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八章 太史慈归来
“等到弟兄们冲上来,两三个照面,蛮子就被砍倒了一百多,结果你们知道吗?仗打成这样,他们愣是不退!”也不知是不是憋得太久,王羽感觉太史慈的口才也长进了不少,一场强弱悬殊的小规模战斗在他的渲染下,居然有点悬念丛生的味道。
王羽对此倒也不在意,特权这东西泛滥了有问题,彻底消除也不可能,与其刻意强调,不如顺其自然。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在迎接他的众人之中,第一个跳出来的竟然是阔别已久的太史慈!
再后面就没悬念了,马韩王虽然也有一些骑兵,但他们的骑兵就是骑在马上的兵,和太史慈带领的骑兵根本没法比。
“主公,子龙,你们可回来了,真是想死俺了!”
这些牢骚太史慈已经憋了快一年了,总算是有个宣泄的机会,正好大倒苦水。
太史慈拉着赵云的手,不胜唏嘘道:“就这种货色,别说两百对三万,对上三十万也照打啊?打赢了有啥稀奇?哪比得上你和文长啊,遇上的都是旗鼓相当的对手,就连曹豹那种草包,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呢,比俺强多了。”
他想不出所以然,干脆又找上了赵云这个包打听。
太史慈哂笑道:“不得不说,这些蛮子倒是挺识货的,比冀州的那些所谓名士强,知道什么是好东西。”
赵云耐心解释道:“是这样的。将军府本部在内城,主要是执掌军机要务的军情司,辖下的各司,分管不同的事务,彼此之间没太多交集,于是就根据各自的便利,在城区设立衙门。比如商业司在朝阳街,就是咱们路过的那个商业街,农业司在……因为城太大,所以下衙后,大家都各忙各的,走动就少了。”
赵云眼露怀念神色,感慨道:“从前主公在高唐,大家倒是经常聚会,反正主公总会召集大家,也不用别人张罗。不过,这段时间主公不在,大家忙于公务,聚的就少了吧?”
“搞清楚他们是来抢劫的,那就简单了,打呗,打服了不就老实了?结果还真别说,不怪他们敢来打劫,确实是有几把刷子的。那一仗是二百对六百,对方的主将,也可以说是村长远远的躲在后面,没什么战术可言,就是正面对冲……”
付出微小代价将马韩骑兵斩杀殆尽后,太史慈绕过王帐精锐,直接纵骑冲突两翼的杂兵,珠帘倒卷,驱溃兵冲敌阵,这是骑兵破步兵的经典战法。
赵云好奇问道:“大哥你不是在三韩打了很多场吗?听说每一仗都是以少胜多,这么多场打下来,还没过足瘾?”
被太史慈这么一搅合,欢迎仪式的气氛越发轻松随意了。众人向王羽行过礼后,各自找相熟的同僚攀谈起来,看得张辽一阵纳闷。
王羽向来不喜繁文缛节,对摆排场什么的更是深恶痛绝,所以,他回师的消息虽然早就通报了将军府,但并未出现有人夹道欢迎,扫地焚香的场面。
至于糜家那三位,基本上就是哥哥叮嘱弟弟少喝酒多做事,妹妹叮嘱哥哥天冷了,要多加几件衣服,哥哥再叮嘱妹妹,在衙门里要小心,不要多操劳,注意保养身体,诸如此类。
这就是以高效、擅于创造奇迹闻名的骠骑将军幕府?张辽为之讶然,怎么看,也看不出这些官员有那种日以继夜,呕心沥血的古之贤者的精神啊?
“子义,你回来的倒快。”
“嗨,别提这事儿了。”太史慈显得十分懊恼:“出海之前,主公说的好不严重,某还以为能有多大凶险呢。结果一路上,航海有图,有指南针,还有上好的海船,再加上三韩离得也近,路上不是一般的轻松,成山送行那股慷慨激昂的气势还没过去呢,船就靠岸了……”
赵云和太史慈是义兄弟,又隔了快一年没见面,热络点倒是有情可原,魏延、诸葛亮也是同理,但这些本来就在高唐城内一起办公的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在异地他乡遇到为数众多的敌人,本来气氛应该很凝重,但众人已经知道了结果,太史慈的语气也很有趣,大家听了也都是笑。
问完之后,发现众人看过来的目光中,都带了几分戏谑之意,他微感愕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还没等他想明白,太史慈已经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呵呵笑道:“这位兄弟问得好。其实这很简单,他们不是战斗意志强,而是被吓傻了,呵呵,没想到吧?”
