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并非不举
“好，”
得到如此笃定的答案，他像是很开怀，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吃饭。”
他喜欢被坚定认可、不二选择。
既然她有心，他便成全她。
萧湘摸了摸头。
总揉她脑袋，怎么跟摸小狗似的……他看起来很高兴？
怎么回事？
莫名觉得她心情很好？
萧湘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是休沐三日、能够在家放松而开怀？毕竟上一世他整日在镇抚司，忙碌的犹如日理万机的君王，几乎鲜少回府。
许是如此。
她不再多想，拿了只小碗，舀了牡蛎肉桂羹，放在他手边。
补肾好物。
饭至一半，楚墨玺吩咐下人取来珍藏的好酒，倒了一小壶。
“这是前几年立功时，圣上赏赐的好酒，名为献卿，入口浓甜温和，不易醉人。”
“湘儿，喝一些。”
上一世，萧湘也有许多饮酒的场合，但都喝得少。
只喝一小杯，不会醉。
“好。”
她接过杯子，光是闻着那浓郁的酒香，便觉得醉人了。
小嘬一口。
甜的！
既有酒的芳香沁脾，又有花蜜般的丝甜，还减去了酒性的灼烈与辣喉，咽入腹中，只觉得唇齿间尽是芬芳，回味无穷。
“真是好酒！”
她从未喝过这样好的酒。
楚墨玺又倒了一杯：“喜欢，便多喝些，这酒温顺，不会伤身。”
萧湘又饮了一杯，犹如喝果汁般，有些上瘾。
“三爷今日怎么突然想喝酒了？”
“给你喝的。”
“我？”
“你未经人事，担心你会害怕，酒能醉人，也能壮胆，喝得半醉半醒，便也什么都不怕了。”
咦？
三爷这是在说什么？
她怎么不太听得懂？
萧湘狐疑，但酒劲这会儿上来了，脑袋晕晕的，但是不痛，又能保持着五分的理智与清醒。
烛光下，三爷的身子好像有些晃？
“三爷，你怎么就放下筷子了？这么快就吃饱了？”
“嗯，怕你久等，便吃得快些。”
他起身走向她。
萧湘懵得很。
她久等？
久等什么？
三爷今天怎么那么奇怪？
头脑突然一记眩晕，整个人被打横抱起，她呼了一声，下意识搂住男人的脖子，身体靠了上去，酒香在二人之间缱绻，令男人深了眸色，喉结隐晦的上下滑动。
“今夜，便如你所愿，我们一起睡。”
“哦。”
萧湘应了一声，“那再好不过了，三爷，我就害怕你不肯呢。”
她就怕他自卑。
不要自卑！
谁说身有隐疾的人，不能娶妻？不能夫妻和睦？
大房今日还笑话三爷是太监，这要是让三爷听去，不知该有多难受。
她腰板一挺，便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我早就想跟三爷一起睡了。”
她被摆放在绵软的床榻上。
动作轻柔。
蜡烛熄灭了两盏，光线暗了下来，帘帐朦胧的轻拂着，醉意朦胧时，看见男人悬着身体，撑在她身上，自上而下的看着她。
很清冷俊美的一张脸，就连脸上的轮廓都挑不出瑕疵。
可他怎么缓缓低下头来了？
等等！
“唔——”
微凉的薄唇映在她的嘴上，男人身上的薄荷气息灌入鼻腔，竟比酒还要醉人。
她瞠着双眼，像是傻掉了一般，呆呆的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面孔。
他、他、他怎么……
楚墨玺握住她的双手，十指相扣，加深了这个吻。
接下来的步骤顺理成章。
月亮从乌云里出来的那个时刻，萧湘浑身发软，酒也醒了一半，这才猛地意识到不对：
“三爷，你怎么能行……”
“我怎么不行？”
楚墨玺疑惑反问。
“外面的人不是都说，你天生绝嗣……”
他解释道：“我是天生绝嗣，看过许多大夫，都说我身体有疾，无法使女子有孕，也生不了属于自己的孩子，但并不是不举。”
其他功能是正常的。
“啊？！”
萧湘瞪大双眼，仿佛上了贼船。
什么？
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不事先告诉她？
怎么会这样！
-
夜，还长。
翌日。
什么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萧湘今日算是明白了，携带着上一世的记忆而来，千算万算，却万万没有料到这一茬。
当下半夜她扶着腰，实在不行的时候，楚墨玺这才放过她。
清早，她少有的睡过头了。
醒来时，身旁已无楚墨玺的身影。
回想昨晚……
浑身绵软酸痛，好像一夜之间犁了二十亩地，累得浑身的骨肉都散架了。
现在，才算是反应过来，昨天那些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以及楚墨玺为何要再三询问她的意见了。
这误会大了！
“夫人，您醒了。”
夏荷一直在门口候着，听闻屋内的动静声，进来伺候。
萧湘下意识拉高被子，“现在什么时辰……”
“你且退下，我来。”
门外，楚墨玺走来。
夏荷应声，便出去了，萧湘来不及喊住她，只见男人进了屋，并且关了门，她捏紧了被子，莫名不安。
这种感觉就好像……
明明盖着被子，穿着衣服，却像被剥了个精光，无处可藏。
昨晚，他几乎彻夜未睡……
她脸颊止不住发烫，蜷着身体，就连脚趾头都卷了起来，不敢正眼看他。
“三爷，夏荷来就行……”
楚墨玺走到床前，刚坐在床沿，就瞧见她身子缩了一下的小动物，跟躲在壳里的乌龟似的，不禁问道：
“怎么了？”
“是不是昨晚，对我哪里不满意？”
啊？！
萧湘一听，脸顿时更烫了：“没……”
“我以前从未做过这种事，没有经验，待我日后好好学学。”
“不是……”
“湘儿，我知道你需求大，你能勇敢的对我说这件事，便是拿我将夫君看待，我自是会尽力满足你，只是很可惜，我们不会有孩子，但除了孩子，别的方面，只有你开口，我都会为你做到。”
楚墨玺字句认真，萧湘却差点想哭。
这误会太大了！
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她要是说，她一直拿他当姐妹看待，所以才放心的粘着他，他会信吗？
楚墨玺见她不语，以为是自己表现太差，当即道：
“今夜，我再吃些牡蛎和鹿肉补补。”
“别！”
他很好。
特别好。
她遭不住。
萧湘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打碎牙齿、往腹中咽，艰难的接受这个事实。
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刚抬起头，一看见他的脸，想起昨夜半醉半醒、翻云覆雨，羞的无地自容。
她该怎么面对他？
在他眼里，她成了一个需求极大、主动饥渴之人。
她的名节！
她的清誉！
她的脸往哪搁！
他怎么跟个无事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