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过于单纯
回到庭院散步归来，看到二人似已达成共识，李阳遂邀万忆苦至院内品茗论道。万忆苦刚一落座，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向李阳解释关于合作的事宜。
然而李阳挥手制止了他，“我无意插手你们之间的合作事宜。你父亲那边，近况如何？”
“多谢恩公关心。”万忆苦感激不尽，恭谨答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年纪渐长，身体状况大不如前，日前染上了风寒，一直卧榻不起。”
李阳眉头微皱，“令尊不过才七旬出头，为何体质竟如此虚弱不堪？”
在这个时代，七旬之龄并不算老，许多八九十岁的修道者依然身姿矫健。以万家的雄厚财力以及修行资源来看，万九岭的身体本应保养得极好才是。即便是做不到步履轻盈，也不至于虚弱至此……
万忆苦苦笑中带着一丝无奈，“我们遍访灵医，据说先父在壮年时修行过度，导致元气大损，如今步入晚年，欲要修炼调理，却是时机已失矣。”
原来如此！
李阳瞬间领悟。
略微思索一番，李阳开口道：“待会儿我安排蒲石槐前辈前去探视。”
“蒲石槐？”
万忆苦惊骇，满脸激动地站起身，“恩人所言之人，可是那位被尊称为药圣的蒲老前辈？”
药圣蒲石槐！
身为万九岭长子的万忆苦自然知晓蒲石槐的大名。此人乃当代公认的医道魁首，神奇医术无人能及。然而，蒲石槐性格怪癖，寻常金银难以打动其心，为了救治父亲的身体，他曾不惜重金相邀，但连蒲石槐一面都未曾得见。
如今李阳竟然要请动蒲石槐为父亲治病？
此事怎能不让万忆苦心潮澎湃！
李阳微微点头，淡笑着示意万忆苦坐下。
万忆苦心中感激无尽，“多谢恩人！恩人大恩大德，万氏一族无以回报，唯有请您接受我一拜！”
话音刚落，万忆苦欲要屈膝下跪，却发现自己膝盖下方似有一股无形之力托举着他，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跪下。
“坐下说话。”李阳收敛力量，轻轻一笑，“你也是修为有成之人，不必轻易行此大礼。”
“恩人当得起我这一拜！”万忆苦再次深深躬身，随后坐回原位，恭声道：“即便是万氏一门上下齐齐向您行叩拜之礼，您也同样担得起！”
“罢了，不必多言，品茶吧。” 李阳淡然一笑，邀请万忆苦共饮香茗。
直至深夜，万忆苦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全程，李阳并未提及丝毫与修炼合作相关之事。
李阳在母亲以及李浅修炼静室之外稍作停留，确认二人已入深层次修炼状态，这才返回自己的修炼居所。
静坐室内，李阳沉思片刻后，拨通了骆长风的通讯符。
“进展如何？”
“尚未有任何线索。”电话另一端的骆长风愧疚地回应，“她仿佛人间蒸发一般，仿佛世间从未有过此人。”
李阳微微拧眉，又问道：“我母亲的养母那边也没有找到任何信息吗？”
“弟子惭愧。”
“继续深入调查！”李阳手指轻叩桌案，“越是难以寻找，就越说明其中有重大疑点！”
挂断通讯符后，李阳再度陷入了深思。
半盏茶的功夫后，李阳又一次拨通了一个神秘的联系方式，“传令：暗影十三，速往北江地域集合！”
……
清晨时分，在宣云岚的一再恳求之下，李阳亲自驾车送沈卿月去修炼之地工作。
李阳稳稳驾驭飞舟，沈卿月则坐在副驾位置上。
尽管这是他们连续三天共度时光，但两人之间似乎并无太多共享的话题。
“为何放弃百亿的修炼资源合作，反而选择了只有五亿的项目呢？”
短暂的沉默之后，李阳主动打破了平静，提起昨日的合作事宜。
昨晚，在万忆苦的再三请求下，沈卿月最终同意了合作，只不过合作规模大幅缩水，且合作条款亦经过调整，不再单纯偏向于沈家一方，而是真正做到了互利共赢。
“修士贵有自知之明。”
沈卿月摇头苦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这百亿灵石的修炼资源交换计划，实乃庞然大物！以我沈家长老会的实力与修为，实在是难以承载。若强行介入其中，非但会让自家根基受损，甚至可能会令万氏宗门亦遭重创。”
“不去尝试，又怎知无法承担？”
李阳淡然一笑，语气坚定地鼓励她：“何况，即便因此给万氏带来损失，他们也不会向我沈家索要补偿。”
“我明白。”沈卿月转过脸颊，目光中充满敬意：“然而一旦走到那一步，我们沈家将无颜再见贤侄你。”
她深知，无论是何等困境，万氏宗门都不会苛责沈家分毫，皆因李阳曾对万氏有过重大恩德。
李阳可以洒脱无畏，而他们却不能如此。若真那样行事，他人如何尚且不论，至少对于沈卿月而言，她心中的那份尊严与傲骨将会荡然无存。她不愿在李阳面前显得卑躬屈膝，更不愿成为他的依附。
虽然目前沈家已不再提及解除婚约之事，她也在努力拉近与李阳的关系，但她仍有自己坚守的原则。
她深信，祖父的想法与她如出一辙。
“你不必过于忧虑此事。”
李阳目光温和地望着她，淡然道：“你只管放手施为，我会始终如磐石般守护在你身后。”
“我已经很勇敢了，否则也不会轻易答应与万氏宗门联手。”沈卿月巧笑嫣然，娇羞道：“倘若再勇敢些，我还真不知是否该拿起传音符，大声宣告我的未婚夫乃是北方牧域之王，待人排队来寻求合作呢？”
“未婚夫？”
李阳注意到她对自己称呼的变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你对我已经有了更深的接纳。”
“你会不会想多了？”沈卿月轻轻整理了一下秀发，脸颊微微泛红：“如今沈家已不敢再提退婚一事，宣姨更是坚决反对，我在外人面前提及你时，不称你为未婚夫，难道还能说你是我的兄长不成？”
尽管从小就知晓有一位未婚夫的存在，但“未婚夫”这三个字却是她第一次从口中说出。虽心有不甘，但她清楚，自己正在逐渐接受与李阳之间这份既定的命运。
这其中，的确有一部分是因为李阳身为北方牧域之王的身份带来的影响，但更多的，却是源自于与他相处时那份难以言表的安心感觉。
李阳虽然身份尊崇，却没有半点高人一等的姿态，这一点与她心目中的权贵形象截然不同。
“那就对外宣称我是你未婚夫吧！”
李阳轻笑着打趣道：“我已有亲妹妹陪伴左右，我必当全力以赴，尽早使你成为我家之人。”
沈卿月脸颊更加绯红，“你平日里就这么直接吗？”
“我要对你婉转些，告诉你我并无对你图谋之意，你信么？”李阳笑着反问。
“当然信！”沈卿月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以你的地位与条件，如果不是因为那份婚约牵绊，如果不是因为我祖父对你的恩情，恐怕你连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