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一章老前辈的指点
全场所有人都是看向了秦鸿，一个个带着惊讶，震撼，难以置信，显然都是很难置信，这个看起来年轻的家伙，会有着镇压凶名在外的奔雷剑的本事？
别说那些擅剑者，即使是朝夕相处过，并亲眼看到秦鸿出手过的素韵等人都是满脸愕然。哪怕她们亲眼看到过秦鸿强势破开一头踏上至尊路的雪熊的肉身防御，她们也很难相信，秦鸿能够胜得过奔雷剑。
毕竟，在素韵等人眼里，奔雷剑的实力可是要比雪熊更为可怕。
满场之中，唯独秦鸿与沈碧嫣微微额首，向寒江老人点头致意。自身实力，唯二人知晓，自然认同寒江老人的看法。
毕竟是一代剑道神话，眼界与实力自然是有的，天道法眼必然功参造化，可看穿诸多伪装。
可惜，外人哪知晓内中缘由。
奔雷剑满脸戾气，如同受到了巨大侮辱一样，哪会容忍别人说自己不如人。哪怕对方是一代老前辈，他也是不服。
“寒江前辈，您若如此说，那晚辈可就不服了！”
奔雷剑咬着牙厉声道，“既然老前辈如此看重这小子，那便请您老做个见证，晚辈今日一剑活劈了他。”
这是不服气，不杀秦鸿不罢休了。
寒江老人摇头，暗暗无奈，对奔雷剑彻底失望。心不平，气不顺，此人今生唯有如此了。
然而见得寒江老人如此，奔雷剑误以为对方是在刻意袒护，拒绝自己的要求。他顿时冷笑起来：“老前辈摇头，这是不肯为我作见证么？看来是觉得此子不如我，害怕被我一剑劈了吗？哈哈哈，若是如此，那老前辈尽可放心，我便看在老前辈的面子上，到时候留他一口气，决不伤他性命如何？”
如此一言，就尽显奔雷剑的狂妄，甚至态度激昂，称呼间都已经没了敬重之情，从早前的晚辈改换到了我。
显然，奔雷剑已是怒极，对寒江老人十分不屑起来。刻意偏袒，不公不正，枉为老前辈。
可惜……
寒江老人看了奔雷剑一眼，那晦暗的双眼中闪过一丝遗憾，后者有着资本与潜质，未来破境称尊不在话下。却因一时之气，今日要命殒当场。
而在寒江老人暗叹之时，秦鸿却已是走上前来，向前者微微抱拳，继而笑道：“老前辈无忧，如此狂徒，今日无需老前辈疚责。他既然找死，晚辈自然不会违背，便请老前辈做个见证，晚辈送他一程！”
“竖子狂妄！”奔雷剑勃然大怒。
“过来送死！”秦鸿直接摆开阵势，随意的向奔雷剑伸手。五指并拢摊开，一副随意自如的样子，全然未将后者放在眼里。
如此态度，让得脾气本就狂暴自傲的奔雷剑恼羞成怒，彻底怒极。转头看了寒江老人一眼，察觉到老人无动于衷，视若未闻时，他顿时怒吼一声冲出。
“竖子找死，吃某一剑！”
一剑奔雷，奔雷一剑，奔雷剑手提阔剑飞奔而出。近乎一步跨越，瞬间踏过数十丈距离，劲风呼啸，霹雳炸开，阔剑当头劈落，有雷音阵阵，雷霆翻滚。
一剑压下，雷威炽烈，剑下虚空轰的一下便是塌陷。滚滚雷威像是山洪暴发，汹涌狂暴，笼罩了秦鸿。只需要片刻，奔雷一剑足以将方圆百里劈成粉碎，大地都将沉沦塌陷，四方生机都将尽绝。
“老前辈的眼光会有问题吗？”
“那年轻人能挡下吗？”
“云师兄，小心啊！”
四周顿起波澜，人群传出哗然声，或质疑，或期待，或鼓舞，嘈杂一片。
然在此时，那场地中的身影突兀动了，他并未动身，只是随意的抬起了手臂。黑袍烈烈，黑色鬓发飘扬，他抬手间握拳，随即一拳径直捣出，如龙捣海轰向了奔雷一剑。
其臂膀肌肉扎实，如一块块山丘，肌肤呈琉璃金色，像是佛门金身的颜色，泛着光泽，有着琉璃金色，如似琉璃金打造。
一拳轰出，人群仿若都听到了大海翻腾，浪潮迭起的轰鸣声，自秦鸿臂膀中传出。所有人都是一怔，满堂错愕，不可思议，以他们的眼界与感官，自然不难察觉，那是秦鸿臂膀内的血液沸腾的迹象。
“天，他的血气怎么可能那样浓？只是随意一拳轰出，便造成如此异象？”人群哗然了，目露震撼，看向秦鸿的眼神充满了一种讶异。
太可怕了！
血气如此充沛旺盛，显然炼体有成，绝非凡人。
哪怕是奔雷剑都是看到了，脸色不由一变。但很快他就稳住心神，嘴角翘起，露出了一丝狞笑。他没有半点退缩，反倒是更进一步，劈下的剑式更猛更急，雷音轰鸣之声愈加可怖。
“给我去死！”奔雷剑怒吼，杀意尽显，不加以掩饰。
秦鸿看在眼里，瞳孔紧缩，眼神骤冷。对方既然要他死，那他自然也就不会客气了。
“轰隆！”
秦鸿闷哼一声，臂膀轰然剧震，一头头兽魂咆哮而起，有人猿，有暴熊，有雷雕，有闪电雀等，让得威势更加狂暴恐怖。
持续片刻，二人拳剑碰撞在了一起。霎那间，剧震轰鸣，雷音滚滚，伴随着可怕塌陷之音，虚空破碎，空间塌缩，一切都寸寸崩毁。
