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公交车上的奇遇
我知道迟早有一天我做的破事会败露的。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石大囹，你早上是不是见男人去了？】
我刚从外面晨练完回到家，老婆艳艳便怒目圆睁盯着我，嗓门高得出奇。
做贼心虚，自知理亏的我不敢正面看老婆，低着头装聋作哑。
【你说呀，是不是又找男人了？】
男人？
老婆怎么知道我和男人约会去了？
又找男人？
难不成老婆早就发现了我的秘密？
被老婆指着鼻子骂，我心里很不爽，可又无言以对。
谁让我有前科呢。
两个月前我上网误入一个帅哥网站。
我的内心就像海上刮起了十二级大风，再也无法平静。
当天晚上我和老婆在床上翻云覆雨，脑子里想的竟然全是帅哥。
我对帅哥开始着魔，以至于想入非非而不能自拔。
第二天早上我去火车站买火车票。
再过几天就是五四青年节，我和老婆要去外地参加外甥的婚礼。
因为前一晚鏖战太久，身体被掏空了，非常疲倦。
小区门口就是公交车始发站。
上车后我有意坐到后排。
闭上双眼，养精蓄锐。
咣当。
司机突然急刹车。
前面有人横穿马路。
行驶中的汽车凭着惯性向前俯冲。
我的身体被甩了出去。
【哎呀】
我的头撞到了前排的后脑勺。
我和前排几乎同时用手捂住了脑袋。
【对不起。】
我赶紧赔不是。
【没关系。】
说话的是个大男孩。
二十岁出头，阳光又帅气。
他正转过头来半羞半萌地看着我。
原来是个大帅哥，我的头马上不疼了。
【真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我再一次道歉。
【这是缘分，没什么对不起的。】
缘分？
我第一次听说两人撞头是缘分。
汽车继续向前行驶。
【哥，这趟车到火车站吗？】
他叫我哥，我没听错。
【到的，我也去火车站。你从外地来？】
【是啊。我从松陵市过来，在这儿中转回老家。】
松陵市离这儿很近，还不到五十公里，但交通不怎么方便，就如同一个断头路一样。外地人进出松陵一般都要在我住的省城中转。
【你老家是哪里的？】
【隆城】
【噢】
我沉吟了一声。
隆城为省内城市，坐火车只需三个小时。
男孩很健谈，主动和我闲聊。
我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我对帅男人没有抵抗力。
男孩去年从省畜牧学校毕业后被分配到了松陵市的一家养殖场。因为受不了男场长的骚扰决定辞职回家。
看得出他是个有故事的人，而我也想加入到他的故事中，在里面充当一个角色。
我好想和他发生点什么。
大巴在路上晃悠了一个小时后总算到了终点站。
很不巧，天空下起了小雨。
他先下车，站在小雨中等我。
【别被雨淋着了，快过来。】
下了车，我一边招呼男孩，一边撑开雨伞。
他顺从地走到我身边。
我俩打一把伞往前走。
从终点站到火车站还要走十分钟。
我把伞举得高高的。
【哥，还是我来打伞吧。】
他比我高，目测至少比我高五公分。
这男孩真有眼力见。
我对他多了一分好感。
他接伞时碰到了我的手。
我身子一颤，就像过电了一样。
我俩并排走在大街上，彼此贴得很近。
他身上那股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气味一股脑灌进我的鼻孔里。
我的心开始狂跳。
咚咚咚，就像打鼓一样。
我也听到了他的心跳。
扑通扑通的。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侧面轮廓又高又帅。
好大的一个包！
比网上的帅哥更让我着迷。
路上不时有女孩投来羡慕的眼光，我知道都是奔他而来的。
他显得很兴奋，眼睛里冒火。
就像一匹雪后的孤狼突然发现了猎物一样。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喜欢我。
走着走着，他的一只手轻轻揽住了我的腰。
他的体温【噌】的一下传遍了我的全身。
我只觉得下面发胀。
他装作若无其事。
