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棋子
过了许久，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中的波动宛如仙兽轻撞，慌忙收回自己的玉手。
努力地稳住心神之后，沈卿月越发好奇地问道：“你说的先天门槛又是何意？”
“那是修炼者的境界层次。”
李阳以平和而耐心的语气解释，“修炼者亦有高低之别，后天真境、先天气海、凝神境、归元境、化虚境，每一层境界都较前一层更为强大，同时也更为难以突破。”
“那你现今所处的境界呢？”
沈卿月侧首，灼灼的目光紧紧盯着他。
“化虚境。”李阳淡然一笑道。
沈卿月顿时瞠目结舌，惊讶地道：“那岂非意味着，你已屹立于修炼者顶峰之位？”
李阳正欲回应之际，外头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李阳师弟，外面有人寻你，声称有紧急事务相商。”
门外，宣云岚的声音悠悠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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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几日，李阳再度踏入那片曾经名为无骨墓之地，然而此刻，此墓之内居住之人已然换成了李东来。
墓室内的情景依旧凄凉不堪，双腿尽断的李东来双手皆被锁链牢牢桎梏，口中还含着一枚特殊的禁言法器，以防他咬舌自尽。
此时的李东来，早已失去了昔日的英姿勃发。短短数日间，他的满头青丝竟尽数转白，面部轮廓也削瘦许多，仿佛一夜之间老去了数十载。
见李阳走入，李东来混浊的眸光中骤然闪过一抹期待的亮光，尽管戴着禁言法器，他仍发出“呜呜”的悲鸣之声。
目睹李东来的凄惨处境，李阳心中并未生出丝毫怜悯之情。这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罢了。
“听说，你想与我一谈？”
李阳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李东来，面庞冷若寒霜，宛如一位毫无情感的修行者。
李东来“呜呜”哀叫着连连点头，眼中流露出恳求之色。
“让他开口说话。”
李阳轻挥衣袖，一旁守卫立刻上前，解开了李东来口中的禁言法器。
解脱了束缚的李东来大口喘息着污秽的气息。
“说吧！”李阳冷淡地看着他，“我不打算在你身上耗费过多的时间。”
若非守卫跑至沈府告知他，称李东来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与他详谈，他绝不会浪费时间前来此处。
李东来深深吸了几口气，费力地抬起头颅，“我可以透露给你一则关乎你至关重要的秘闻，只求你能放过李家其余族人一条生路，让吾得以速死解脱。”
“你没资格与我谈条件。”
李阳毫不犹豫地拒绝道，“如若我认为你所述之事对我确有价值，那么我或许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提出条件的权利，只能掌握在他手中！
李东来想要与他谈判条件，显然是不够格的！
李东来咬紧牙关，威胁道：“倘若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会带着这个秘密步入黄泉！”
对此，李阳冷冷地背过身去，毫无犹疑地朝外行去。
他绝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胁迫！
更何况，眼前之人是李东来！
见李阳欲离去，李东来立刻心神大乱，这几日被囚禁在此地，他已经濒临修为尽失的境地。他的元神与肉身皆受着前所未有的重创。
他深知李阳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只期盼能速死，以免令自家传承断绝，血脉消亡。他曾天真地以为李阳或许会答应他这个请求。
然而，李阳甚至连谈判的余地都没有给他。“且慢！”目睹李阳迈向秘境外，李东来最终难以忍受，惶恐地喝住了他。
李阳停下步伐，回首望着李东来，却没有丝毫言语交流的意思。
李东来脸上布满凄凉，哀声道：“你既身为北冥仙王府之主，必当恪守诺言，是不是？”
李阳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却依旧沉默不语，仿佛不愿与李东来说哪怕一句话。
“我答应你的条件！”李东来终究选择了屈从，现在的他已无力顾及后辈之事，死亡对他而言反而是种解脱，生不如死！
“讲！”李阳终于开口，仅仅吐出一个字。
李东来看到一丝解脱的希望，脸上的痛苦之色褪去，嘴角甚至还勾起一抹解脱般的笑意，“李家的修炼资源掌控在你祖父手中，你可知为何我能顺利夺取权力？”
李阳眸光一闪，稍作思考即明了李东来的暗示：“定是有高人在背后助你！”
“没错！”李东来承认道：“你祖父虽为李家府主，身边怎会没有几位忠诚的修士随侍左右？可在我行动之前，这些人竟都被悄然除去！”
“何人所为？”李阳语气低沉地追问。
“那人名叫张三，但我确知那并非其真名！此人实力非凡，连我麾下的那些精英弟子，也是他在暗中帮我秘密训练出来的。”
“可有他的画像？”李阳再次询问，此刻他已感受到浓重的阴谋气息。
李东来摇了摇头：“我在结识他时，他年纪与你相仿，身材亦与你相差无几，唯一显著的标志便是右眼下有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另外，他的左手缺少小指。”
“你可以描绘得更为详细些。”李阳语气冰冷地道。
李东来面露无奈，连连摇头：“他的容貌太过寻常，并无其他特殊之处！关于他，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李阳，你曾言定会遵守承诺，莫要让世人耻笑你这位北冥仙王府之主言而无信！”
除了死亡，李东来别无他求。他今日的处境固然咎由自取，但也离不开那个神秘人的推波助澜。如今自己将要陨落，李家也将面临灭门之祸，张三也休想置身事外！
若李阳能找到张三，无论结果是张三杀死李阳，或是李阳消灭张三，李东来都会在九泉之下感到欣慰。
“鉴于这条情报，我会赐你全尸之恩！”李阳转身朝秘境之外走去，淡漠地命令道：“送他上黄泉之路，这里就是他的归宿之地！”
“遵命！”守卫领命而去……
手挥剑斩，李东来仙躯陨灭。
李阳并未回眸凝视李东来的遗骸，径直步入陵园之外的尘世边际。他深吸一口外界灵气充盈的清新之气，然而眼神之中却流露出一丝寒霜之意。
谁能料到李家嫡系竟会遭受此般灭顶之灾呢？张三在李东来的口中如此威势赫赫，何以却不亲自出手斩草除根？若张三亲自动手，恐怕连他自己也无法全身而退吧？这其中张三究竟在顾虑何人？
思绪翻涌之间，李阳脑海中陡然闪过一人身影——那位名义上的祖母，萧婉贞！自母亲被收养母亲安排嫁与父亲，直至张三这个名字逐渐浮出水面，使他深刻地认识到，李家多年前发生的剧变必然背后隐藏着更加复杂深远的秘密。一只无形的巨大手掌，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
而这其中的关键线索，很可能便藏匿于早已消失不见的萧婉贞身上。要想探寻真相，揭开幕后的操纵者，唯有找到母亲的养母或张三本人。于是，李阳悄然取出传音法宝，拨通了一个号码，同时将追查张三之事也做了交待。不论这二人如何隐秘，只要尚存人间，总有寻觅其踪迹之时。
挂断通话后，守护在一旁的弟子们亦已走出，恭谨地站立在他身后，静候他的指示。“回去复命吧！”李阳淡淡下令，随后起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