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等姐
顾招瑶成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保证书。
陈母则得到了顾招瑶的保证，不追究她儿子出轨的事情，她急着离开，毕竟感觉占了大便宜，怕顾招瑶后悔。
她起身就准备走，被一个帅气的黑衣侍应生拦住，这人声音中性，“女士，账单付一下。”
陈母被拦，下意识地就想说，让顾招瑶付。话还没说出口，发现自己没这个资格了，又肉疼，早知道就不点这么多了。
顾招瑶觉得这声音特别耳熟，再一细看，这脸更熟悉。
那是她一起住了四年的宿友，邓一等，多年前那个长了很多青春痘的一等姐，现在剪了利落的短发，不仅声音中性，穿着也中性。
一等姐一头乌黑短发，眉如折剑，斜飞入鬓，眼若秋水，焕彩生光，竟不比男生逊色。
顾招瑶看了一眼，默默移开目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点心虚。
“付就付，我可说好了，这些是我点的，她点的她自己付钱！”陈母蛮横地要看价目表，算一算是不是被多收了钱。
一等姐扬唇一笑，那叫一个职业，毫无波澜的说，“那当然，她的钱我已经免了。”
顾招瑶摸了摸鼻子，心更虚了。
陈母，“！凭什么她能免单，我就要收费！”
一等姐笑笑，“因为我喜欢，你，我不喜欢。”
陈母气愤地掏出零零整整的纸币，甩在了桌子上，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周围看戏的不禁夸了几句，一等姐大手一挥，“见者有份，今天的各位都免单。”
一时间，气愤更盛，现场十人就有十人人夸一等姐帅气。
等人群散去，顾招瑶见一等姐在自己面前坐下，自然而然地拿走自己喝过的柠檬汁，语带嘲笑，“好久不见，没想到你混成这样。”
顾招瑶挺坦然地，“遗憾呢，低谷没让你看见，我以后都是上升期。”
一等姐，“脑子不好使也就罢了，眼光也差得离谱，居然拖到现在才离婚，怎么，这么舍不得垃圾？”
“既然都是垃圾了，为什么还要拿到餐桌上聊来聊去。”顾招瑶不想跟陈文思再扯上关系，既然已经离婚，那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
这人不值得提及。
“你看垃圾也分类的，有不可回收，还有可回收，不知道会不会因为长得不错被某些人回收。”
顾招瑶苦笑，与这人四年室友，关系不算好，偶尔还会互损几句。
快毕业的时候，她与一等姐还算普通的关系彻底僵了，她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了一等姐，反正碰了两次灰之后，两人便不怎么说话了。
“这你放心，回头草这种事决不会发生在我顾招瑶身上，好久不见，刚才谢谢了。”顾招瑶挺感激的，至少一等姐刚才维护了自己，她客气了一下，“给他们免单也不少钱吧，我来出。”
顾招瑶刚才听见有人喊一等姐老板，便知道她这几年过得应该还不错，肯定不会跟她这种刚离婚的无业游民斤斤计较。
谁知一等姐打开手机，将二维码怼到顾招瑶面前，“那当然，我就没想着替你付。”
顾招瑶，“……”果然不该多嘴问一句，她的小钱钱。
顾招瑶牙疼地扫了上去，却不是付款码，而是一等姐的微信。
顾招瑶不解。
一等姐点了通过，“现在不差钱，等差钱了再找你要。”
“凭什么，我现在就要付清。”顾招瑶目光如炬。
“不行，”一等姐突然起身，长腿隐在宽松的工作服下，半俯着身，压在顾招瑶面前，“我喜欢别人欠我钱的感觉，尤其是你。”
顾招瑶一把揪住她的领口，怼了回去，“我不喜欢欠别人钱，特别是你。”
她们谁也没让谁，就这么僵持着。
顾招瑶白皙的皮肤之上，明眸与朱唇犹如泼墨水粉，眸色漆黑，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泉，对视久了，那漆黑的眸子纯净地近乎天真。
一等姐咽了咽口水，顾招瑶听见明显的吞咽声。
就在她要把钱转过去的时候，周围响起了口哨声，一声比一声响亮，看热闹的人一个比一个兴奋。
顾招瑶茫然地扫视一圈，莫名其妙地扭回头，就见一等姐已经站到了社交距离之外。
观众们的热情却不减，顾招瑶觉得好神奇，他们到底在兴奋什么。
顾招瑶不想牵扯太长时间，直接转账给一等姐，以这人阴晴不定的性子可能会骂她三天三夜。
反正不差她钱，顾招瑶便不再纠结，她心里还惦记着南九重，并不想出门太久。
顾招瑶没直接进病房，而是在走廊处用免洗消毒液把自己上上下下喷了一圈，确定自己没带着其它味儿之后，又站在窗户前吹了会儿。
走廊的暗处，西双时不时看她两眼，大白鲨居然没有隐匿起身形，主动暴露在顾招瑶面前。
顾招瑶吹了有五分钟，西双还是没有挪坑，就只拿眼神瞄她。
……
“你再不开口，我就进去了。”顾招瑶站他面前，白色的板鞋一下一下磕着地面，十分不耐烦。
跟南九重的约定要超时了，随时都可能被炒。
这人有话就说，这么磨叽，白长这么大个儿。
西双是坐在台阶上的，但是架不住他个头大，所以高度没比顾招瑶低多少，基本是平视了。
就是那眼神，眼看着要碎。
顾招瑶双臂抱胸，开始数秒，“十，九，八……”
“你怎么跟南少一个德行。”西双低落地控诉。
顾招瑶一愣，这才想起不久前，她也曾经这样被南九重数过。
“六，五，四……”那又怎么样，绝对不妨碍她接着施压。
“你别数了，我就是难过。”西双一巴掌拍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顾招瑶心头微悬，“说人话。”
西双大个子不禁瑟缩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瘦瘦弱弱的护工看着好像南少。
“南少他，右腿一直没有知觉……医生说，可能永远都……”
顾招瑶平静地眨了眨眼，她转身往病房走，答应南九重的时间快超时了，那少爷脾气上来得气半天。
一阵风刮过，吹拂着顾招瑶散开的长发，刚才觉得燥热的空气一时间冷了一少。
顾招瑶喃喃，“要下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