火车站壮观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它就在马路对面。
我恨路太短，太短。
穿过人行过街天桥，我和他进了售票大厅。
我去排队买票。
人不多。
我很快排到了售票窗口。
我先给自己买了票，再买他的。
【这是你的车票。】
我把票递给他。
【哥，给你车票钱。】
他从裤兜里掏出两张二十元的钞票。
【这票是哥送你的。】
【那怎么行，我怎么好意思平白无故让你买票呢？】
他坚持要给我车票钱。
【这样吧，我们折衷一下。】
【怎么折衷？】
他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十分好奇地看着我。
我指着手腕上的手表。
【现在是九点，你的火车是下午一点的，离开车还有四个小时。你陪我去书城买书怎么样？这车票钱就算你陪我买书的辛苦费了。】
既然他不肯白拿车票，我只有祭出这一招了。
等价交换，这样他接受起来更容易些。
【这主意真不错。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我上学时最爱逛书店了。】
他似乎很中意，说话的声调都高了不少。
从售票处出来，我俩再一次穿过天桥。
下了桥就是公共汽车的始发站。
我和他上了一辆公交车。
车上乘客寥寥。
有两个挨着的空位。
我靠窗而坐，他坐在我外侧。
汽车比较破旧，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发动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吵得说话都听不见。
我暗自窃喜：我和他小声私语更安全了。
有的路段正在施工，车子在马路上颠簸而行。
我和他都不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车子开出两站后，他开始搞事了。
他把右手搭在我的大腿上。
现在是五月初，我只穿了一件薄牛仔裤。
他手上的温度像电流一样从我的大腿向全身蔓延开来。
【哥，你很帅。】
【是吗？我没觉得。】
【你像一个电影明星。】
他似乎想说出那个电影明星的名字，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卡壳了。
【对，就是那个浓眉大眼的朱时茂。】
他拍了一下脑门，总算想起来了。
朱时茂是八十年代红极一时的男影星，我上大学时专门跑到电影院看了他主演的《牧马人》。
他扮演的许灵均不仅高大帅气，心地善良，也有理想有抱负。
我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我觉得你才是那个浓眉大眼的朱时茂。】
无论是身高还是长相，他都比我更像朱时茂。
我说的是实话。
他笑了。
笑得那么灿烂。
车子继续向前开。
他的手不老实起来。
在我的身上乱摸。
他把身子转向我，将我罩得死死的。
我明白他不想让过道对面的人看到他的动作。
他的手伸向我的两腿之间。
我没有拒绝。
若无其事地把脸转向窗外。
冥冥之中这是我想要的。
我不加阻拦，任由他折腾。
在他动手的一刹那，我的情欲就像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
我骤然发现前面四十年白活了。
现在才是我想要的。
谢谢你，不知名的帅哥。
汽车慢的像马车，一路上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到了书城。
我把裤子拉链拉好。
两个人一起下了车。
车站旁边就是书城。
这是一幢二十层的高楼。
一层到三层是五金市场，四层是书城，五层以上是公寓。
我和他沿楼梯拾级而上。
我在前他在后。
走到四楼书城。
我向门口瞄了一眼，但没有进去，而是继续向楼上走。
因为是周末，楼上没人，楼道里只有我和他走路的脚步声。
我已无心买书。
很快来到七楼。
我突然停下脚步。
转过身。
此刻，他比我低了一个台阶。
他的头刚好与我的头平齐。
我和他面对面地站着。
我俩互相凝视了几秒钟后不约而同地扑向对方。
