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八章 任他千般计
倒不是怕西凉叛军夺得并州后，越过太行山来攻打冀州，王羽只是不想马腾太轻松的在并州站住脚跟，给未来的西征造成太大的麻烦而已。
征西将军的头衔刚得不久，而且还是和曹操勾搭上之后，曹操表奏的，根本不算数。卫尉的官职，是他起兵后，董卓意识到大事不妙，施以怀柔之计，临时封给他的，两边既然没谈拢，而且还打了一仗，马腾还打输了，这个敕封自然也不算数了。
当然，王羽也不会就这么把繁杂的事务一股脑丢给诸葛亮，他不想虐待童工，更不想让诸葛亮提前变成历史上的那个工作狂，同时也有些不放心，担心少年勇气可嘉，却未必能将这么多事务料理周全。
东郡的战略位置本来就很重要。在主力大军云集的时候，曹操守东郡只会变得处处受敌，算是自寻死路的昏招。但在青州本土空虚的此刻，如果曹操拿下东郡，青州腹地就会受到全面威胁，特别是治所高唐。
至于袁术，他虽然也掺和的挺起劲，但现实条件摆在那里，任他再怎么起劲，也不可能从孙、曹那里抢到大头，纯粹就是跟着起哄。
为此，王羽另写了一封信给庞统，许可后者动用淮南军中的高级内应，设法搞清楚袁术到底为什么这么起劲，若有可能，可酌情投入资源加以破坏。
要知道，抽别人后腿也是要付出代价的，白波本来就是自己的势力范围，大费周章的引导并接应他们东撤，耗费了相当的人力、物力不说，还丢了打在河东的这颗钉子。
他先后跟着羌人北宫伯玉、边章、韩遂、王国几个造反派和汉军作战，跟汉军半点关系都扯不上。演义里的西凉太守，纯粹是杜撰出来的，马腾既没当过，汉廷的编制中也没有这个官职。西凉就是凉州，主官只能是刺史或州牧，太守云云，纯粹小说家言。
这当然很难，但执行命令的是徐庶，王羽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以徐元直的眼力，就算没有自己的指示，难道会看不出，在主力盘桓幽州时，驱狼吞虎才是最佳的策略么？
虽然在三面夹击之下，刘表无论如何也难以幸免，但他坚持的时间长短，和战事的激烈程度，却会对孙、曹两家的收获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果说幽州还只是有些发展潜力，渤海三郡却本来就是冀州大郡，虽然屡经战乱，人口锐减，但总体水平比幽州可强多了。用不着投入太多资源，只要将青州的政令照搬过去，不出两年，就能尽复旧观，为青州提供足够的争霸资源。
接下来的一封信是发给吕布的。
并州在大汉的十三州中，算是相当贫瘠，但对马、韩以及他们的羌族盟军来说，中原任何一个地方，肯定都比西凉强，东进时肯定劲头十足。
所以，王羽前一次拖人后腿的行动虽然战果丰硕，但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导致他对此失去了兴趣。仔细想想，如果他坚持将拖后腿进行到底，说不定反而会便宜了势头正猛的孙策。
但现在看来，并州很有可能面对另一个威胁——马腾、韩遂的西凉叛军。
在王羽的印象里，诸葛亮应该不是个很稳重谦和的人，难得看到他对什么事这么执着，连历史上最出名的那句鞠躬尽瘁都出来了。
如果再能把袁术劝退，那就是二对二了，以刘表当年硬抗孙坚的韧性，多少也能坚持个一年半载的吧？
出于同样的考虑，王羽也专门写了封信给徐庶，讨论并州攻略。长期以来，并州就是青州军实战练兵的场所，袁谭、高干就是咬着牙在死撑，早就没了反攻冀州的念头。
即便高唐没有威胁，但曹操若是有了东郡在手，大可以趁势攻下空虚的济北国，然后扼守险要，封住青州军沿河西进的道路。到时候，王羽若要攻略中原，就只能和曹操打一场官渡之战了——只有那里，才有最方便进军的交通条件，可以展开大军。
王羽本来就对抽别人后腿兴趣不大，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性格虽然算不上刚正，但确实少了些弯弯绕绕。
书上说，马腾是伏波将军马援之后，是汉室忠良，可就目前王羽所知的情况来说，除非马腾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否则他就纯粹是个叛乱分子而已。
