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真金不怕红炉炼
次日清晨，李阳偕同白妙手一道踏上飞剑，直指归墟秘境而去。一登上飞剑，李阳便注意到了随意搁置在副座的手提乾坤袋……
\"你的纳戒之中装载何物？\" 车辆启程之际，李阳忍不住好奇心，问向身旁的白妙手。
\"那是进入归墟仙庄的引灵金砖。\" 白妙手淡然一笑，回道。
\"引灵金砖？\" 李阳眉头微皱，不解其意地望向他。
\"共有四枚，每枚重达千两之巨。\" 白妙手继续解释：\"欲踏入归墟仙庄之境，需携带百斤以上之黄金，以此验证修行者的底蕴与实力，此乃归墟仙庄之入门规条也。\"
李阳惊叹之余，忽地想起一事：要想拜见妖凰楼的姜煜，也需呈上一件能让凤媚娘满意的宝物，两者之间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于是，他又问：\"若在归墟仙庄未曾购买修炼所需的灵材，那么先前交付的百斤黄金是否会如数返还？\"
\"黄金不予退还，但却可折算为同等价值的元石。\" 白妙手言道：\"归墟仙庄主人钱万金对黄金情有独钟，凡未经消费的黄金，皆无法带走，但他愿意按照世俗世界的黄金价格予以回购。至于山庄内的一切交易与招待事宜，则均由管家一手操持。倘若欲见钱万金真人一面，那百斤黄金则作为拜见之礼，即便未做任何消费，亦不会退还分毫。\"
闻听此言，李阳不由得哑然失笑，暗忖姜煜的那一套手法莫非就是从归墟仙庄习得？
钱万金，果真不负其名！
此刻，他对归墟仙庄的好奇心越发强烈，尤其是那位名叫钱万金的奇特人物。
明镜湖，位于上阳城西南方向，是上阳及其周边区域最为广袤的天然水域。而在湖心之上，便是那神秘的归墟仙庄所在之地。
从远处望去，归墟仙庄并无太过显眼之处，初看上去反倒像是一个宁静雅致的避世仙境。
待到四枚千两金砖经过检验，二人顺利进入了归墟仙庄。甫一迈进庄门，李阳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虽自认见过不少世面，但眼前的景象仍让他瞠目结舌。寻常山庄皆是花木葱郁，绿意盎然；而归墟仙庄之内，每一株花草树木皆泛着金光熠熠的光芒！
连庭院路灯的灯罩、灯杆以及园中的桌椅，乃至脚下踩踏的道路，仿佛都是由黄金打造而成！
金光闪烁，遍布视线所及之处，让人目不暇接！
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李阳，惊讶地向导路的童仆问道：\"敢问小哥，这些，都是纯金制成的么？\"
童仆微微一笑，回答道：\"实则是外镀金层，然而我庄主之志在于有朝一日，能使这些物件尽数变为真正的纯金。\"
如此宏愿，果然是与众不同！
而仅是这些镀金之物，想必就已经耗费了大量的黄金了吧？无怪乎他们要求进门便须交纳黄金为引灵之物，钱万金对于黄金的挚爱程度，委实令人难以想象。
感慨良多的李阳转而向童仆指示：\"不必去找管家了，直接引领我们去拜见贵庄主吧。\"
\"随我来。\" 侍童微笑着，深深一礼，引领着李阳与白妙心步入归墟仙庄之幽深所在。
沿途所见皆是金光熠熠，宛如仙境般的壮丽景色。终于，在一座精致庭院之前停下了步伐。侍童恭恭敬敬地朝着庭院内通报：“宗主，有两位贵客求见。”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庭院之内，传来了一个平淡却又不失威严的声音。
侍童应声离去，并亲自为他们推开庭院大门。院内同样流光溢彩，但那光芒并非凡间的金色，而是带有修炼者领域特有的灵光宝辉。一位体态丰腴，全身笼罩在金色法宝之中的中年修士端坐于院中一张镶满秘银的案几旁，手中正在摆弄一件奇异之物，其周身并无丝毫修为外露的气息，反倒显得市井之气浓郁。
然而，李阳暗自思量，此人满手金环，竟仍能施展如意神通，显然非同寻常。只见钱万金指尖如飞，金丝翻转，令人目眩神迷，仿佛在编织一件法器般的东西。
当李阳与白妙心踏入庭院时，钱万金依旧聚精会神地忙碌着，未曾抬头，口中淡淡说道：“两位请稍候，待我完成此宝再说。”
听闻此言，白妙心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似欲发作，却被李阳及时制止。白妙心只得强忍怒火，默然不语。
