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正常的少女

    【你好，是石叔吗？我是冯一曼。】

    我正在网吧上网，手机突然响了。

    【小曼，我是石叔。我在雪窝上班，你也在雪窝吗？】

    【在。】

    冯一曼是我邻居的女儿。

    我买第一套房时认识的邻居。

    冯一曼的父亲冯尚武后来成了我的好朋友。

    我来雪窝前冯尚武对我说，他女儿在网上认识了一个雪窝的男友，之后跟着男友来到雪窝上班。冯说，女儿在一家国企上班，各方面条件都不错。

    【小曼，你现在什么地方？】

    【石叔，我在电话里不方便说，你有qq吗，我和你在qq聊。】

    我把qq号告诉了她。

    很快，我的好友里亮起了【纯情少女】的头像。

    我开启摄像头。

    【小曼，你这是在哪儿？】

    视频里的冯一曼独自一人在房间里。

    头发凌乱，精神憔悴。

    【我在家里。】

    【什么家？】

    【男友家。】

    【他人呢？】

    【出去了。】

    冯一曼在镜头里始终不敢正面看我，要么低着头，要么把脸搁在一边，我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小曼，你还在雪窝上班吗？】

    按照冯尚武的说法，冯一曼工作的国企是个上市公司，离雪窝火车站不远。

    【我，我……】

    她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小曼，你抬起头来，让叔叔看看你的脸好不好？】

    我发现不对劲儿，直奔主题，想了解得更清楚点，以打消我的疑虑。

    【石叔，对不起，我……】

    她似乎很难为情。

    把脸面向摄像头有那么难吗？

    难道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正琢磨着，她突然开口了。

    【叔，不好了，我要关机了。】

    她不等我说话，立刻关了摄像头。

    【纯情少女】下线了，头像成了灰色。

    不行，这孩子一定有事！

    冯一曼不是这样的性格。

    我印象中的她性格开朗活泼，口齿伶俐，绝不像今天这般唯唯诺诺。

    我决定给老婆打个电话。

    【艳艳，睡了吗？】

    我离开网吧往家走。一边走，一边拨通了家里的座机。

    【没呢，怎么了，老公？】

    【今晚冯尚武的女儿冯一曼突然联系了我。】

    【是吗？她怎么样？昨天宋芸来咱家串门还说起冯一曼了呢。】

    【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当然把冯一曼夸了一个遍啊。说她女儿懂事，能干，找了一个好对象，又在雪窝的上市国企上班，她为女儿骄傲。】

    我沉默了。

    【怎么了，老公？】

    听到我沉默不语，老婆关心地问道。

    【为什么我看到的冯一曼不是这样的呢？】

    【那她是什么样的？】

    【情绪低落，一点不开心，完全不是在国企上班该有的样子。】

    【她说什么了吗？】

    【什么也没说，我和她视频，她支支吾吾了半天，突然就把视频关了。】

    【你是不是想说，她不正常？】

    【对。】

    【要不要明天我告诉宋芸？】

    【我没有确切证据，只是个猜测，万一我猜错了呢。不如再等等，如果她再联系我，情况还像今天这样，我们就把事情告诉她父母。】

    【这样也好。老公，你想我了吗？】

    艳艳在电话里显得十分温柔。

    【想，特别想。】

    我不想让艳艳伤心，只得违心回答。

    【过几天你抽空回来一趟，我想你了。】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我和艳艳都还在情欲的爆发期。

