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沙小镇
阿呆小明跟着那个妇女,茫然穿过一个街道,又拐过一个巷子又一个箱子,阿呆想问,却不会说话,只看见路灯越来越少,离城市越来越远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来到了这个城市的边沿,一个样子凶巴巴的四十多岁的男人,在暗淡的路灯下,显得更加狰狞,身边有一辆破旧的三轮摩托车。
那妇女和汉子说了一会儿话,那个汉子笑了笑:“来,小朋友,上车,带你去吃饭,那里有好吃的……“
阿呆犹豫不决,可是被那个男人连哄带骗,推推搡搡上了一辆烂三轮摩托车。
阿呆看着 那个女人没有上车,说了一会儿话,笑笑就走了,阿呆心里第六感感觉有点不是好预感,感觉心里不舒服。
那个男人等女人走了,就发动摩托车向乡里路开去了。
黑暗中不知道开了多久,颠颠簸簸的三轮摩托车,令人非常昏睡,阿呆傻傻的睡去了,醒来之后发现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白沙镇有一条河穿过,在镇子的一边有一个很大的水滩,滩上泥沙很多,还杂有许多灰白色的沙子。
在阳光下,煜煜发光,闪烁白色光芒,犹如一片白色的沙滩。
白色沙滩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耀眼的光芒,它的沙子细腻而柔软,一脚下去仿佛踩在棉花上。
春天河水泛滥时浪一波接一波地冲上沙滩,又缓缓退去,留下一片湿漉漉的痕迹。
沙滩上散布着各种各样的贝类壳田螺壳,它们如精致的艺术品,点缀着这片美丽的滩。
远处的河水清澈可见,蜿蜒曲折到山边与天空连成一片,呈现出迷人的蓝色调。
美丽的风景,美丽的沙滩,成了白沙镇的名字由来,也是白沙镇的名片。
清晨醒来之后的第一束阳光,阿呆抬起来头看见了一片白色的沙滩。
心里想,这里好美,好美的沙滩,这是哪里?
穿过了美丽的白沙滩,进入了田野。
崎岖不堪的田里小路,连接了山那边的一个隐蔽的沙滩,凹凸不平的坑坑洼洼,车子一过,泥土飞溅,溅满了小路,溅入被荒芜的田野。
一辆小车子过去了,又有一辆大型的装载沙子的空车呼啸而过,卷起了漫漫尘沙,视力顿时感觉遮盖了光线,看不清楚远方。
在一路颠簸踉跄里,过了一个山坎,来到了一个沙场。河堤上堆满了河沙,堆积如同一个小小的山丘,又如一个小沙包。
在这个本来就是狭窄的河滩,有一条泥沙混杂的路,坑坑洼洼的,一直通到沙滩里。
沙滩的一边山边有一些矮小的白杨梧桐之类小树,还有一些荆棘丛生的不知道名字的杂树。
杂树边有一栋连体平房,两层的平房边还连着一层高的平房,这应该是沙石场的房子吧!
