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下山
“我的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月了。”老头子仿佛有所感应一般，缓缓说出了这句话。
尽管这句话很平静，但是在龙威心里还是掀起了滔天海浪。
我已经没有亲人了，为什么与我亲近的人都要一个一个的离我而远去。
龙威心中有所不甘，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龙威已经彻底将老头子认作自己的长辈。
“别沮丧孩子，老夫道号无常，六岁踏入仙道， 十五岁踏入先天，四十岁进入超凡境界，即使在千年以内，老夫也算得上是天骄，这一生足以让我自傲了。唯一的遗憾是没有打破天道的诅咒，没有办法真正的成为那逍遥仙人。”
“你就是我未完成的夙愿，倘若有一天你真的踏入那个领域……”老头子顿了顿：“真想亲眼看到那一天啊……”
但是他心中也很清楚，以龙威的杂灵根属性想要一路顺风顺水，恐怕是难上加难。
甚至可能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还没有突破先天领域。
想到这里，老头子心中似乎有了一种决定。
他伸手在龙威后背虚点几下，封住了龙威周身的几处大穴。
“老头子，你……”
“别分神！听我口诀。”
“凝神静气。”
“抱元守一”
……
龙威只觉得有一股强烈的热浪顺着自己的后背涌入自己的身体，渐渐地感觉丹田处有些充盈起来。
这是之前师傅告诉自己的后天境大成的标志。
想不到自己几年都没有达到的标准如今竟然顺利突破。
但是这还不算完，只见龙威的气息节节攀升，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到最后竟然突破后天境达到先天境界！
坏了！怕不是老头子感觉自己快要油尽灯枯了，想要将一身修为传给自己。如果留着这一身修为的话，老头子就算身体状况再差，也能多撑一段时日。
“师傅，别……”
龙威想明白了情况，当即有些抗拒起来。导致法力运行都不稳了。
“再挣扎不止是害我提前归西，也是毁你自己的根基！”老头子讪讪笑了一句。他料定龙威不会那样做。
龙威当然不想害了老头子。
就这样整个传功的时间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龙威只感觉自己身体暖洋洋的。
体内法力稍微一流转，顿时感觉体内力量如同万马奔腾。
万马之力，这是先天境界大成才有的标志！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龙威赶紧转头查看。
却发现老头子已经是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甚至之前一头的乌发，此刻也变得雪白。
“不要悲伤，原本我是想寻那长生药来延续自己的寿命，就想看看在这样的天道规则下杂灵根能走多远。”
“但人力终有尽时，就算我有一身神通，终究不过还是一介凡骨。 入圣境……那是怎样的境界，真是令人向往啊……”
“就算我不传功给你，以我重伤的状态也活不了多久了。但是你的体质终究还是太差了，只能承受我一小半的功力，再多就要爆体而亡。”
“师傅。”龙威无以言表，只能跪下来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以感谢师傅的再造之恩。
虽然在平时大多数时候龙威都会喊他老头子，有时候甚至是糟老头子，但是对于这个师傅他心里是十分认可的。
无常道人随后伸出手掌，慢慢在上面凝聚了一团结晶。
“这是为师凝练的修为舍利，里面包含我剩下的法力。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熬打体魄，当你的肉身承受力更强的时候，就可以尝试炼化它，至少会保你顺利进入紫府境。至于能不能再更近一步，就看你的根基有多深厚，运道是否够强了。”
“舍利？那不是传说中只有得道的高僧坐化才有吗？”龙威看着这亮晶晶的晶体说道。
“只是展现方式不同罢了，之前我便与你说过，大道三千，殊途同归。这个你且收好。另外我也将我的一身神通秘法还有宝物都存在这乾坤戒内，与其跟我一起进棺材，还不如便宜你小子。”
无常道人笑了，只不过在龙威看来有些凄凉。
想到当年无常道人是多么自负的一个人。
龙威就这样跪坐在师傅的膝盖前，等了许久却也没有听到师傅再次开口。
当他抬头望去的时候，发现师傅还是定格在那微笑的那一刻。
龙威不愿相信，他颤抖地伸出手去探了探对方的鼻息。
“师傅——！”
……
一阵痛彻心扉的呼喊声响彻云霄。
当一身修为散尽的时候，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人罢了。加上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势，也是硬撑着跟龙威交代完最后的话语。
龙威亲手埋葬了师傅，并且买了师傅最爱喝的酒。而他自己也在坟墓前醉醺醺地喝了三天。
以龙威现在的实力，其实只要略微运转法力就能够将酒精散出体外。但是他不愿意这样做，此刻的他只想让自己昏昏沉沉。
……
龙威只给了自己三天消沉的时间，当第四天的朝阳刚刚升起的时候，他就停止了颓废。
故人已去，但生活还是要继续。
超越大道，也是老头子的夙愿。
在不知不觉间，龙威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还记得原本刚上山的时候他只是想让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后悔而已。
……
当龙威回到自己租住地方的时候，却发现这里跟之前走的时候没什么两样，甚至连玻璃都擦的干干净净。
带着心中的疑惑他悄悄推开门，却意外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此时太阳甚至都还没有完全升起来，里面的人却已经在忙碌了。
“吴……吴晶……”龙威喃喃地叫出这个名字。
听到龙威的声音之后，吴晶惊喜地转过身来，三步并作两步飞扑到过来仅仅抱着龙威哭泣。
“龙哥你终于回来了，这几年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你都不回我，呜呜呜……”
龙威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
他们的关系很好，并且吴晶对他也付出了很多，但是之前龙威对赵雅还有念想，所以对这份感情一直迟迟没有做出回应。
还记得当初参加同学聚会之前，跟吴晶开玩笑似的说道，等见过赵雅回来之后就回复她是否在一起。
当时吴晶眼神中充满希望，“真的吗？那我等你回来。”
这是他们当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没想到自己原本的一句玩笑话就让眼前这个人等了自己三年。龙威心中顿时觉得一阵愧疚。
“对不起，我……”
“这不是你应该回复我的。”吴晶充满希望地看着他说道。
龙威当然知道对方的意思，于是尝试地询问道：“那我们试试？”
吴晶当即将头埋在龙威的胸口，浅浅地回了声“嗯”。
自己离开了这么久，吴晶甚至都没有询问原因，她相信龙威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后来龙威才知道，当吴晶发现联系不上自己的时候，她就每天早上上班之前来自己家看一看有没有回来，顺便打扫一下。
“晶晶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龙威承诺道。
但是这番话却让吴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我要是想过好日子就不会等你这么久了。”
自己本身就欠了不少钱，之前的工作自己旷工了这么久，肯定也早就没了。
要不然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岂不是能够更快地送外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