    她渴望男人的爱抚。

    【好，我抽空去看你。】

    我关了手机，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惆怅。

    艳艳需要男人，需要男人的爱抚，可我完全不称职。

    而我呢，也渴望男人的爱抚，但想要却得不到。

    这种矛盾像一个巨石压在我的心上。

    我无法掀开这块巨石，只能默默承受。

    十月底，趁着工作不忙，我申请休五天年假。

    五天年假加上四个周末就是九天。

    这是一个长假，对我来说，也是一个休整的机会。

    从故乡来到雪窝，环境发生了巨变，我要用这个长假放松一下，缓解工作上的压力。

    我来到网吧，从明天开始我就要和它说再见了。

    打开企鹅，冰爽的头像依然是灰的。

    唉，这个帅哥看来不会见我了。我和冰爽缺了一点缘分。

    自从在华美宾馆和好大一只鸟419之后，这个帅哥彻底消失了。

    不知是我不合他的胃口，还是他遇到了什么麻烦，总之我和他再没有说过话。

    他的头像有时也会点亮，但我和他谁都没有主动和对方聊天。

    不是一路人注定进不了一家门。

    我觉得可能是自己老了，没人喜欢，现在的年轻人更愿意找比自己小的作为伴侣。

    年轻就是资本，朝气蓬勃、阳光帅气，看着都养眼，谁会不喜欢呢。

    至于那个回到原点，人家名花有主，我自然不会再去找他撩骚，再说了，他也不是我的菜。

    男人的审美比女人更挑剔，在交友方面难度更大。

    除此之外，男人心眼多也是个交友障碍。

    以前总说女人小心眼，但我发现男人心眼更小，且精于算计。

    当然，凡事都不绝对。

    像我，只要对方是我喜欢的，我就会倾尽全力去爱，不惜代价。

    【纯情少女】头像亮了。

    【小曼，你在吗？】

    【在】

    【可以开视频吗？】

    【石叔，我这儿不方便，就打字聊吧。】

    【明天，石叔就回家了，要石叔给你父母带信吗？】

    【不用了。】

    【你过得好不好？】

    那头沉默了。

    过了足足一分多钟，她也没回我。

    我刚想问怎么了，她的头像一下子变灰了。

    冯一曼太不正常了，我打定主意回家后要和她父母好好聊聊。

    十月底，我终于登上了雪窝飞往家乡的飞机。

    我已经好久没坐飞机了，心里竟然升起了一种新鲜感。

    没有选晚上的航班，而是买了票价更贵的白天航班。

    我心里有个小九九。

    我想下飞机后和高林生来个约会。

    我想他，很想。

    在雪窝两个月交友一无所获。

    还是高林生好。

    不用客套，不用在电脑上说一堆虚假的话，不用任何伪装，不用刻意去讨好对方，不用付出任何时间和物质成本。

    高林生啊高林生，可惜不能一起来雪窝。

    飞机在空中飞行了一个半小时后，降落在北国大都市的机场。

    十月末这里已经开始飘起了雪花。

    我穿着羽绒服走到行李提取大厅的出口。

    【哥！】

    高林生从人群中脱颖而出。

    他跑过来一把抱住我。

    我惊奇地看着他，万万没想到他会来机场接我。

    上飞机前我告诉他在和平旅店等我，没想到我俩提前在机场相见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着实被他感动到了。

    眼眶湿润了。

    他抱着我，抱得很紧，仿佛怕再一次失去我。

    【走吧，再不松手，有人就要报警了。】

    周围的人向我俩投来异样的目光，我不得不松开他。

    他笑了。

    【谁愿意报警就让他去报呗，反正我不怕。】

    【你不怕，我怕呀。】

    【你怕什么？】

    【我怕你吃了我啊。你的床功那么厉害，我害怕。】

    我故意揶揄他。

    【哥，你真坏。】

    从机场到市区要坐大巴。

    我去机场大厅柜台买票。

    【哥，我都买好了。】

    他扬起手中的票给我看。

    【你小子想得真周到。】

    我对高林生的好感又增添了不少。

    大巴停在机场大厅外的马路上。

    我和高林生上了车。

    一个小时后大巴开到了火车站。

    我俩下车后直奔过街天桥。

    好熟悉的地方，四个月前我和隆城帅哥一天之内走过三次天桥。

    下了天桥，沿马路向前走五百米就是和平旅社。

    一座普通的小平房。

    十块钱的住宿，十块钱的押金。

    【哥，怎么来这么破的旅店？】

    走进简陋的客房，高林生一脸的好奇。

    【来这儿比较有意义。】

    【哥，你来过？】

    【没有。我读过一段历史故事，民国时期一对爱国夫妇为了查清日本人在中国开设的细菌实验室，在和平饭店与日伪敌人斗智斗勇，最终配合熬东游击队一举捣毁了细菌实验室。这个饭店具有历史意义。】

    【你说的那个和平饭店是这个饭店吗？】

    高林生半信半疑。

    我当然不能说这是我和隆城帅哥相遇的地方。

    【名字对就行了，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我在这个饭店里爽就够了。】

    我色色地说道。

    【哥，你真坏。】

    这是他第二次说我坏。

    【你想坏吗？】

    【想，现在就坏你。】

    他说完一把搂住我。

    【哥，我要你，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