彼此碰撞间，一股雷威爆发，摧毁一切，四方不少人都是被掀了个跟头，一个个的滚滚飞退。实力不济者甚至当场咳血，骨断筋折，脸色难看。
“噗嗤！”
然而这般景象不曾持续太久，雷威之中，突兀传出咳血声，紧接着一道魁梧壮硕的身影浑身染血，轰然倒飞出来。手中阔剑铮铭，发出哀鸣声，随即脱手横飞了出去，倒插在冰霜地面上。
“轰隆隆！”
那道身影砸进地面发出剧震声响，继而不曾停留，反倒继续倒滑出去数百丈，直接撞进一块丘陵中，将大地撞碎，溅起漫天碎石才稳住趋势。
身影被掩埋，半晌没有动静。但在这短暂的时间中，所有人都是看清楚了，那人无疑正是奔雷剑。
“输了！”
“凶名在外的奔雷剑，输在了那年轻人手中！”
一个个惊呼骇然声不绝，倒吸冷气声也是此起彼伏。
渐渐地，冰雾散开，烟尘泯灭，原地恢复清晰，人群皆都看清楚了，秦鸿稳稳的立在原地，身姿巍峨，全无半点佝偻。唯独其脚下冰霜地面深深塌陷了一尺深有余，后者整个膝盖都是深陷进了地中。
深坑狰狞，乱石嶙峋，四周则是有着龟纹不断扩散，延绵出去十余丈之宽。裂痕狰狞，如蛇蟒蛟龙蜿蜒一样。
显然，奔雷剑那般一剑也绝非凡俗，秦鸿整个挡下，也并非是安然无恙。至少，还是受到了影响。
但尽管如此，却依然无法妨碍众人对秦鸿的敬畏与震撼。能够纹丝不动的挡下奔雷一剑，这般实力绝对可以横扫至尊下无敌。
这家伙，哪儿来的年轻人？居然有如此本事？
很多人都是再无怀疑，对寒江老人敬重更深一筹。后者早前阻挠奔雷剑，明显是带着善意，并点出奔雷剑不足，更是一种变相指点，在指导后者修行之路。
可惜，奔雷剑为人狂妄，历来喜怒无常，做派一切凭心情。以至于，毫无感恩之心，不懂老前辈善意，从而自寻死路。
很多人都是暗叹，对奔雷剑的结局再无半点同情与怜悯。如此不知死活，自大狂妄的家伙，活该殒命。
只是可惜啊，白费了老前辈的一次指点。
人群纷纷惋叹，缘何受指点的那人不是自己，若是换做自己，必然要见好既收。但这只是妄想，人各有命，不是每个人都有着同样的机会的。
场中，秦鸿收回了拳头，一步踏出了深坑，再转身向寒江老前辈抱拳致意。彬彬有礼，温和谦恭，为人大方坦阔。
寒江老人很是欣慰，抚须而笑：“好个年轻人，不错！不错！”
一声赞叹，充满了对秦鸿的好感，以及浓浓的欣赏。但很快，他则是摇头，不胜唏嘘：“你剑胆天生，刚直不屈，乃是天生练剑的奇才。却可惜，你之因果驳杂，牵扯太多，自毁了根基。剑道一途，已不适合于你。”
寒江老人罕见的点评了一番，显然是对秦鸿的指点，也是对秦鸿的评价。这让很多人艳羡，却也让人震惊。
好眼力！
居然一语道破天机，能够看穿一个人的根骨与未来之路。寒江老前辈的实力修为怕也是臻至化境，达至一种恐怖的地步了吧？
人群震撼，秦鸿也是愕然，对寒江老人的评价很佩服。后者所言，着实很符合他的状况。
剑之一道，历来需要清净，单一，心平气和。而秦鸿背负太多，心不静，气不宁，剑道自然就不适合他，且他也很少练剑。接受剑道传承，都是因为云天宗后继无人，无可奈何才落在他身上的。
至于因果，始源火乃天地本源，万物伊始，本就是诸果之音。自然而然，他之因果不断，福祸相依，命中已注定。
所以，剑道一途，自然不再适合他。
但是，这并不妨碍秦鸿对寒江老人的钦佩与敬重，深深的施了一礼，表示指点之情。
寒江老人哈哈一笑，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继而转头看向另一方向，岸边悬崖前盘膝独坐的蓑笠翁道：“老家伙，你我独对数年，皆无所获。不若平局收手，今日作罢，另寻他地再决个高下？”
“妙哉！”
蓑笠翁随意点头，身影一闪，便已是从悬崖前消失，下一霎那出现，却已是落在了寒江老人身侧。
内穿黑袍，外披蓑衣，头戴斗笠，挡住了真面目，外人看不到其真容。但听其嗓音浑厚，中气十足，可以感受到对方生机明显比寒江老人更深一筹。
“此地，当是年轻人的磨剑地。可惜……”
寒江老人回首望了一眼浪花飞扬的飞浪岛，继而转身，与蓑笠翁并肩同步，朝着北方天地迅速消失。一步千里，几个呼吸间已是没入云雾中，销声匿迹。
临去时，唯独秦鸿的耳畔，传来寒江老人的告诫：“若无必要，还请早些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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