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脖子洗干净
掌柜来送药时,忘川又趁机要了个研钵,说是自己带了些守宫砂,想给自己染个指甲。
掌柜一听,打趣道:“娘子出来逃婚,还想着染指啊?”
忘川莞尔一笑:“女子都爱美,这次出来的着急,今年还没来得及染指甲呢,现在想起来,就手痒的很。”
掌柜一想也对,面前这小娘子一看便是大户人家娇养的,喜爱些小女子的东西也正常,便去给她拿了研钵来。
忘川谢过,回到房间里插好门栓,这才把在药房开的药包拿出来,把里面用来止血的明矾挑出来放在研钵之中研磨成粉。
明矾这种东西不仅可以作为药材使用,它还有个最大的作用。
忘川之所以知道这些,还是要感谢之前在军营之中的生活。
军营之中常有将士受伤,一次军营中少了一味药材,军医无奈只能用其他药代替。
当时忘川正好去医帐中找人,便看到门口堆着一大包的明矾。
她好奇凑上去瞧,却被军医告知这东西不能沾水,不然就会腐蚀其他东西,尤其是衣裳的布料之类的。
自那之后,忘川才对明矾这种东西有了了解。
不仅可以止血,治疗外伤,对胃病也有疗效。
只是想不到这次,忘川竟可以想到用这种东西成事。
好在明矾属于比较寻常的药材,平时女子染指时也常用明矾进行固色,因此这个借口就变得顺理成章。
忘川说这几日跑累了,要在房间里多歇歇,不要人打扰,掌柜也没起疑心。
白日就把门锁上,从窗户翻出去,回到迹县之中等待侯正坤的消息。
侯正坤作为此次出行之中官位最高的人,他说要抓紧时间走,便没人敢说要停下来歇息。
从京都出发,不过七八日的功夫便来到了迹县城中。
迹县县丞安文德作为此次招待之人,可谓是下足了功夫。
提前几日就在城中张贴告示,命百姓们都安静几日,就算谁家有什么恩怨仇恨的,也拖延几日再找茬。
不仅如此,就连街上的巡逻都多了不少。
百姓们在这种威压之下,的确安生了许多,安文德都轻松多了,不必每日为了些家长里短还要判案,只顾着跟葛家和苏家准备迎接事宜便是。
这天,安文德,葛盛还有苏家家主苏继飞,三人在永绥楼的雅间里商议。
安文德作为县丞,也是在场之中唯一有官身的一个,最先开口:“此次侯大人前来,我们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不可有疏漏。”
苏继飞应声道:“大人放心,苏家上下随时待命,铺子里都已经准备妥当,这出戏定会演好。”
安文德满意颔首:“嗯,你们苏家作为咱们迹县之中最大的商号,城中有一半铺子都是苏家的,若侯大人坚持体察民情,苏家的铺子便是首选。”
楼上雅间里三人洽谈顺利,楼下永绥楼新任掌柜张生眼尖瞧见忘川走了进来。
张生忙从柜台里出来,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东家,您来了。”
忘川一面往里走一面颔首:“嗯,我瞧着这几日好像城中有大事要发生,就过来看看,咱们这里没事吧?”
张生一脸奉承之色:“有小的在,不会有什么事的。”
忘川满意颔首:“那便好。”
她说着,仰头看了眼楼上雅间门口站着两个官兵,疑惑道:“楼上是谁?”
张生顺着忘川的视线看去解释道:“是安县丞在上面,还有葛家和苏家的家主。”
永绥楼中的人们并不知道忘川的身份,都觉得这是个神秘且很有本事的女子,自然也不知上面的葛盛就是忘川的父亲。
忘川微怔一瞬,不过瞬间便反应过来。
此次侯正坤前来就是为了视察葛家的铁铺,葛盛与安文德商议是应该的。
“晌午逛了一圈,现在有些累了,帮我做一份冰酪送到楼上雅间。”
张生闻言忙应声就是准备。
忘川来到隔壁雅间,坐在窗边等着自己的冰酪送上来,顺便听个墙角。
坐在榻上,摇晃着脚踝,吃着冰酪,听着几人的谋划,这种感觉好不惬意。
葛盛应和着安文德的话:“铁铺中均已安排妥当,要准备的东西已经提前准备好,就等着侯大人视察。”
看起来,陈亮的消失并没有给葛家造成什么影响。
安文德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准备将侯大人安排在哪家客栈?”
苏继飞应声:“同源客栈。”
安文德颔首:“嗯,同源客栈是咱们迹县最大的客栈,安排在同源很合理,虽然侯大人不近女色,但你挑的几个姑娘我瞧着都不错,可以送过去侍奉。”
苏继飞也是这个意思:“大人说的是,这些姑娘都是我府上的,家世清白,想来没什么不妥之处。”
忘川站在墙角,竖起耳朵听着,心中暗道:“不近女色吗?这个侯正坤还真是不给任何人巴结的机会,看来是个纯臣。”
一勺冰酪送入口中抿化,忘川微蹙眉不解呢喃:“云光中连纯臣也忌惮,活该他死在我手里。”
“不过也对,我父王都给他灭了口,在他眼里,根本就没有纯臣,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他自己谋朝篡位,便觉得是个人都在打皇位的主意,狗皇帝!”
忘川骂着,扔觉不过瘾,把手中冰酪想成云光中的脑袋,狠狠捣鼓了一阵子。
直到冰酪化尽,浓香的牛乳和香甜的果酱融合在一起,这才把碗盏扔在桌上。
“狗皇帝,最好把脖子洗干净等着我!”
忘川说着,再次拿出自己的九钩刀,一点点用心的擦拭着。
忘川对云光中的恨意如深渊般不见底,也是这样的恨意在支撑着她活到现在。
从永绥楼出来,忘川马不停蹄的回到驿站。
时不时就要在掌柜面前晃一晃,证明自己一直在楼中没有出去。
“这东西怎么这么难弄?弄得哪都是。”
忘川一脸嫌弃的擦拭着掌心上的蔻丹,这还是她第一次给自己染指,手忙脚乱的,如何也做不好。
砰砰。
忽而有人叩门,忘川的心霎时间提到嗓子眼:“谁啊?”
“娘子,午时了,小的来给您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