在军事上，淮南军起不到实质性的作用，但三面围攻和两面夹攻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考虑到荆州权力架构的特殊性，王羽认为，若是能劝服袁术，应该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荆州的危机。
王羽倒不是怕了曹操，他只是很清楚，以曹操的用兵手段，如果在后顾无忧，两翼都有盟军策应的情况下，凭借黄河天险，此君能玩出的手段，不要太多。搞不好，这一仗真的会成为天下局势的转折点。
如果没有其他因素的干扰，等到王羽腾出手，只要令徐庶率领一旅精锐西进，攻略并州完全没有难度可言，肯定是个望风披靡，势如破竹的势头。
虽然不知道在马腾二次起兵后，董卓会不会封个更大的官职给马腾、韩遂，但无论封多大的官，都改变不了这二位杀人放火受招安的英雄的草莽本质。
别说诸葛亮的提议本来就正中王羽的下怀，就算不是，他也要好好思量一番才行，不然啊，看着架势，说不定少年版的出师表就要新鲜出炉喽。
最后，亟待王羽决定的，就是出使辽东的使者人选了。
计划就此确定下来。
一方面联络田丰，另一方面，王羽也写了几封长信回高唐。
一封是给贾诩的，主要是探讨并推演局势变化，进而商量出一些应变的对策，最后再想点惠而不实的小手段给曹操添堵。
王羽告诉徐庶，当前局势下，最好不要逼并州太紧，若有可能，还是想个法子，让袁、高与马、韩对撼一场，才最符合青州方面的利益。
正如郭嘉的分荆之策体现出来的理念那样，诡计什么的都是旁枝末节，强大自身才是根本。在这一点上，他和诸葛亮也是不谋而合。
若非考虑到让出河东对曹操的牵制，王羽更愿意设法对白波军做出增援，让他们设法坚持下去，坚持到骠骑军大举西征时，有了白波军的接应，河东还不唾手而得么？
他不是没想过，调更老到的田丰来幽州坐镇，可能更为稳妥。可是，一来他得照顾诸葛亮的心情，更重要的是，随着幽州军的正式易帜，渤海、安平、河间这几个大郡也纳入了青州的统辖范畴，百废待兴之际，没人主持大局可不行。
事实上，正是由于李、郭的牵制，才逼得曹操不得已令夏侯渊冒险诈败诱敌，试图从武关战线打开缺口，结果被李儒反过来利用，打得元气大伤，可以说，算是王羽抽后腿的成果了。
袁谭、高干连徐庶以民兵和教导队为主的偏师都打不过，更别提对付气势汹汹的西凉叛军了。这个时候，徐庶如果再一直骚扰下去，反倒会帮了敌人的忙，搞不好，袁谭会放下念念不忘的高贵身份，转投马腾也未可知。
王羽自己没太多想法，只是想到可以给刘表提个醒，提前做点防备。
以吕布的性格，别人提醒恐怕都没大用，自己以女婿的身份提醒几句，应该不至引起反弹，反正还有张辽敲边鼓呢。
但郭嘉调整的也很快，一面改变部署，与西凉的叛军头领取得联系，进而结成同盟，制定了夹击长安的策略。另一方面又在中原布局，联合群雄，布了一盘三家分荆的大棋局出来，很快消除了夏侯渊惨败而来的影响。
曹操既然能拉拢袁术，打的显然就是从青州军羽翼下手的主意。王羽到不担心吕布也被曹操给拉拢了，但他必须得当心，曹操会从吕布身上下手。
因此，他修书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往卢奴城，向田丰问计。
除了袁、高之外，并州最大的势力就是匈奴，后者被王羽、徐庶先后两仗打寒了胆，也打伤了元气，已是不足为虑。
唯一让他有些意外的就是诸葛亮强烈的坚持态度。
王羽对马腾、韩遂并不熟悉，他熟悉的只有马超、庞德、马岱这几个人而已。
这么重要的事，除了让田丰亲自坐镇，王羽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选来。
考虑到现在益州主政的是老谋深算的刘焉，而不是他那个懦弱无能的儿子。王羽认为，若是乐观一点，自己的提醒说不定能促成个荆蜀同盟出来，毕竟这二位是亲戚，唇亡齿寒的关系也是明摆着的，刘焉没道理看着刘表覆灭。
之前他主导了白波东撤的行动，可以说在很大程度上妨碍了曹操西进计划。若不是失去了白波的牵制，李傕、郭汜也不可能那么快从河东抽身出来，对曹军造成了极大的牵制。
有鉴于此，王羽自然没什么兴趣再重复一次这个过程。
就王羽所知，在此次起兵之前，马腾根本没有正式的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