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欲擒故纵
“给。”
待齐云拿了刨子来给忘川,她已经开始计划着如何把这根木头做成铁锹把的模样。
女子蹲在地上,用斧子在木头上砍出一个凹槽来,接着吩咐道:“去给我找块破布来,这木头上的刺太多,容易划到手,我要包一下。”
“好。”
齐云应声,转身就去找破布,待他反应过来又暗自后悔[我怎么又听话了?]
没办法,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去吧。
待拿了破布来,忘川已经把木头劈开,正蹲在地上研究怎么把这块木头变成木棍呢。
“给,家里只有这一块布了。”
为了防止被再次叫住,齐云作势就要离开,却再次被叫住:“去帮我把方才的铁锹拿过来。”
齐云下意识张口就要应声,却生是被自己忍下[决不能再受她的摆布了!]
“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齐云忙抬脚离开,待忘川回过头来时他已经消失不见。
“这人?跟我玩什么欲擒故纵呢!不给我拿我自己拿!”
忘川去把铁锹拿过来,开始比划着这铁锹脑袋的口有多大:“哎呀,靠人不如靠己啊!”
忘川前世是上阵杀敌的将军,对做这些东西还真没什么经验。
不过从前在军营之中,也见过几次木匠做这些,对她来说只要是见过,就等同于会做,问题不大。
只不过当她把这把铁锹做完,已经快午时了,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
“哎呀!我真聪明,这就做出来了!”
看着自己做的铁锹,虽然这木棍与铁锹连接的地方因为缝隙太大,她还用破布塞了进去以达到固定的目的。
偏巧这块布还是红色的,虽然已经被洗的褪了色,拿着跟红缨枪似的,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可以去山上打猎了。
女子扛着自己做的铁锹往山上去,途中路过齐家的地,见着三个男孩正在地里忙活着。
老大齐永康和二子齐子轩用镰刀把高粱割下来,三子齐正阳跟在后头,用草绳把这些高粱捆起来。
“一,二,三……哎!不对啊,齐云呢?”
齐家的地里只有三个孩子在忙活,却独独不见齐云这个父亲的身影。
忘川扛着铁锹来到三子齐正阳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给孩子吓一跳:“啊!”
忘川一脸嫌弃,一只手掐着腰鄙夷道:“看你这鼠胆,你爹人呢?”
齐正阳拍了拍胸脯,深深叹息一声才应道:“后娘啊,吓我一跳,我爹不知道去哪了。”
忘川疑惑的环视四周:“他就留你们这几个孩子在地里干活啊?他自己躲懒去了?”
老大齐永康闻声看过来,噘着嘴不悦道:“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躲懒啊?分明是去山上砍柴了。”
“砍柴?”
忘川疑惑,家里有那么多木头,还需要砍柴吗?
忽然,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昨日两人在山上的对话。
齐云手上的茧子很明显不是下地干活时留下的,而此人能一把劈开那么粗的木头,很明显,他的身上力气可不小。
说不定……
算了,不想了。
“你们接着干,我走了。”
忘川说着就要离开,却听到老大齐永康在后面赌气道:“你不是说要让我们吃饱饭的吗?不干活,如何吃的饱饭?!”
忘川无奈翻了个白眼,回首没好气道:“你以为种地就能吃饱饭了吗?天真!”
她说罢,忙脚底抹油,一溜烟的跑了。
孩子们在地里望着忘川离开的背影,二子齐子轩嘁了一声俾倪道:“这是娶了个好吃懒做的回来,还让咱们吃饱饭呢,估计以后都要咱们省下口粮给她吃了。”
老大齐永康蹙着眉,催促道:“别说了,赶紧干活,这几日不收完,这些庄稼都要烂在地里。”
只是他们想多了,就这么点东西,就算是不烂在地里,他们也吃不饱。
齐子轩一边干活一边发牢骚:“看她这个样子,八成是带不回什么吃的来。”
齐永康一面应和,一面将一把高粱扔在身后:“我敢打赌,她肯定带不回什么吃的来,家里还有点野菜根子,晚上煮一锅野菜汤就算了。”
齐子轩叹了口气道:“咱们可以将就,可是老六还小,他吃不到什么好东西,就怕长不大了。”
齐永康闻言也跟着叹气:“谁让咱们生在这乱世了呢,只能怪咱们命不好。”
虽然孩子们喜欢发牢骚,但这一次齐永康的确没猜错。
晚上,所有人都回来,就连齐云也回到家,却唯独不见忘川的影子。
“你们母亲呢?”
齐云问着,齐永康端了一份野菜汤子出来说道:“我可没答应叫她母亲啊。”
老二齐子轩跟在后头说道:“中午看见她扛着个红缨枪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齐云表情凝滞,眉宇紧蹙:“红缨枪?”
话语间,孩子们已经全部坐在小板凳上等着开饭了。
四女齐妙春抬起小脑袋,伸手扯了扯父亲的衣角问道:“可以吃饭了吗?我好饿啊。”
齐云没上桌,孩子们都不敢动筷,齐齐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他。
“你们先吃吧,我出去一趟。”
怎么说也是刚娶进门的媳妇,若是就这么丢了,等两日后回门,他拿什么去见老丈人和丈母娘啊?
齐云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却看见忘川扛着个什么东西进了来。
“葛钰,你去哪了?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忘川没理会,直接把铁锹靠在墙边就朝着餐桌方向走去。
齐云视线落在那系着红布的铁锹上,别说,还真有点像红缨枪。
“今天吃什么?还是野菜汤啊……”
忘川失望的坐在桌子前,看着面前这半碗野菜汤,魂都快没了。
干了一下午体力活,回来就只吃点野菜汤子,这日子是人过的吗?军营里的猪吃的都比这有营养。
齐云眼睁睁看着忘川从自己眼前走过,却完全不理会自己,眉头紧蹙的更加厉害,像是能夹碎核桃似的。
“我问你呢,你去哪了?”
齐云追上来问,忘川这才抬起头盯着他,伸手指了指自己,一脸疑惑:“你是在问我吗?”
“不然呢?这里还有第二个叫葛钰的人吗?”
忘川这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是葛钰,不是柳忘川。
她笑了笑,只是这笑容中堆满了尴尬:“抱歉,我给忘了。”
这下不只是齐云,还有齐家这个孩子们也都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这世间还会有人忘记自己叫什么吗?也就只有老年痴呆的人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