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一脚给踹飞

    “不好了，万主任，43床的病又开始发作了，你快点去看看吧。”

    刘士卿把自己的想法跟戴国斌一说，戴国斌讪讪一笑，“刘总，有些事情解决起来，不是1+1=2那么简单明了，背后的原因很复杂，解决起来很麻烦。咱们华夏人多，一旦出现一些问题，相互推诿，打嘴皮子仗是司空见惯的事……。”

    燕京作为华夏的首都，汇聚了全国最好的医疗资源，那些在地方上看不好病的患者，或者不相信地方医疗水平的患者，全都往燕京跑，解放军总医院作为闻名全国的总医院，自然是全国病患蜂拥的重点目标之一。有的为了能够在解放军总医院挂上专家号，提前一两天就来排队，出现倒卖专家挂号票的黄牛党也就不足为奇了。

    客随主便，刘丰乐心中已有定计，倒也不急着去病房查看王进的病情，跟着万志霖朝着医生值班室旁边的会议室走去，这里是神经内科的医生大夫们讨论病情的地方。来自全国各地的专家学者会和解放军总医院的名医，已经在这里讨论了好几次王进的病情了，直到现在，还是束手无措。王进的病还是那样悬着，一点好转都没有。

    “各位，我把刘老给接来了。”万志霖进了房间，就朗声说道，“大家欢迎啊。”

    刘士卿心神一动，拉了拉爷爷，“爷爷，咱们一块儿去。”

    “让士卿跟着我，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吧。”刘丰乐开口点将，老爷子的两个徒弟很想跟着进去，不过这会儿也只能服从师傅的安排了。

    众人一起鼓掌，掌声说不上热烈，却还真诚。会议室里面聚集了十几个医生，有男有女，最显著的一个特点，就是白头发居多，年轻的医生，一个没有，岁数最小的一个也有四十出头了。不管是西医还是中医，都是一个非常讲究经验的行当，医学经验的积累。不是单纯的能够从书本上获得的，还需要通过大量的临床诊断医治，才能够成就一位有经验的医生。

    万志霖笑着伸手，和刘丰乐握在一起，“刘老，你的大名，我可是闻名久矣。你的手稿，我拜读了好几遍，里面确实有不少真知灼见呀。走，病房里面现在还有不少来自全国各地的专家，正在讨论王进同志的病情，你也一块儿去看看吧。”

    “这位是神经科主任医师万志霖万教授。这次给王进同志治病，就是他挂帅。万教授，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刘丰乐刘老中医，是隐藏在民间的国医大师。”戴国斌居中介绍了一下。

    万志霖一推门，一个断了腿的凳子，呼的一声就飞了过来。也幸亏万志霖的身手比较灵活，腰一扭，躲了过去，跟着后面的护士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被椅子腿砸了一下。

    “去看看去。”万志霖阴沉着脸，带头出了会议室。

    杨诺婷插话道：“戴局长，我看你说的不是主要的理由，大概是因为医院内部有既得利益集团吧？他们能够从黄牛党倒票中获益，所以才不愿意推行实名制。”

    刘士卿陪着爷爷，跟在万志霖等人的后面，进了神经内科的病房区。

    万志霖不认识刘士卿。他的交际圈子基本上都局限在医学领域，除此之外，就是中央、燕京市以及各地的领导了，作为国内的神经内科的专家，很多领导都曾经做过他的病号。万志霖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太多的人进病房，进会议室，打扰病人休息，干扰专家组会诊。此时刘丰乐只待刘士卿一个人进病区，他也就同意了。

    王进一脸的狰狞，表情极为可怕，一个护士躲在墙角，瑟瑟发抖，刚才她冲上去，想跟王进打一针杜冷丁，安抚他的狂躁情绪，可是刚刚靠近，就被王进一脚给踹飞了。

    43床的病号正是王进，会议室的专家们哗啦一声全都站了起来，每个人脸上都难掩失望。

    病房内一片末日来临的景象，乱七八糟的，穿着病号服的王进没有在床上，而是在地上，两个身强力壮的尉官，正一左一右，死死的控制住王进的胳膊。王进扭来扭去，试图摆脱两位尉官的控制，两只脚更是不断地在地上踢来踢去，凡是在他身周的东西，都被踢飞了，刚才那个瘸腿的凳子就是他给踢飞的。

    戴国斌生怕他们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来，忙道：“刘总，还有在场各位，你们可都要记得保密。今年的国家科技奖励大会还有几天才能举行，具体的获奖名单要在大会上才能够公布。我现在跟你们讲，已经违反纪律了。你们要庆祝，也得等奖励大会结束之后，现在先忍两天吧。”