阿呆不知道这是哪里?这个男人开了一夜的三轮摩托车,怎么会带他到这里。
在那栋平房边,三轮摩托车停了下来。那个男人也下了车,对阿呆说:“下车了……“
阿呆咿呀咿呀哟一句下了车,茫然不知所措。
这个三轮摩托车司机,进了一个比较好的一个平房里。
一会儿带笑和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出来,这胖子满脸通红的肥肉,膘肥体壮的,肚子大,腿小,走路一晃晃的,俨然是一个好吃懒做的家伙。
他是这个沙场的老板,名叫张三衡,因为手段有点偏狠,为人蛮横刁钻,无理取闹,背后被人骂作张三横。
开了一个沙场,在这一片采沙横行霸道,黑钱赚了不少。
平时常克扣工人工资,本地人都怎么喜欢跟他做事,他背地里去外地找工人做事。
今天又是一个人给他介绍工人的,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叫赵兴全,平日投机取巧,偷鸡摸狗,做点不见光明的买卖。
每每和一个女的合伙,专门骗宝庆市的流浪街头,落难的人,骗到这里,卖给沙场老板张三横,专赚黑心骗子钱。
张三横来到阿呆身边,转身打量阿呆,看见他还算结实,个子也不小,看起来是一个干活的料。
问了阿呆几句话,阿呆只是咿呀咿呀哟,好像是个哑巴,张三横会心的笑了,是个老实人的哑巴更好了,管理起来也容易,也不怕他逃走。
赵兴全哈巴狗一样,和张三横说了一堆话,阿呆没有听见什么。
只见张三横给了他花花绿绿色票子,扬了扬,就像主人扔骨头给狗一样,扔给了赵兴全。
赵兴全点头哈腰,笑嘻嘻接过钱,连声说了谢谢老板,
转身骑摩托车离开了,留下阿呆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那里,手足无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此时从隔壁的一个出来了三四个工人,痞里痞气的慢悠悠走着,说笑着,不时还有点荤段子,有人鼓掌,这是工人去沙场干活了。
老板张三横和工人们说了一些话,一个为头的是一个高个子,又魁梧,又健壮,肌肉横生,满脸痘痘,长着络腮胡子,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有力的汉子。
他是工头胡彪,是老板张三横山远房表亲,被张三横高价请来的,维持沙场工作和管理沙场的工人。
胡彪看了一下阿呆,样子还是结实憨厚,也是干活的料。上前和阿呆说话,问他是谁?
阿呆只是咿呀咿呀哟,知道了是个哑巴,于是叫一个工人拉着阿呆,一起去沙场干活。
阿呆站着不动,拉也拉不动,那个工人怒了,就是一拳,打了过来,打在阿呆肚子,阿呆也不躲,也不喊痛,也没有动。
阿呆在庙宇里,和长霞峰道长学过武术道术,自然这点拳头,一点,也不怕,只不过拳头打在棉花被一样消散了。
那个工人叫不躲,也不喊痛,以为是个傻子,不晓得痛,又打了一拳,又是一个样。
这下可把老板看得目瞪口呆,气急败坏的怒吼:“给我打,狠狠的打,……“
这一边胡彪三个工人,见阿呆又烈又呆,又经得打,先是一愣,后来见老板都怒了。
彪形大汉胡彪等四个工人,听了老板怒了,一哄而上,殴打哑巴阿呆,拳打脚踢。
打得阿呆连连后退,用手保护好自己的头,咿呀咿呀哟叫着,他本来是有武术可以抵抗的,但是还是没有还受,只是一味后退,一直退到沙场里。
沙场里停了一个拖拉机,司机来买河沙的,看见四个工人围着一个人打,一直打到自己拖拉机边。
仔细一看那个人老实的年轻人,穿得还很洋气,只是身上有点泥土,可是还是个哑巴。
就说了一句:“不要打了,你们打什么架,我要买河沙,快点给我上车,我急着要发货,老板催得很……“
胡彪四个工人也打累了,看见有人要装车,所以就停手了,张三横一路看看工人殴打阿呆,很是解气。
反正也打了,教训一下,就可以了,既然有货主来买河沙,自然卖个面子,要众人别打了,赶紧装车上河沙。
四个工人于是拿铲拿铲,铲河沙上车,也有用锄头,往粪箕里装河沙,有人就把粪簸箕里的河沙,往拖拉机箱里倒,忙碌起来,没有再管阿呆。
拖拉机司机还算是个好人,五十多岁了,见四个工人装河沙去了,来到身边,看看他满脸是伤,青一块,紫一块,还有肿起来的血迹。
就和气的说:“傻孩子,你一个哑巴,看样子也是外乡骗来的,你就听话,做点事,免得挨打挨饿,俗话说得好:英雄不吃眼前亏,你就勤快点,免得受苦。……”
阿呆听了,也觉得老汉说话有理,样子也很慈祥,心里明白他是一个好人,听话的点点头。
司机和气的说,那你去装河沙吧!