李阳对钱万金的态度毫不介怀，反而淡然一笑，开始仔细观察这个环境。尽管此处奢华至极，富丽堂皇的背后却充斥着世俗尘埃，给人以浓厚的烟火气。初见之时或许会为之震撼，但长久下来只会感到厌倦。他深知自己无法在此地久留。
凝视片刻，李阳对这里的装饰失去了兴趣，目光重新聚焦到钱万金身上。此刻他手中的法器已显雏形，似是一双鞋子的模样。
钱万金的手法迅疾而又稳健，眨眼间便完成了编织。果然，那是一件金鞋！与世无双，绝非寻常草鞋可比。金鞋形态优美，工艺精湛，李阳料想，恐怕这世间唯此一双。
满意地点点头，钱万金将金鞋置于脚下试穿，赞许道：“精美绝伦，确是世间罕见的法宝之作！”
李阳听得此言，脸上不由得掠过一丝苦笑。而白妙心对此则显得颇为淡定，毕竟他早已见识过钱万金的独特行事风格。
自嘲一番之后，钱万金终将视线转向白妙心，戏谑道：“白掌门，您是否财大气粗，脑子却不大清醒呢？”
白妙心嘴角略动，淡笑着回答：“并非如此。”
钱万金笑嘻嘻地拍拍自己的胸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都说我是财大气粗又缺心眼，你看，我不也活得逍遥自在么？”
李阳笑容淡然而神秘：“你怎会认为他是资质平庸，财力雄厚呢？”
“敢问阁下如何称呼？”钱万金再次朝着李阳询问道。
李阳含笑道：“你可以称我为李真人。”
钱万金发出一阵意味深长的笑声，接着说：“李真人啊，你的这位朋友日前刚刚赠予我百枚金精石，一无所求，只与我闲话修炼之事半天，如今这么快又到访，这不是明显的修为未至，财力有余吗？”
他的脸庞始终挂着嬉皮笑脸的表情，与其炼制金灵靴时的严肃态度判若两人。
正如白妙手先前所言，这家伙分明是在隐藏实力，扮猪吃虎！
“他或许曾经给人留下修为低下、财力丰厚的印象，但今日并非如此。”李阳淡然一笑，道：“此次来访，我们是想向你请教一些修炼界的秘闻。”
听到李阳此言，钱万金立刻摆出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无奈地道：“不然我们还是谈论交易之事吧？我最怕有人来找我询问修炼界的秘辛。”
“若是你想知道的事情倒还罢了。”
“但如果是我所不愿透露的秘闻，你说我是告诉你们好呢，还是不说好呢？说出来，我自己心里不舒服；若是不说，却又惹恼了你们这些修炼界的大佬。”
钱万金满脸凄苦地诉说着，仿佛自己受尽了委屈一般。
“买卖固然重要，但我们的问题同样需要解答。”
李阳微笑着回应道：“只有将问题弄清楚，我们的交易才会更加顺利。”
“当真？”
钱万金瞬间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热情地握住李阳的手，兴致勃勃地说：“那你赶紧问吧，问完之后，咱们再好好商谈买卖的事宜。”
李阳看穿了他这番假装贪财的姿态，却没有揭穿。他立刻转向主题，向钱万金打探起有关赤练天香丹所需几种剧毒灵草的消息。
钱万金满脸苦涩地看着李阳，摇头道：“来到我归墟山庄购置各种灵草之人络绎不绝，我哪里还记得清都有哪些人曾购买过那些特定的剧毒灵草呢！”
“果真想不起么？”李阳依然保持着微笑问道。
钱万金指了指自己油腻腻的脸颊，一脸无辜地说：“你看我这模样，像不像在欺骗你呢？”
显然不像——但这怎么可能呢？
李阳心中暗自冷笑一声，面上笑容依旧：“钱老板……”
“别叫我钱老板，你应该叫我钱掌柜。”钱万金截断李阳的话语，洋洋得意地道：“我最喜欢以老板相称，也同样希望他人这样称呼我，听上去，倍儿有气势！”
“好吧。”
李阳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地瞥了他一眼，而后正色道：“钱掌柜，我们开门见山地说吧。你这归墟山庄内的珍稀灵草价格高昂无比，能消费得起的修行者屈指可数。究竟是何人在你这里购买了那些所需的剧毒灵草，难道你还真的一无所知吗？”
动辄价值亿万的珍稀灵草，能购得起的修行者实属凤毛麟角，而前来光顾钱万金山庄的顾客，几乎没有一个是普通人，全都是修炼者！
对于买家的身份，钱万金不可能毫不知情。
“李真人，你的眼光犀利啊！”
见无法糊弄过去，钱万金只好承认道：“我也并非有意隐瞒，实在是你的问题让我陷入了两难之地。”
“那就请您开个价吧！”白妙手适时插话道。
