眼神后，这才来到桌前落座，小心翼翼的分食几个果子。
不料这一幕被前来贺寿的安县丞之女安琳瞧见，登时便不分场合的奚落起来。
“这不是葛家大小姐吗？怎么？来吃席还带着夫家这些拖油瓶啊？你倒是不嫌寒碜。”
不过这也不能怪安琳找茬，一个桌子就只有这么大，八个座位竟全部都让忘川带来的人占满了，她看不下去也属正常。
只是她这样一说，孩子们倒是不敢再继续吃，一个个看着手中小半个果子面露委屈之色。
若眼前女子还是葛钰或许会看在今日是祖母寿辰的份上忍让，可谁让她是忘川呢？
[忍]这个字根本不存在她的世界之中，即便是忍，也该旁人忍她才是。
她伸手将果子往孩子面前推了推，柔声道：“今日后娘再教你们一件事，那便是永远不要将犬吠听在耳中。”
犬吠？
这已经不是暗讽了，而是赤裸裸的挑衅与谩骂。
作为安县丞家的长女，安琳自然忍不下这口气，登时便骂了出来：“你这个上不得台面的村妇，你说谁是狗？！”
“谁搭茬我说谁。”
“你！葛钰，你给我等着！”
安琳撂下一句狠话便气鼓鼓的转身离开，却不想一头撞在了苏阳曦怀中。
少年疑惑：“安琳？你怎么了？”
“苏二哥哥。”
见着来人是苏阳曦，安琳满腔的愤怒瞬间转变成委屈，旁若无人的开始告状：“是葛钰这个贱人，她骂我是狗！苏二哥哥，她不是最听你的话了吗？你帮我教训她。”
安琳转过头来，伸出颤抖的小手指着一脸淡然的忘川。
可谁都没看见，那石子究竟是如何飞过来的，安琳只觉得膝盖一疼，便就这么直愣愣的跪了下去，跪在忘川面前。
“啊——”
随着一声尖锐的叫喊声响起，忘川捏着半个果子疑惑道：“呦，安琳妹妹这是做什么？我可没准备红封给你。”
“莫不是眼神也不好使，认错人了？寿星在堂中呢，可不是我，实在看不清，回去让你爹多给你买点胡萝卜补补，别逢人就跪，弄得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话音落，桌子上的孩子们都捂着嘴笑出声，唯有齐云一人冷眸死死盯着地上的安琳，像是要将她拆之入腹一般。
欢笑之余，齐子轩忙收回已经上了膛还未来得及射出去的袖箭。
苏阳曦见状，忙俯身将安琳扶起：“你没事吧？”
本以为经过这一遭，安琳就会安分守己，没想到直接发了狂。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一把将苏阳曦推开就朝着忘川扑了过来。
粉嫩的小手做利爪装，嘴里还叫嚣着：“葛钰！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周遭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苏阳曦更是直接冲上去，不顾礼仪的抱住她疯狂的身影：“你别冲动，有什么话好好说。”
“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贱人！放开！”
被迫当着几乎全城有头有脸的人的面下跪，安琳只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脑袋里嗡嗡作响，只想立刻，马上让这个贱人付出代价。
众目睽睽之下，安琳就要冲上去给忘川一个教训。
不过还不等忘川出手，一颗石子就又朝着她飞了过去。
这次忘川可看了个清楚，是从她身边的齐云这边射出去的。
不偏不倚，刚巧就落在安琳白皙的额头之上，疼的她霎时间叫喊出声，没一会儿便红肿起来一大块，可见对方力量之大，又无声无息。
“葛钰！你敢打我！反了你了？！”
忘川放下手中糕点，端起茶盏轻嗅，淡然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打的你？可有证据？”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就是你动的手！”
忘川轻啜一口手中清茶，冷声道：“安小姐，我朝向来讲究一个人证物证，你是受害者，你说的话自然不能作为证据，周围可有人瞧见是我动的手？”
她说着，凌厉中带着压迫感的眸子扫视着周围看热闹的人们。
所有人纷纷摇头，都表示方才安琳受伤时，葛钰正在吃东西，两只手都在桌上，如何动手？
“那就是你身边这个人！反正石子是从你这里飞过来的！不是你就是他！”
齐云闻言，桌下的手紧握成拳，蠢蠢欲动的样子被忘川察觉。
她下意识将自己的手搭在男人手背上，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示意他不要露馅。
齐云心头一颤，这还是忘川第一次主动触碰他。
冰冷的小手搭在他燥热的手背上，宛若心海之中被投进一颗小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忘川面上没有任何波澜，好似此事的确与她无关一般。
“安小姐，就算是我做的，物证呢？不能仅凭你的一句话，就往我脑袋上扣屎盆子吧？你爹可是县丞，他断案时难道也只凭一面之词吗？”
安琳闻言要证据，这还不简单，她让自己贴身的丫鬟们在地上找，务必要找到这颗石子。
丫鬟们努力寻找，忘川也没闲着，淡定的吃着手中茶水和果子，看上去可不像是刚打了人的样子。
安琳也不甘示弱，学着忘川的样子掐着腰，抬起自己高傲的小下巴狠声道：“别以为你如今有人撑腰，我便不敢如何，得罪了我，想过后果吗？”
忘川不屑：“小姐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