紧紧抱在一起。
互相亲吻。
疯狂地亲吻。
【哼哼】
楼上似乎有人。
我一惊，赶紧松开手，挣脱他的怀抱。
我和他迅速离开了大楼。
下楼时我还是没进书城。
买书已经不重要了。
我们沿着来时的路线坐公交车去火车站。
一个小时后到达终点。
穿过天桥就是火车站。
但我没上天桥。
我转身向天桥相反的方向走去。
前面不远有一家旅店。
我没有犹豫就走了进去。
这是我在公交车上就计划好的。
他跟在我身后一同进了旅店。
【同志，你要住宿吗？】
一位中年女人站在吧台后面问道。
【住一个小时可以吗？】
我扫了一眼手表，离火车发车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可以的。】
住宿加押金一共二十元。
我没带身份证。
【哥，用我的。】
他从兜里掏出身份证，递给女服务员。
【你们的房间在后面那栋平房里，过了连廊就是。】
女服务员把钥匙交到我手中。
旅社有前后两栋平房，前面的沿街，后面的在院子里，两栋平房之间由一个连廊串连起来。
我们穿过连廊来到后面的平房。
房间紧靠着连廊。
打开门。
里面十分简陋。
除了一张铁床，两把椅子，什么都没有。
铁窗锈迹斑斑。
窗帘挂得歪歪扭扭。
因为不够大，只能遮挡一半窗户。
两栋平房前后间距很近。
透过玻璃窗，可以清晰地看见前面那栋平房里的客人。
我把窗帘拉到一侧，尽量遮住铁床。
房间不隔音，外面的走路声和说话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我第一次开房，有点手足无措。
他似乎要比我老练些。
【哥……】
他的声音很柔，听起来暖暖的。
他走到我跟前。
双手揽住我的腰。
低头亲吻我。
我好喜欢他嘴里的味道。
甜甜的，淡淡的。
很快我被他撩拨得神魂颠倒。
他开始脱衣服。
再脱我的。
我和他赤裸相见。
他的身材好美，婉如米开朗琪罗画笔下的大卫，四肢修长刚健、肌肉凹凸分明。
他抱起我，一把将我扔到床上。
【哥，我要给你性福。】
他帅气的脸上露出淫荡的笑容。
动作凶猛。
一改之前的温柔。
我情不自禁地大叫起来。
外面传来当当的过路声，我一惊，赶紧克制自己，由大喊大叫转为浅吟低唱。
我陷落了。
……………………………
一个小时后我和他走出了旅社。
【哥，喜欢吗？】
他一如在旅店时那般调皮。
【喜欢。】
【哥，那以后我常来看你。这次只是开胃菜，后面还有更大的惊喜。】
他说话时坏坏的，痞痞的。不过，我喜欢。
他已经让我喜出望外了，我不敢奢望太多。
刚才在旅社他付出了很多。
我欠他的。
于是我在街边买了很多水果。
【哥，买水果干嘛？】
【给你的，路上吃。】
【哥，我不要。三个小时一会儿就到了。】
【拿着吧，这是哥的一点心意。】
将心比心，他给了我很多，我付出也是应该的。
盛情难却，他只得收下。
我俩走过天桥。
这是我和他一天之内第三次穿过这座天桥。
来到候车室。
人们排起长龙等待检票。
我花了一块钱买了一张站台票。
他不让我送站，但我坚决要送他。
火车还没进站，是趟过路车。
他拉着我的手走到站台远处的一个柱子后面。
看没人注意，他一把抱住我，再一次把嘴压到我的唇上。
【哥，我走后你会想我吗？】
他用力地亲吻我。
【会，一定会的。】
我一边迎合他，一边吃力地挤出这几个字。
我和他亲了一遍又一遍。
下一次见面不知何年何月，能多亲一次就多亲一次。
且吻且珍惜。
过了一会儿，我把嘴从他嘴上移开。
从兜里找出一个微型笔记本。
在空白页上写下我的手机号码和家里的座机号码。
撕下来递给他。
【回去后给哥打电话。】
他没有手机，家里也没有座机。
只能他联系我。
火车徐徐驶来。
【哥，我会联系你的，等我电话】
他站在车厢门口朝我大喊。
他不停向我挥手，火车启动的一刹那我看到他已泪眼婆娑。
火车缓缓向前。
他向车厢里走去。
我在站台上跟着火车往前跑。
他把头伸到车窗外，一只手伸向我。
我迎上前拉住他的手。
火车走，我也走。
火车越跑越快，我只得放手。
【哥，想着我，哥！】
他哭了。
大颗大颗的泪水滴到站台上。
我也哭了。
泪水很快模糊了双眼。
火车开走了。
也把我的心带走了。