阿呆点点头,看沙子边还有锄头和粪箕,拿起就走,来到沙堆边,就干起来了。
只见阿呆力气大,手法也快,边用锄头往粪箕上满河沙,飞快的端起粪箕就走,倒入车子,动作一气呵成,又快又好,胜过旁边的两个人的量。
把一边的工人看得目瞪口呆,连胡彪这个彪形大汉看了,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哑巴不仅有力气,还聪明,做事如此能干。
一旁的老板看了也惊讶了,不一会儿也暗暗笑了,这小子不错,那点钱值得,肯定会给自己赚回来的。
拖拉机司机看见了,在一边喝彩,真的想不到这个傻青年,竟然是个干活的好把式。
四个工人见了,也不甘示弱,都争先恐后的干活,不一会儿,满满一拖拉机就装好了。
老板张三横看见,今天拖拉机司机劝说阿呆有功,多了一个好劳动力工人,所以少收了司机十多元钱,千恩万谢的说是,请司机买包烟抽抽,千禧之年,那十多元可不是小钱,可能相当于现在百元。
拖拉机司机几度推托,还是奈不住老板的好说,就谢谢了一声,开起拖拉机缓缓的走了。
那个首先拉阿呆的年轻工人叫马志龙,本地白沙镇,家里穷,从小卖点力气,所以到了沙场打工,已经有几年了。
另外一个叫,张鹏,是张三横远房族亲。一个叫葛德,也是本地人,也很年轻。
还有就是胡彪,加上阿呆,共五个工人。
胡彪四人见了阿呆的一身力气和身手矫健,是个能把式,虽然是哑巴,有点傻,但是干活还是不错的,不再轻视他。
尤其葛德,见了他的力气和身手,心里很是佩服,有亲近阿呆的感觉,对阿呆呵呵一笑,说,愿意和阿呆作朋友,一起干活。
老板张三横回去了,五个工人休息一下,胡彪抽了一根烟,递给另外工人两根,葛德不抽,阿呆也抽,他们边抽边说,阿呆在一边看着。
等一会儿又来了大汽车,五个人又齐心协力装了一车,有了阿呆加入,比平时快了很多。
又忙忙碌碌了一上午,今天老板高兴,叫厨房里张罗了一桌子好菜。大家边说边吃,吃得很开心。
下午采沙船回来,又忙碌了一会儿,又是装车,这样辛苦一天就过去了。
阿呆从开始的拘谨,生疏,变得充实和灵活起来,渐渐融入这个团队,虽然有点累,年轻和棒棒的身体素质,很快就适应了。
第二天早上,唐漫雪从梦里醒来,母亲叫她起床上班了,惺忪的双眼,有点不舒服,心里有点难受。
虽然阿呆小明并非她的白马样子,梦中情人,但是阿呆阳光灿烂,和善嵌入她的心里,感觉充实和实诚,没有虚假和提防,一个真实的好陪伴。
起床后,穿好衣服,洗刷完毕,吃了早餐,淡淡打扮一下,就开车去自己的公司去了。
唐漫雪的公司在宝庆市江边的一栋高大的房子,是一个房地产公司,也是宝庆市最大的房地产公司。
公司名字叫漫江雪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因为有首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帆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又是自己叫唐漫雪,又见寒江雪一诗,结合而拼合成:漫江雪,成为公司的名字。
唐漫雪把她的红色的丰田卡罗拉,开进车库,停在自己的车位上,锁好车。
公司在这栋楼的最高层——第十六层,作为她的办公室,这家公司是家族公司,她作为唐家的年轻有为的主心骨,担任了公司总裁。
总裁的办公室自然要大气豪华,16层整层作为公司最重要的地方,有办公室,会客室,休息室等等,还有一个很大的会议室。
唐漫雪坐电梯来到了总裁办公室,开了门,躺在真皮老板沙发上,她心里一时半刻,还没有从阿呆离开,黯然神伤的心境走出来。
她的办公室窗口的玻璃,很大,对着的是宝庆庆江,中间没有什么可以阻拦,一览无余。
可以看见窗外的庆江对岸,和对岸的繁华的街市,和远处一排排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唐漫雪心潮起伏,如此美丽多娇的景色,怎么也溶解不了内心惆怅。
今天,她的心情,没有一点工作的欲望,她没有看任何工作文件,只看着窗外,希望静静的看看,慢慢的度过这漫长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