“后来惊动了马韩的王帐,韩酋纠集了几十个部落,一起杀过来,这次实力倒是强了不少,不光木棍竹竿,还有不少执刀枪,甚至披甲的。要是一开始就遇见他们,某就只能跑路了,可那时咱们已经有了准备,找了几百匹马,二百人都变成骑兵了。”
王修和国渊正在讨论时尚,哪里的葡萄酒地道,哪里的茶馆有新评书或戏目出炉,并相约改日去某个新酒楼小酌一番;贾诩和田丰的话题相对正经一点,他们讨论的是物价上涨问题,可他们并非从公务角度来讨论的,而是在探讨官俸与物价的关系,简而言之,这二位就是在发牢骚,抱怨王羽给的薪俸太少,工作太多。
“打了第一仗,抓了好几百俘虏,接下来就更简单了……所谓三韩,根本就没有朝廷,跟草原上那些部落是一回事。在后援到来之前,某先后打了十几仗,扫平了几十个部落,自家弟兄却毫发无损,那些人连木棍都准备不齐,打赢他们不奇怪,打输了才真叫稀奇呢。”
马韩王窝在半岛的角落里称王称霸,哪里见过这个?根本没来的及展开围攻,阵势就已经垮了。败兵豕突狼奔,将他的中军冲得七零八落,一塌糊涂,因为应变太慢,最后连他本人都被卷入了溃败大潮,被乱军踩成了肉酱。
张辽愣了愣,这才恍然,难怪刚刚没人接话,原来大家都知道说话这位的脾气了啊。这一拍的手劲可当真不小,难怪此人在猛将如云的骠骑军中都被誉为头号猛将——赵云的武艺也许更高,但性格使然,却少了点霸气,斩将夺旗,振作士气,还真就非此人不可。
“文远兄问这个啊。主公一直强调的是,工作时间不谈私事,私人时间不谈公事,这也是很正常的,而且诸君不常在一起办公,虽然同在一城,但见面却不多。”
王修和国渊正亲切的寒暄着,很有几分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贾诩和田丰热烈的讨论着什么,也像是很久没说过话的样子;最离谱的是糜家的兄妹三人,明明是一家人,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凑在一起叙话。
“不在一起办公?”张辽不放过任何一个增进了解的机会。
可再怎么低调,他都是青州之主,离开大半年回来,官员们也不可能一点表示都没有。欢迎仪式被放在了内城,内城现在只剩下了衙门和书院,地方相对宽敞,也没有扰民之虞。
太史慈咧嘴笑着,大咧咧摆摆手:“当然要快,俺事先嘱咐过船上的那些小子,告诉他们,您的指令必须尽早送到俺手上,不然就让他们好看!这不,您的消息一到,某立刻就回来了,现在风向、海流都搞清楚了,这点路程还不就是几天的事儿?”
说着,他叹了口气:“早知道主公要轻骑南下,转战几千里,俺就不出海了。”
“原来如此……”张辽听得目瞪口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青州的奇怪事特别多,这难道就是青州军队强大,政务高效的秘诀么?
因为好奇,张辽顾不得避嫌,凑近听了听,结果发现就没什么人谈正事。
“上岸之后,某和宫天那厮分兵两路,他继续沿着海图的路线南下,某在子义湾先找个地方建港口。那厮走的时候,也搞得好像天人永隔似的,反复叮嘱俺要隐忍,不要贸然和当地人冲突,等船队回航,后援到了再说,结果呢?”
“某寻了个没人的地方建港,过了十几天,有个千人规模部落找上门,说某这块地盘是他们的。他们自以为躲得隐秘,其实斥候早就发现他们在附近了,本以为他们发现咱们,隐忍不发是要等后援,实际接触上才发现,他们原来是看中了咱们建的简易港口和木屋……”
太史慈算不上有勇无谋之人,但骨子里他就是个暴力分子,敌人才六百,又不是正规军,他不可能对其用什么计谋。事实上,他一人冲阵,枪戟随便挥舞了几下,就放倒了对面十几个人,对方表现出来的战力孱弱之极。
高唐的木屋,已经成了高唐奇迹的象征,从难民营到人人向往的大都会,这样的转变中,蕴含着的,是青州所有人的自豪。
“这可奇了?这么弱的兵,战斗意志怎么会这么强?”张辽不是多嘴的人,但架不住太史慈太能说,惊异之下,他不由自主的插嘴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