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零五章 决战时刻
“逼急了，老子连铁都能嚼了吞吃，炖人肉粥算得什么？”太史慈没好气的挥挥手：“子龙，你也别在这摆出事不关己的样子，我就不信你一点都不急！你说说，新阵势演练过了，战术也反复推敲了这么久，主公怎么还不肯出战呢？”
但这一战的意义确实非比寻常，不但涉及到中原大战的成败，而且还是在青州军第一次吃过败仗之后，卷土重来的复仇之战。王羽会有一些特殊的安排，也在情理之中。
“有干劲就好。”王羽微微颔首，笑道：“刚才孔明说的你也听见了，我现在说几句话给你，你先藏在心里，明天若是不出意外，就配合我，将这些话向全军将士宣讲，在火头上再浇一勺热油。”
“那就好。”太史慈冲答话的亲卫点点头，轻手轻脚的登上楼去。
太史慈以前总是嫌诸葛亮话太多，语速太快，这次却破天荒的期待诸葛亮赶紧作答，以释心中疑惑。
“孔明，怎么样？没出什么意外吧？”
听过王羽的交待，太史慈的执念终于有了依托，当晚难得的睡了个安稳觉。第二天，天刚放光，他便跑去了诸葛亮的营帐，正好将从外面回来的少年参军堵了个正着。
楼下有几名亲卫守着，见来的是太史慈，都是发笑，其中一人向太史慈打趣道：“子义将军，你又来请战啊？”
“散了吧，散了吧！”西凉军哄然大笑，声音连惊天动地的战鼓都压了过去。笑声中，一队骑兵耀武扬威般冲出阵列，往青州军营疾驰而来，赤色的旌旗迎风招展，雪亮的矛锋在阳光下烨烨夺目。
“天有不测风云，这种事谁也不敢自称十拿九稳，不过综合种种迹象，应该是不差的。待亮今夜和明天清晨在观测一番，应该就不会错了。”
“弟兄们都憋着劲呢！”太史慈拍着胸脯，大声答道：“只要您一声令下，立刻就会出现几万头出押的猛虎，入海的蛟龙，保管把那马超、庞德打得晕头转向，找不着北！”
太史慈还想再听一会儿，可很显然，楼上的对话已经结束了。正疑惑兼懊恼间，王羽清朗的语声再次响起，这次说话的对象却不是诸葛亮，而是挂在梯子上的太史慈。
太史慈脚程颇快，不片刻便到了望楼下。
这种近乎无赖的战术让马超很窝火，但一时又找不到太好的应对之策。所以，在双方养精蓄锐的时候，侮辱挑衅便成了西凉军的主要攻击手段。
“如此甚好，你就辛苦辛苦吧。”
“意外？”诸葛亮傲然答道：“呵，怎么可能呢？”
“应该不是什么要紧事，主公吩咐说，若有军情，不用通报也可以。”
这一天辰时刚过，庞德又开始了例行的出营挑战。本以为今天不会有什么不同，结果他刚带队跑到距离青州军营还有里许远的地方，异变陡升。
“轰轰……”随即，隆隆的马蹄声在营墙后炸响。
“呃……遵令。”太史慈微微一怔，随即醒悟过来，伸展猿臂，三两下就攀上了楼顶，慌不迭的问道：“主公，明天是要出战了么？”
面对咄咄逼人的马超，王羽表现得却没有北上时那么气势汹汹，而是一声令下，辅兵、战兵一起动手，将梗阳城周围布置得和之前的虎牢关差不多，任凭马超几次三番的挑战，就是坚守不出。
……
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其实也不是很正确，至少太史慈这会儿已经暴跳如雷了。
“嘭嘭……”再下一刻，营墙每隔一段，就有一片向外倒塌，黑压压的骑兵如冲垮了水坝的洪水般倾泻而出。在骑兵之后，一片钢铁的反光与朝阳相映成辉！
庞德耀武，青州军这边却是营门紧闭，两军的气势更是此消彼长。西凉军的喧嚣鼓噪声如同惊雷一般，震得汾水的水波都打着颤，青州军这边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弟兄们散了吧，王羽那厮不是个有担当的，只会用些阴谋诡计，为他卖命有什么好处？还不是死在荒野上，尸骨无存，连个报仇的人都没有！”
他脾气急，心眼却不少，知道王羽在定计之后，又做了那么多准备工作，肯定不会存心避战。可他一直不知道，王羽到底在等些什么。因为不知道，所以他也是心里没底，就更容易焦躁。一旦有机会，他还是想多了解一些线索，不然心就静不下来。
“亏那王鹏举还敢自称天下无敌，根本就是个缩头乌龟啊！要是被打破胆了，那就不应该来，既然来了，怎么龟缩不出？”青州军的隐忍极大的增强了西凉军的气势，他们尽情地拿上次的失败来羞辱对手。