\"白楼主，此言何意\" 钱万金拍了拍自己饱满的丹田，\"修真之人虽爱珍宝，亦需取之有道。我固然钟情于灵石，但也并非所有利益皆能沾染！此事关乎的，并非仅仅是灵石之事。\"
\"那究竟是何事呢\" 李阳追问，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钱万金深吸一口气，满脸郑重地回答：\"按照我归墟山庄的祖训，买主身份不可泄露给外人。\"
\"规矩既然为人所定，自然也可为人所改。\" 李阳淡然一笑，语气坚定。
\"这如何使得？\" 钱万金连连摇头，其神态犹如拨浪鼓一般，\"若规矩随风飘摆，便不再是规矩了。\"
\"你必得改动这规矩！\" 白妙手的话语冷冽而决绝，显然其中蕴含着强大的威压。
此刻有人意图利用赤练仙丹来针对牧北王，这规矩是否更改，钱万金已无权决定。
今日，钱万金即使不愿，也必须吐露实情——不然，白妙手恐怕不惜血洗归墟山庄。
钱万金苦笑一声，目光投向白妙手，\"白楼主，我们日前不是还相谈甚欢么？您今日此举又是为何呢\"
\"时移世易，物是人非。\" 白妙手面无表情地回应。
\"难道是为了李楼主？\" 钱万金手指向李阳，面上依旧挂着笑容。
\"你如此猜测并无不当。\" 白妙手不再赘言，\"只要你给出答案即可。\"
钱万金微微拧眉，坚声道：\"此事涉及原则，我无法告知。\"
感受到白妙手流露出的愠怒之意，李阳向他报以微笑并摇头示意。白妙手随即收敛杀气，闭口不言。
看到这一幕，钱万金内心暗自惊讶。作为修真者，他自然能够感知到白妙手的强大修为，然而他竟对李阳表现出这般恭敬态度，这让他不禁揣测：李阳莫非是一位实力在他之上的高人？
只是，钱万金并未从李阳身上感觉到任何修真的气息，他的存在就如同一个普通的凡人，站在那里并无异样。
李阳平静如水，微笑道：\"你所言极是，若是规矩随风而变，那就称不上是规矩了。\"
听闻此言，钱万金心下一喜，忍不住抚掌称赞：\"果然是李楼主通达事理。\"
然而，李阳话题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笑容，缓缓说道：\"然而，在修真界中，有一条不成文的铁律，不知钱兄可曾听说过？\"
钱万金豪爽地反问：\"何为铁律？\"
李阳背着手转身离去，淡淡笑道：\"凡参与炼制赤练仙丹或是助人炼制者，全体修真者皆应群起而攻之！\"
提及赤练仙丹，钱万金的笑容立刻僵硬在脸上。身为修真者且功力深厚，他自然是知晓这条修真界的铁律——尽管它并非明文规定，但却被天下修真者视为共识。
\"你所询问的那些灵草，不会是用来炼制赤练仙丹的材料吧\" 钱万金面色阴郁，忧心忡忡地问道。
李阳点头微笑，确认了他的猜测：\"正是。倘若消息传出，你这归墟山庄，恐怕难以保全。\"
听到这里，钱万金默然无语。他对天下修真者对于赤练仙丹的痛恨程度，再清楚不过了
一旦此秘密泄露，他昔日的那些购买者瞬间便会化身为他的生死之敌，甚至，会至死方休。
钱万金沉寂片刻，抬眼看向李阳，面带苦笑地道：“李掌柜啊，您也知道我这人性子懦弱，只想安安稳稳地赚些修为石，您别给我整这些吓人的玩意儿。”
李阳转过脸，淡然回应：“我是否吓唬你，你自己心中没数吗？”
钱万金微微一顿，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几下，开口道：“赤炎灵香的修炼秘法早已失传数百载，你说那几种仙草是用来炼制赤炎灵香的，只怕世间能信之人寥寥无几吧？”
“只要他亲口承认，恐怕十之八九的修士都会深信不疑。”白妙手眼中闪烁着强烈的自信，“你敢不敢赌上一把？”
众所周知，牧北王话语如金，一诺千钧。
倘若牧北王亲口断定那些药材正是炼制赤炎灵香之物，在这片大陆上的众多修士之中，有几人会敢于质疑？
“竟有此事？”钱万金瞠目结舌，思量一番之后却又连连摇头，“罢了罢了，这样的赌博还是不参与的好。就算侥幸赢了，对我来说并无太大裨益；要是不幸输了，那我可就真的玩完了。”
明智之举！
李阳轻轻点头，对钱万金投去赞赏的一瞥，随即问到：“这么说，你是打算把这件事对我们坦白了？”
钱万金摇头，并笑容满面地回答：“我可不能坏了自己立下的规矩，更不想让人得知我曾将炼制赤炎灵香所需的仙草售出的消息。李掌柜、白掌柜二位，你们说说看，我该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