    戴国斌讪讪一笑，目光转到了车外，“哟，快到了。刘总，你们准备一下，准备下车。”

    房间里面有一个军官，中校军衔，一脸的焦急，坐在会议室的角落里，黑着一张脸，一声不吭。另外，会议室里面，还有刘士卿的一个熟人，首都医科大学的教授贺冠中老先生，贺冠中刚要和刘士卿打招呼，邀请刘丰乐、刘士卿爷俩坐在他身边的时候，一个护士张皇失措的跑进了会议。

    住院大楼里面走出来几个穿着军装，披着白大褂的医生，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性，他的军装被白大褂遮住，倒也看不出来是什么军衔，或者干脆就没有军衔，而是文职干部。

    又过了多半个小时，汽车总算是到了解放军总医院。这里紧邻西四环，北门外就是复兴路，出了北门往西走没多远，就是地铁站，交通条件最为便利。解放军总医院作为国内最高的医院之一，是中央首长指定看病的地方。另外，解放军总医院闻名全国的还有一个现象。就是黄牛党，专门倒卖解放军总医院专家的挂号票，这也是供需严重不平衡导致的社会畸形现象。

    万志霖是一位纯粹的医者，解放军总医院不但用西药，也用中医，再加上刘丰乐是有真材实料的老中医，军事医学科学出版社出版的《刘丰乐行医手札》刊行全国后，万志霖曾经读过好几遍，他这种人最认同的还是医生，最好还是有所建树的医生。换成是普通人，或者是一般的医生，万志霖可能连个笑脸都不会有。

    “刘老，咱们先去会议室，我问你介绍一下全国汇聚来给王进看病的专家学者，同时向你介绍一下王进的具体病情。”万志霖笑道，“这里面可有好几位中医大家，都久闻刘老你的大名呀。”

    刘士卿相信他能够想到的原因，有关部门的领导也能够想到，就是有没有决心去做的问题了。打击黄牛党最有效的手段，就是推行实名制，铁路上的实名制购票，医院的实名制挂号等等，如果不嫌麻烦，再搞一些身份识别的手段，不需要什么高科技手段，足以解决让人挠头的黄牛党问题了。

    这些都是郭倩蓉告诉刘士卿的，她曾经在燕京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对燕京的了解，远胜刘士卿。戴国斌只能尴尬的听着，不知道该从哪个角度入手，向刘士卿解释这个问题。

    众人还没有走到43床所在的重症监护病房，就听到病房里面传出来痛苦的哀嚎声，另外，还有东西被砸的声音，声音交杂在一起，显得十分的恐怖。

    “这……。”戴国斌拿不定主意，他可知道刘士卿宝贝爷爷的程度，也猜得出来为什么这次来医院，刘士卿非要跟着来。

    刘士卿隔着窗户看着那些在解放军总医院大门外游荡的黄牛党们，他们有男、有女，大部分都是三四十岁的人，打扮的也不时尚，甚至有些土气。一看就不是城里人，都是从外地涌到京城的。对这些黄牛党，刘士卿不知道该如何对他们进行评价，如果把形成黄牛党的主要原因归结为黄牛党本身，肯定是不对的，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国内的各种资源处在不公平分配的地步，医院内部制度的不完善，甚至是内鬼和黄牛党的内外勾结，都是造成黄牛党形成的重要原因。

    汽车稳稳地停在了住院大楼的门口，司机摁动按钮，打开车门，戴国斌第一个从车上下来，然后陈俊玮、陶恨天下来，负责警戒，随后刘士卿下来，紧随其后，郭倩蓉和杨诺婷搀扶着刘丰乐从车上下来……。

    其实黄牛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掺杂在黄牛党里面的骗子，要是你花了高价，弄了一张假挂号票，或者干脆就被骗子把钱给骗走了，抑或者被人领到了黑心的医疗机构看病，等到醒悟过来，面对着难以收拾的烂摊子，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银河实业获得国家技术发明奖的特等奖。刘丰乐和姜湫涵都是与有荣焉，感觉这心气儿也顺了许多，神清气爽，格外的精神。郭倩蓉、杨诺婷就更不用说了。

    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的进了住院大楼。到了神经内科病房区，万志霖回头看了看刘士卿等人，“戴局长，病人需要安静。我看你们就都不要跟着去了，让刘老跟着我就行了。”

    戴国斌慎之又慎的一番叮嘱，未能阻挡客车内热闹的气氛。戴国斌没有继续泼冷水，只是淡淡地笑着，在一旁当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