在二十几万人当中精选出来的大嗓门骂手，竭尽全力的向对面挑衅，与此相伴的是雷鸣般的鼓声。“隆，隆，隆……”一波波如惊涛拍岸。青州军却仿佛根本听不见对方的叫嚣般，躲在木制的营墙后，一声不吭。
说罢，他甩手就走，赵云一下没拉住，也只能任他去了。
“您就放心吧，这差事交给俺，保准没错！”太史慈大喜，不管主公到底等的是什么是何缘由，明天开战应该是没跑了的。
眼看到了近处，为首一将胯|下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手持长刀，面如重枣，吼声如雷：“某乃南安庞令明，青州诸将，可敢出营一战否？”
太史慈强压怒火，转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只顾着发火宣泄，没注意到，在中军帐附近的望楼上，王羽也在观敌，一边观敌瞭阵，还一边和诸葛亮商议着什么。
“主公在观敌！”太史慈先是一怔，继而兴奋起来：“这是要出战了吧？终于要出战了！子龙，你在这里盯着，我去请战去，今天非得当这个先锋不可，不然即使打赢了仗，放跑了那个庞德也不是个事儿。”
“明天么？孔明，你有几成把握？”
从前王羽很少搞战前宣讲。这种事搞得好，可以让全军上下都热血沸腾，战意高涨，但做起来却很麻烦，有面子工程的嫌疑。以王羽从前的风格，只要将旗往阵前一走，就能起到相同的作用。
“主公言重了，此乃亮的本份，有何辛苦可言？”
太史慈火冒三丈，一旁的赵云倒是很冷静，不但没被太史慈影响，连吐槽都是那么的精准：“大哥你真是荤腥不忌呢。”
“军中士气如何？”王羽不答反问，但言辞间的意思，无疑是默认了太史慈的说法。
王羽率军进抵梗阳城之后，很快就将分散于各处的几支兵马集结了起来，这也正是马超所期待的。所以，在三日后，马超也很有默契的将大军东移，在汾水北岸连营二十里，前营距离梗阳城仅仅十五里，决战架势摆得十足。
若是等适合大规模会战的天气出现，这一连十多天一来，不都是晴空万里，最适合作战的天气吗？若说等待有利风向，这几天一直吹的都是东南风，对占据梗阳的青州军都很有利啊？若不是等这两种，还能是等什么？难不成要等大雨或是冰雹么？
“子义么？上来吧，我正有话要对你说。”
“我没法不躁啊……你看看那些西凉贼子嚣张的，完全就是小人得志的嘴脸么！你说，这要怎么忍？”抱怨了几句，太史慈的情绪也稍稍平复了些，可就在这时，西凉军又掀起了新一轮的骂战，太史慈被这一激，顿时又跳起脚来。
“庞德小儿，爷爷记住你了！你等着瞧，等临阵之时，看爷爷不千刀斩你！”
“停！”庞德心中一紧，手上发力，将战马勒得人力而起。仗着精良的骑术，他就那么原地调头，一边催马往营中退却，一边高声叫喊，声音凄厉至极：“快！快去回报主公，青州军出战了！”
“大哥，你安静点，主公看着呢。”赵云扯住接近暴走的太史慈，向身后指了指。
赵云面无表情的答道：“主公既然这么决定了，总是有道理的，大哥你少安毋躁，耐心等等吧。”
“你们离得远，没听见那些兔崽子骂的多难听，多没口德，不然你们也忍不住。”太史慈悻悻回了一声，问道：“主公和孔明是商量什么机密，还是观敌呢？”
所以，王羽不屑，也不耐烦去做。
“呜呜……”号角声宛若龙吟虎啸一般，骤然响起。
但现在这局势，和天气有什么相干呢？
听了诸葛亮的回答，太史慈反倒是迷糊了。他知道诸葛亮精通天文、地理，特别是在泰山书院读了两年书，学了主公传授的一些秘法之后，在预测天气方面，已经是专家级别的了。不说是百发百中，十有九准也差不多了。
“龟孙子，有种伸出头来！”
“哪来的毛头小子，居然敢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老子马踏都昌，一千破五万的时候，你小子还在老娘怀里吃奶呢！要不是主公严令不许出战，老子早把你撕成碎片，炖成肉糜了……真，真是气死我也！”
刚爬了几步，太史慈就听到了王羽的声音，他心里当即就“咯噔”了一下。不是被吓的，而是惊喜莫名的感觉。明天……这个时间点上突然说明天，不是出战，还能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